任何时候,看那窗外的这座古老又年轻的城市,心情总是能很快平静下来。
今天会议上的这位,应该是受人指使的吧。
嗯,怎么从这里看下去,这也是一座绿树葱茏的城市,但走在下面的街道上,却又没什么感觉?
它们都隐藏了起来,还是自己视而不见?
这应该是他们针对的开始吗?
哦,香山上树叶又红了,现在再不去,会不会错过今年的最佳观赏期,还是已然错过?
上头,为什么到现在,还是没有什么动作?
他把目光投向远处那篇煌煌大气的建筑,故宫,真是什么时候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深不可测,那么的庄重,让人只看一眼,就不由得心生敬意。
他看了眼手表,想了想今天接下来的日程,闭上眼睛,准备小憩一会。
也就过了一会,他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果然,跟着金翎就推门进来,“你冷吗?”她看着冯一平坐在窗边的冯一平。
“你来了,”冯一平拍了拍身边的位子,“只是想着今年在首都,晒太阳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少,所以珍惜一下而已,”
金翎没有到他身边坐下,“珍惜晒太阳的日子?你还是先珍惜现在的太平日子吧,”
冯一平就知道,她一来,就一定要说这事。
“今天的这件事,就是一个信号,”金翎在他对面坐下,目光炯炯的看着他,“接下来,这意味着,他们的反击,将正式开始,”
“嗯,想想也该有动作了,”冯一平点头。
“我估计,可能从明天开始,媒体上,就会出现类似的文章,我们这一次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群体,你最清楚,”
“有他们在背后支持,一定会有很多所谓的专家,争先恐后的跳出来,声嘶力竭的为民众代言,”
冯一平笑着说,“也不一定会有效,现在大家都知道,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金翎的目光在他脸上冷冷的停留了两秒,冯一平马上怂了,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向她做了一个你请继续,我洗耳恭听的手势。
“这些披着学术的外衣,说是为大众考虑,却只顾个人收入斯文败类,真是什么时候都少不了,”金翎恨恨的说。
冯一平很认真的点头。
倒不是为了让金翎高兴,而是这样的情况,古往今来,从未断绝。
为官、为财,就是很多知识分子寒窗十年的追求和目的。
就说这让很多人欲哭无泪的股市,有多少民众,就是听了那些专家的言论,在6000点,在5000点,在4000点,3000点的时候,被套住,赔得血本无归?
最讽刺的是,有些人还是花了大价钱,想办法去听了一些专家的讲座以后,把全部身家给赔了进去。
但到现在,普通股民捶胸顿足的时候,除了庄家们在笑,机构们在笑,盆满钵满的全身而退的,还有那些所谓的专家。
更气人的是,你想找他们算账都没办法,因为,他们一句话就堵了回来,“我们虽然提供了一些建议,但同时再三强调,‘股市有风险’”……真是香蕉他个巴拉的!
还可以肯定的是,你完全不用为这些专家担心,他们这么不负责任的行为,并不会砸他们的饭碗。
你以为股市以后他们不好再捞钱,他们以后就没办法了吗?
天真!
有的是各种新的市场,就比如说,房市。
金翎站了起来,“所以我们就应该和以前一样,只要遇上一个,就绝对不要手下留情,不但要让他在国内无法立足,还要断了他们在国外的后路,”
冯一平低下头。
“可是你呢,对一个当面给你泼脏水的人,表现得那么云淡风轻,呵呵,真的是好肚量!”
冯一平觉得自己是KO了那位他都不想记住姓名的教授,但看来,金翎可不这么觉得。
“吴倩明明告诉了你,他就是之前那些鼓吹股市会过万点的那些人其中的一个,你为什么不当面指出这一点?”
“这一点,大家都知道啊,”冯一平说。
“哼,大家都知道,你也别说那个大家了,”金翎看样子,竟然是对参加会议的那些家伙,包括俱乐部的主席、执行理事什么的,全都有意见。
“知道了也不说,一个个的,都和你一样,都装作自重身份,不和人一般计较,但你们,尤其是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就是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我要是在那里,我会让那个家伙当时就掩面退场,”
“好了好了,”冯一平笑着去拉她的手。
金翎这样蛮横不讲理的样子,让他觉得非常温暖,因为他知道,金翎这是气愤于他今天在会议上的遭遇。
要知道,在外界眼中,嘉盛的这位美女总裁,虽然看起来高冷,但待人接物,其实又非常雍容大度,完全不像家电业的东女王那么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但有人攻击冯一平,她就会马上变身。
金翎打掉他的手,“俱乐部,哼哼,他们竟然没有在会议上当场宣布解聘陈强,他们这是干什么,这样的人,难道还要留着过年吗?”
“还是说,陈强的作为,其实是他们默许的?”
冯一平给她倒了杯温水,“先喝口水,”
“坐下来好吗,”他把不停走动的金翎拉倒窗边坐下来,“你也得理解,不管是俱乐部,还是与会的那些人,也要脸面的,”
如果当场宣布解聘陈强,不说符不符合相关的章程,那看起来,也容易被解读为他们是屈于冯一平的压力才那么做。
单个拎出来,与会的那些,也都是声震一方的大佬。
“我临走时候,他们再三表示歉意,我想,有些事,他们一定会做,”冯一平安慰道。
他明白,这其中,还牵涉到其它的一些问题,比如,对陈强的处理,其实还蕴含着站队的意思。
但陈强今天的那些言辞,应该减轻了俱乐部的压力,因为陈强今天就完全是针对人。
要是他打着一副学术讨论的方式来争论,那可能俱乐部还会有些踌躇。
所以等等,今天陈强表现得这么不理智,这中间,有没有什么名堂?
金翎正在奇怪他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吴倩敲门,“一平,”
“请进,”
金翎嗔了冯一平一眼,甩掉他抓着自己手不放的手。
吴倩对他们的这些动作视而不见,“冯总,金总,这是企业家俱乐部发来的传真,”
冯一平拿过来看了一眼,“怎么样,来了吧,”
金翎一看,……关于解聘陈强顾问……和俱乐部的宗旨和理念不合……”
“这是宗旨和理念的问题吗?这是人品的问题,”
“好了好了,”冯一平说,“你看看这效率,够高吧!”
回忆结束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了他们期望的结果,应该说,也是给足了面子。
“主要应该说他的人品问题,说他的专业问题,就冲他此前那么卖力的鼓吹股市过万点,间接的导致那么多人遭受损失,也应该要在这份文件上点名这一点,”
金翎把那份传真一丢,一点都不满意。
“官样文章嘛同志,在这样的文件中,承认俱乐部的顾问能力有问题,那岂不是也说明了俱乐部在聘请顾问的时候出了问题?”
“难道你想俱乐部站出来对公众说,我们眼光不好,我们遇人不淑?那怎么可能!”
“再说,”他坐下去翘起腿,“也要让有些人跳一跳嘛,”
“一个巴掌拍不响,几个巴掌更热闹,跳出来在媒体上公攻击的人越多,那这样的争论,才更热烈,也更引人关注,”
“哦,”金翎愣了一会,“所以你才对陈强那么轻描淡写?”
“你不早说?”
“因为,我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啊,”
“哦,原来是这样,”
冯一平马上举手,“我错了,我错了,”
“呵呵,”金翎冷笑着抬起脚,高跟鞋闪闪发亮。
“别,别,我这皮鞋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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