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白雪依然下个不停。
屋内,云霜唤着自家的人入了座,好吃好喝的都供上来。
跟随云康一起来的众人,都找到了落脚的地方,也只有云家有这样的好处,得到云霜的待见。
其实云霜并不想见到他们。
若不是给父亲脸面,她还不想接待自称是云家儿女的人呢。
“父亲,难得一年才能见一次面,女儿在此谢过父亲的养育之恩。”
云霜说完,将手中盛满酒的杯子,一饮而尽。
十五岁,他便将云霜赶出家门。
说是她坏了家里的规矩,且让家族蒙了羞。
她认了。
可是蒙羞这件事,为何是她。
喝完放下杯子,重新倒满。
“这第二杯,我也谢云家,让我出生在人人羡慕的家族,我也是无憾了。”
说完,一杯下肚。
第三杯倒满的时候,云康一把将云霜手中的酒壶抢过来。
怒眼蹬过去。
“呵,还有最后一杯,我云霜敬各位哥哥姐姐,若不是你们的帮忙,还真没有今天的我呢。”
嘴角一扬,将最后一杯酒饮尽。
往事不在,未来不来。
她云霜要的,就是恩断义绝。
此刻在座的各位也是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最喜挑事的云月,轻蔑一笑。
“我说好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今日在这里,就是看你喝酒的。我们从雪族前来,不是为了看你在这里撒泼的。”
将手旁斟满酒的杯子,往前一掷。
些许酒溅了出来。
清淡的酒香味飘荡在空气中。
“呵呵......”
云霜抬起袖子掩嘴轻笑。
“姐姐说得哪里话。今日瞧见初雪降落,就知道会有家族的人前来,但我绝对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
扫了一眼他们几个。
“也只有你们,才会让云霜觉得,自己还是云家的人,不然你们怎么这么着急想要我消失呢。”
不是她嘴巴有多毒辣。
也是因为他们不把她放在眼里,云霜才会在桌上把事情说开了。
包括云康在内的所有人,一脸的震惊。
云康没有想到,云霜已不再雪族生活,难道还有人想要伤害她吗?
至于其他的四人,表情更是精彩万分。
云霜不用看,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计划倒是做得好极了。
但是,手脚做得不够干净,还是露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云霜也不用去猜想什么,这件事情,本来就是云家的人所为。
为了让她在这个世界消失不见。
好让他们能够得到云家竞争的机会。
“云霜妹妹也真是的,好端端的,说这些干什么呢。你还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吗?而且,沧澜国的太后对于你,可是宠之又宠的,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云涵虽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绪,但内心里,可谓是足迹多谋了。
年长云霜几个月,那心思就让人捉摸不透,云霜倒是觉得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
“二姐姐,有时候说话,可要动动脑筋。不然别人会说你没脑子的。”
云霜只是淡然一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果然还是乌央的手艺好。
细细品味着口中的食物,眼光时不时向着云康的方向看。
见他不为所动,嘴角抽动了两下,没敢说话。
云骁垣和云骁末低垂着眼。
桌子上也只有云霜在动筷子,其余的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父亲,女在此设宴为大家,仅是接风洗尘,别无它意。若是哥哥姐姐觉得云霜做的不对,教训便是,不必摆出一副生厌的脸色,怪罪妹妹了。”
云霜噎着声音,委屈着神情,云康也有些看不过去了。
他赶云霜出云家,是他的错。
但也是为了她着想。
“好了,吃完了一会还有事要做呢。”
云康终于发话,众人才敢拿起筷子动手。
桌子上只听到筷子碰撞瓷碗的声音,以及咀嚼的声响。
谁也不敢继续对云霜吵闹。
初雪来临,雪族的族人降临沧澜国。
第一要到的地方就是会见沧澜国的国君。
吃过饭后,云霜将他们送了出去。
此时,洁白的雪一直下个不停。
看样子,会下到明日的吧。
空气中寒冷的气息袭来,使得云霜整个人一抖。
乌央将她刚才落在椅子上的披衣拿了过来,替她披上。
“主子,为何还要对他们如此的好。他们刚才说的话,老爷一点也插不进嘴,好话也不说一句。”
乌央也算是看明白了他们的嘴脸。
什么姐妹情深,兄妹亲近,都是骗人的谎话。
也只有自己才是最明白这事的人。
云霜拉了拉肩头的披衣,看着洋洋洒洒飘落的白雪。
“终归还是一家人,有什么好争的,我不需要他们的好就是了。”
他们也只是为了在云家找一个存在的机会。
而自己自先是被云康相中的人。
换作其他人,也会这么想自己的。
她年纪小,没有母亲为她撑腰,自然受到他们的针对。
“你看我们不也是过得挺好的嘛,为何还要去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庭院里,到处积满了雪花。
看着曾经无比熟悉的东西。
现在看来,还是一样的亲切。
雪族常年处于冬季,从来没有冬天以外的季节。
雪花满布整个族群。
那里的人,习惯了在雪中存活。
皇宫祥和殿
沧澜谨恒坐在高堂之上。
底下只有国师在此。
“今年的雪,与往年相比,可是猛烈了些。”
虽然门口紧闭,可唰唰而下的雪花,以及从屋顶滑落在地的积雪,声音清晰不已。
旭日双手合十,一串佛珠挂在拇指之上。
“是与往年不一样。今年雪花一过,春天,就是沧澜国历史上最喜庆的日子。想必这雪,下得也重了。”
雪花折断枝干的“噼啪”声响,竟传进安静的殿内。
放在两旁的火炉子,里面放了上好的炭火,正熊熊燃烧着。
殿内的气温一点也不冷。
反而有些温暖。
“近些日子以来,国师很少走动了。”
自己忙于国事,有一段日子没看见他了。
本来也想找个更加好的日子,弥补只是来年春天的喜事。
年末事多,一时分身乏术。
“请皇上恕罪,进来寺院也是多事之秋,所以来的日子也少了,望皇上谅解。”
旭日依然一腔温和的语气,决然不多一句闲话。
有一句说一句。
问一句说一句的道理。
沧澜谨恒明白,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