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便。”
君默做了个“请”的手势。
脸上有些尴尬。
顾千雪瞧着他脸上的变化,强忍着笑,转身回到屋子里,顺手将门关上。
他们之间隔着门的距离,却还是能够清晰的知道安全与否。
既然说要保护,就要做出一定的作为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顾千雪换好了要出行的衣服。
一身的月牙白色,衬得她的皮肤越发的白皙。
脖颈间的肌肤暴露在阳光下,好看的锁骨显而易见。
她,原来也喜欢白色。
君默看着顾千雪站在眼前,看了好一会儿,脸上还是带着笑意。
顾千雪看见他那不怀好意的笑,心情一下子沉了起来。
那双眼睛往哪里看呢。
那抹笑意怎么看起来那么的难看。
“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
忙捂着胸口。
君默有意无意地笑意,还没有褪去,顾千雪又开始严厉他。
“告诉你啊,要时刻与我保持距离,特别是刚才那种眼神,能不让人觉得猥琐吗?”
“你说你一个长得不错呃人,怎么行为举止就这么地不检点了,净是往女孩子的身上看。”
还想说什么来着,突然记不起来了,也就不数落他了。
提着洁白的裙摆,负气的往院子门口走。
君默摇摇头,没有作任何的回应。
他只是想起了轻烟,才会那样子笑的。
不然对她吗?
他还不会好脸色的给她看呢。
若不是轻烟有意思魂体在她身上,他才懒得这么费劲保护她呢。
“哟,殿下,我去你府上好几次,都没找到你。没想到,你果真在此啊。”
一抹似阴似阳的声音,在空气里流转出来。
随即,秦臻那一身典型的黑色衣袍,出现在君默的面前。
还是欠揍的脸和说话语气。
“哦,不知秦广王,找我所为何事?”
这次,他不叫他秦臻了,倒是唤起了以前的名号来。
只要听到君默喊他秦广王,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着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
或者是,被他扔进旋转的时间机,让他落在某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记得上次,好像就是激怒他,才被他扔到花祭世界的。
不是他害怕整片花海。
而是,整片花海的话,开口对你说话了,能不让人害怕吗?
“嘿嘿,没......没什么事,就是许久未见,突然想找你讨些酒喝。”
秦臻一脸的阿谀奉承,热脸贴着冷屁股,使劲的哄着君默。
可他不吃这一套啊。
就算他把他捧上天了,也是没有用的。
除非真是有事找他。
“说吧,什么事?”
目光一直盯着院子门口消失的那抹白色。
“阿简,不见了。”
秦臻在君默的府中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
青羽青雯也问了,都说没回来。
“没什么大事。”
君默相信阿简,会回来的。
“可是,自从你留在顾府后,她就没回去。”
没想到她敢外出不回家了。
君默眼尾一敛,看向秦臻的眼神多了一丝杀意。
秦臻被他的眼神吓到,并向后退了一步。
“这么多天了,你才告诉我。”
若她没有及时回到府上,那她一定会受到危险。
阿简只是一具散魂,必须留在府中。
如果要外出,就必须跟在他的身旁,不然,会有其他的魂体找上她的。
到时候,就麻烦了。
而且花婆婆当时没有说清楚,阿简只是一具只有魂的散魂。
在外游荡久了,就会被其他的灵魂吸食掉,到时候,她就再也不存在了。
“我今日才知道这事。”
秦臻越说越小声,甚至只有自己能够听到。
看到君默脸上表情的不同,就知道阿简出事了。
当日回去的时候,看到阿简的脸色并不好。
因为没有君默在身边,她不想秦臻一样,只要本体不受损害,不会有什么事的。
但是阿简不一样。
他是知道的。
可那天就是没想起来这缺口。
君默没有听他的解释,步子急促的走出院子门口,消失在阳光下。
那天君默折回来找顾千雪,是为了一个保护的名头。
当时也没有考虑周全。
一时忘记了阿简并不能离开自己身边几步远。
也是怪自己疏忽了她的存在。
遇到顾千雪,他就完全想不到自己身边还有阿简需要保护着。
花婆婆交给他的时候,也是千叮嘱万嘱咐的,一定要护她周全,一定不要让她出现意外。
可是现在......
秦臻看着君默消失不见。
自己也急忙跟上去,寻着他的脚步,紧紧跟着。
阿简身上有着君默的气息。
当时君默是为了以防万一。
如若有一天发生什么事了,还能凭着自己的气息,找到她的地方。
幸好自己足够明智。
穿过茂密的森林,掠过浩瀚的海洋,飞过花祭的世界,也寻遍荒无人烟的地方。
属于自己气息的,竟然没有。
到底在哪里?
君默有些着急了。
秦臻跟着他一路折腾,体力也有些不支。
可是看到君默毫无怨言,自己也不敢多说一个“不”字。
一丝极恐的念想,在脑海掠过。
当时轻烟也是在那里,没了踪影的。
若不是她身上的金缕衣,恐怕都无法找到。
那可是什么地方。
鬼魅魍魉出没的地方。
可是极其凶险。
二话不说,君默转身消失,只留下一缕白色的烟云。
秦臻不敢怠慢,跟上去。
浓雾深沉的地方,怨恨是最深重的。
从来不会有人愿意从这里经过。
就算要走,也会选择日头当空,雾气消散的时候,才会结伴而走。
如今都快要接近傍晚了。
草地的雾气开始蔓延着整个地方。
肉眼看不见的地方,都可能存在着不知名的东西。
阿简在此处兜兜转转了好些日子,身上的力量,也在慢慢变少。
她当然知道,雾气里生存的东西。
之所以没有继续走来走去,就是怕浓雾越来越浓郁的情况下,自己反而成为了他们的附属品。
从此,就不能见到他们了。
可是再不走出去,自己真的回不去了。
别说回不去,脸这具散魂之体,都会烟消云散。
她突然好想哭啊。
也好害怕。她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被困了的日子里头,她想得最多的,就是君默那张脸。
她只是依赖他,一直都是。
看着聚集起来的浓雾,她将自己的身体,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
就像一头扎进沙子里的鸵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