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午后时分,广场之上来观望的众人,也一一离开。
来参加及笄之礼的适龄女子们,早已换上了平日里的便服,揽着自家亲人,往家中而去。
这场有意义的及笄之礼,以及挑选夫婿的好日子,怎能错过呢。
更别说皇家子女了。
大会之上来的都是一些从未谋面,达官贵族的子女居多。
一个个学富五车的样子,怎能不叫人欢喜。
宋弈慧坐在沧澜谨恒的左边,倒是从众多的女子中,看到了顾千雪那张绝美的脸,以及整个人的气质与旁人有所不同。
只是不知道那个女子是哪家未出阁的闺女,不然,她都想当下为沧澜景阳,请求皇上赐婚呢。
可是及笄之礼一结束,几百名女子便蜂拥离开,最后也没再瞧见那女子。
后来跟沧澜谨恒提起,才知道是顾家的嫡女。
这样的身份做自己儿子的妻子,对他今后的发展极有帮助。
可惜,顾千雪没有嫁给沧澜景阳。
宋弈慧带着两个儿子回到了西宫。
还没有坐下来,沧澜景阳和景笙就要求回偏殿休息。
整个上午,身子都没有得到休息,就连那双犯困的眼睛,也是如此。
”母妃,我和阿笙能否先回去,休息片刻后再来向您请安?“
沧澜景阳扭捏着身子,穿着这一身正服,都有些不习惯了。
想到以后上早朝,天天穿着这一身衣袍,就觉得不舒服。
宋弈慧也觉得乏得很,便允了他们回去休息后再来,到时也有精神商量终身大事。
”也罢,本宫也觉得乏了,你们先回去歇着,晚膳再来吧。“
身旁的嬷嬷托着宋弈慧的后,把她送到了床边,歇下了。
沧澜景阳和沧澜景笙两人结伴,一起回到偏殿去。
一沾床,就已呼呼睡去。
沧澜景笙看着趴着床上的哥哥,无奈的摇了摇头。
随即将他翻过来,替他盖好被褥,也没见他有什么动静。
果真是累得不行了。
自己回到住的偏殿里,没有觉得困乏,拿着一本书,躺在摇椅上,悠闲悠哉的看起书来。
不知是书看他,还是他在看书。
反正看了许久,都没有反动一页书本。
脑海里全是今日遇见的顾千雪。
那一瞥一笑,一张一合的唇瓣,声线温和,精致五官,一双大眼睛勾人心神啊。
当时他就差点被那双眼睛勾了去。
整个脑子都是顾千雪的样子,试了几次冥思,也甩不掉她在脑海的游动。
他这是怎么了?
竟然对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心生想念?
看书的心思没有了,索性把书抱在怀里,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或许能够清醒一些。
不知不觉间,竟昏睡了过去。
待自己醒来之时,外面的天空慢慢暗了下来。
傍晚的余霞褪尽,灰色的天空在此时变得伤感起来。
没有了阳光照耀的大地,竟然升腾着丝丝凉意。
沧澜景笙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褥,直起身来,走到窗前。
才不过是七月的天,为何到了晚上,多了一些凉意呢。
十几年来也没有出现这般的现象。
兴许是自己多疑了吧。
天空之上,黑色的薄云挂在天际,说不出来的美丽,却带着诡异的气息。
”殿下,慧贵妃来人传膳了。“
门外想起了宫女清脆的声音。
方才想起,已到了晚膳的时间。
想必七哥也过去了吧,这才换了一身淡蓝色的衣袍,叫上沧澜景阳,到正殿用膳。
走到沧澜景阳的门前,撞见了他殿里的宫女,正在前头,小声的唤着。
”七殿下,慧贵妃来人传膳了。“
声音如此温柔,怎能将他从梦乡叫起来呢。
”我来吧。“
忽听背后有声音,小宫女身形一颤,却也稳住。
扭头看向后面。
原来是十一殿下。
福了福身,刚想说话,却被沧澜景笙截住。
”你先退下吧。“
招呼着小宫女离开后,沧澜景笙毅然推开了门,大步的走到里面。
他太了解沧澜景阳了。
若不使点手段,还真的不能将他从梦境中醒来。
沧澜景笙从袖口中拿出一根鸡毛。
对,就是鸡毛。
还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
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
看到沧澜景阳整个人呈现一个大字形睡姿,而且还很不文明的吧唧着嘴巴,好似在梦中吃着好东西。
沧澜景笙拿着一根鸡毛坐到床边,慢慢地靠近他的鼻间。
左右来回扫了几下。
沧澜景阳只是抬手刮了几下,又捏了一下鼻子,侧着身子又睡了起来。
沧澜景笙无奈,但也跟着他的动作再次试验。
这一次沧澜景笙下了重手,直接捣鼓到鼻子里面去了。
沧澜景阳直接一个喷嚏,醒了过来。
并且在鼻间摸到了一根鸡毛。
想要大骂一场。
看到是阿笙后,整张脸都变了颜色。
”阿笙,你竟然拿着这个,对我使坏。“
他举着手中的鸡毛,质问眼前的阿笙。
沧澜景笙只浅浅一笑。
在沧澜景阳的面前,景笙才会露出开心的笑容。
只有他们才知道的秘密,就连自己的母妃,也不一定懂得其中原因。
为何曾经爱笑的景笙,长大之后,变得鲜少有笑意的人。
”我看那个小宫女在门外唤了许久,也未见你起来,所以我就想到拿鸡毛叫唤你起床了。“
这根鸡毛,是从刚才在殿中擦拭房间的宫女手上顺来的,没敢告诉七哥,这根鸡毛沾了灰尘。
”刚才啊,“右手用力一勾景笙的脖子,凑近自己,”我梦到了一个女子,生得花容月貌的,好看着呢。正想问她叫什么名字,呐,你一来,就破坏了我和美女相识的机会了。“
将景笙推开,自己自顾自的挪到床边。
柔顺的发丝垂了下来,沧澜景阳用力将发丝一撩,继续穿鞋。
”那你看清梦里的女子长什么样吗?“
沧澜景笙也好奇。
什么样的女子,才叫美。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般的?
还是像她一样,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姿态。
即使是简单的服饰在她身上,也有不一样的韵味。
”长什么样?“
沧澜景阳一边费力的穿着鞋,一边在回忆梦里的女子的容貌。
然后美滋滋的笑了起来。
那笑容,让人想起了开得最美最舒展的时候的花朵,整张脸都溢满了甜蜜气息。
”像今日早上遇到的那个姑娘,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听到自己的哥哥这般说,景笙有些惊讶。
莫不是和自己想的那个女子,是同一个人?
”哦,是吗?“
景笙有些敷衍的回答。
沧澜景阳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也没有觉察到景笙语调里的微妙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