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记忆,让轻烟再度陷入自我怀疑的阶段。
自上次出现这样的情况,才没有多久而已。
如今是怎么了,这种情况再次出现,真的令她有些手无足措。
倒在地上的风月没有清醒过来,而自己没有了主意。
小翊为了救她,身受了伤,也没人能给她一些建议。
以前风月总是提醒她。
她的使命,就是保护雪族的每一个人。
作为雪族的守护者,这是最基本的职责所在。
可是,现在呢?
明明都是别人在保护自己,自己又为他们做了什么?
轻烟痛苦的趴在风月的身上,听着他胸口处传来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的,才能感觉到,风月,还活着。
她恨透了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开。
没有人能够真正的陪她一起成长。
她希望的人,却没有想要陪她一起欣赏世间繁华的想法。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的,离开我呢?”
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永远也没有人懂得。
“父亲,母亲,阿姆,小圆,阿默,还有,大祭司你,你们,都在慢慢的离我远去,我想过很多种,你们离开的方式,但是,我一个也猜不对,也没想到是这种方式。”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再看了一眼躺在冰冷地面的风月。
他像是安静的睡着了,若不是那起伏的胸口,表明了他还有气息活着,不然别人以为他就这样子走了呢。
转身,抬起那双带着恨意的眸子,看向半空中,嘴角衔着笑意的“君默”。
那张脸,她真的不想再看到他舒展着不属于阿默的表情。
即使他再怎么不堪,也不应这般的让人难受。
“你别以为拿其他人的性命威胁,我就会妥协于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一定会让你继续待在地狱,让地狱之火,将你焚烧,使你灰飞烟灭。”
轻烟看着那抹黑色,咬着牙,坚定说道。
她一定会做到。
一定会的。
漂浮在半空中的“君默”眼眸微敛,目光瞬间一沉。
他不是不相信轻烟说的,反而是相信她真的能做到。
“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样让我相信你说的话。”
轻烟也不知,要怎样才能让眼前的这一个拥有黑暗势力的恶灵相信。
她从来不曾试过,运用自己体内的灵力,不管是教训人也好,救他人于水深火热中也罢。
她,一直都是别人在保护她。
轻烟思前想后,决定还是拿出那块玉佩瞧一瞧,看看能否对自己有用。
通体泛着幽光的玉佩,在夜色中显得无比的魅惑人心。
所有人都想得到,却没有人知道玉佩的所在。
“君默”看到那块玉佩,眼睛更是离不开。
“原来,那块玉佩,在你手上。”
眼睛里泛着不一样的光芒,就像是看到了久违的东西突然间出现在眼前,眼睛一亮的真实感觉。
“只要你把玉佩给我,其他的我可以不要,甚至,你的灵魂,还有,你心上人的身体,我可以全部不要,我保证。”
那块玉佩就在眼前,眼前不远。
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得到。
那是属于他的东西,他怎能不讨回来的道理。
轻烟惊讶的看了一眼他。
原来,这块玉佩,这么有用处。
“只要我把玉佩给你,你就会离开这里,离开阿默的身体吗?”
刚开始她还有些不相信,但看到他的表情时,她敢肯定。
这玉佩,绝对与他有极大的渊源。
“君默”一挥黑色的衣袖,然后轻飘飘的降落在轻烟跟前。
他们之间,距离不过两米远。
轻烟看着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心里一阵抽疼。
曾几何时,他们之间的距离,变成这样子了呢。
近在眼前,却又隔了几个世纪那么远。
体内的灵力汹涌得更加凶猛了。
轻烟竟有些抵抗不住。
脸上扭曲的表情越发的难以言表,好似要将整个身体绽开般的难受。
这是怎么了?
身体里,好像有一股奇怪的气体,正在冲撞着。
好难受呀。
轻烟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此刻的身体想要炸开,又像是将封印的穴道解开。
难受——
就在此时,轻烟的右手的手腕处,竟然出现一条红色,如丝线的东西,一直延申到中指指端。
红色如血,誓要将手指刺破一个口子。
痛,针扎的疼。
都说十指连心,果真不假。
轻烟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特别是指尖一直延申下来的红色丝线,到底是什么东西?
轻烟急忙撩起袖口,发现那条丝线,一直往肩膀那里伸去。
心下一惊,脊背顿时发凉。
难道,难道这是......
轻烟害怕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几乎可以肯定,那就是血线。
隐藏在体内,以自身的鲜血喂养,慢慢长大的东西。
她何时,惹上了这样的东西。
她记得,君默说过,血线,是以主人本身的血液喂养长大。
灵力强大的时候,血线的力量就会变成一种杀人武器。
它的形成,与人的灵力息息相关。
血线的出现,与人所在的环境有关,或者可以这么说,它是以灵力旺盛的地方寄以生长,然后再寻找一个栖息地,形成一种微妙的武器。
杀人于不知觉间。
当时轻烟并不知道君默所说的血线,是什么。
现在,看到自己手上出现之后,才从记忆里寻找,它能够生长的地方。
便是——望月湖。
对。
望月湖是整个雪族,灵力最浓重的地方。
那么,那里,是不是还有一直生长的血线存在。
想到这里,轻烟整个人害怕起来。
怕的是,血线这种东西,以血为食物。
而自己终年温养着它,会不会在某个时间,她的血液都被这些所谓的血线吸食呢。
她,还不懂得控制它们。
她要怎么做,才能好好的运用它们,为自己所用呢。
思来想去,只好等小翊,能不能说出个一二了。
可是,小翊刚还受了伤,现在应该在休息吧。
正在轻烟想找个帮忙的人时,云澜翊一抹白蓝相间的袍子,出现在轻烟的眼前。
焦急的步子,看不出哪里受了伤。
还是说,刚才回大殿的时候,将伤势抑制大半?
“姐姐。”
云澜翊几乎是用跑着的方式,来到轻烟的跟前的。
看见轻烟神情不自然的杵在那里。
而风月,却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云澜翊半蹲着,伸出两根手指探了探风月的鼻息。
发现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姐姐,大祭司他,他好像伤得挺严重的。”
轻烟当然知道。
可是......
轻烟想说什么,也没有再说出口。
“风月他,应该,没救了吧。”
站在他们面前的“君默”,讥讽的说道。
轻烟扫了一眼他,带刺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扎得满身是孔。
你才没救,我看你接下来才是没人救你。
轻烟气鼓鼓的再次睨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