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还在,多好啊。
轻烟完全不知道君默的情况,甚至还觉得他还会再回来的。
可惜的是,他,越走越远了。
这一次,君默的狂乱,彻底改变了他和轻烟,彼此之间的信任与关系。
珑夏看着君默慢慢的苏醒。
从那墨色的眼眸到猩红的眼球,之间变化的时间何其之短。
她还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更加没有想到,一日魂的作用,只不过是作为辅助而已。
原来,不仅是父亲还欺骗了她,就连自己的真心,也一同骗过去。
“你们这么做的目的,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消灭雪族吗?”珑夏看着跟前的颜青,心底里充满了更多的疑问。
父亲不是告诉她,只要消灭了雪族,就足够了吗?
还是说自己太年轻了,太单纯了,以至于被自己老谋深算的父亲将了一军,也觉察不到。
“请恕小的不能为公主解答这个问题,颜青只是遵照魔王的旨意做事罢了。”
也是,他能有什么权利去完成这样的计划呢,若不是父亲他,恐怕没人会想到将雪族与君默联系在一起。
更不会知道他体内存在的黑暗力量。
“所以,其实父王什么都知道了。”
笑,讽刺的笑。
果然,父亲还是把她当猴子一样耍了。
这时,空气里弥漫的戾气开始变得浓重,一层层黑色的雾气飘至上空,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中间,隐藏着一个黑色的球体,被黑色的东西包围着,旋转的气流紧紧的围着中间的球体转动。
突然,球体就像一个光束,直抵君默的头顶。
在接触到他的发丝的时候,黑色球体一瞬间被他吸附进身体,与君默合为一体。
站在一旁的珑夏和颜青,被眼前的画面惊呆片刻。
倒是珑夏更为惶恐些,心脏突突的猛跳,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君默不是原来那个笑起来邪魅的男子了。
眼前这个人,全身散发着黑暗的力量,容不得靠近半步。
“殿下。”
珑夏最后一次呼唤他。
尔后,君默抬起那双猩红的眸子,瞄了一眼珑夏和颜青。
一瞬间,化作一缕雾气,消失在酒味和戾气混杂的房间里。
珑夏看着没有君默的房间,全身即可变得颤巍巍。
害怕中夹带恐惧,慢慢的蹲下来,双手环抱着自己,将整张脸,埋在膝盖间。
他离开了,像鬼魅般,离开。
而方向,向着雪族的地方。
惊恐,害怕,自责,一时间冲上脑袋,她无力再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只抓到心中的忏悔与不安。
世间的沉浮,岂能是她一人就可以把握住的。
“公主不必感到自责,这全是为了魔族着想,也是壮大魔族最好的办法。”
颜青看到了珑夏慢慢蹲下来,从她眼神里看到了惊慌,也明白她所担心的是什么。
他全部都知道,只是,有些事,肯定要埋在心底,才能保住自己卑微的性命。
谁愿做胆小如鼠之人,无非不是为了保护未来的自己,才有命去拼搏,去抵抗。
“接下来,好戏就要开始了,珑夏,难道你不愿意跟随为父,去看这一出好戏吗?”
音色沧桑却浑然有力,语气里满是对完美计划实行的轻松快意。
听到声音,珑夏只觉背脊一阵发凉,抬起惊愕的双眼,黏连在睫毛上的泪珠还没有掉落,那副楚楚动人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
“父,父王......”
一抹墨色的身躯,从阴暗的地方,踏着沉稳自信的步伐,缓缓地走出来。
那张历经风霜的脸上,生出了许多细小的皱纹,却也无法盖住从体内散发出来的气势。
双手背在身后,淡然的笑意在脸上绽放。
他果然没有看错珑夏这颗棋子,即使她并没有将计划完全得出色,但是,他相信,接下来,就是她发挥实力的时候了。
兵戎相见时刻,怎么能够少了像珑夏这样的存在呢。
“看到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苍苻低头盯着一脸惘然的珑夏,从她的眼神里,倒是看出了几分不一样的情绪来。
之前他欺骗珑夏做这件事时,就已经做好了如何交代这件事的来龙去脉的准备,如今正好呢。
他的狠心,放在魔族,谁不知晓,何况作为他的女儿,就要做好为他谋事的打算。
“儿臣不敢,只是没想到父王会亲自来。”鞠身恭敬地对着苍苻行了礼,低着头不敢看向他。
她记忆里的父亲,没有扮演过严厉地角色,因为她的存在,纯属是个意外,谁会想到她的到来呢。
就连她出生的那天,也是冷冷清清的,更别提日理万机的父亲会来瞧上一眼。
有关于父亲的画面,是模糊的。
望着窗外变化莫测的天空,苍苻心情无比畅意的说道:“接下来,会是世间万物永远也忘不了的时刻。”说完邪恶的浅笑。
确实,那场战役,有谁忘记呢。
只要从那场杀戮中逃亡的存活者,无不为当年的那件事感到害怕。
只要一提起君默这个名字,人们的脑海里出现的,就是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恶灵,被镇压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恶灵。
神殿
夜色正浓,盈盈摇动的灯光折射在风月白皙俊俏的脸上,轮廓分明刚毅,坐在案台旁,手执毛笔正卖力的批阅着,从沧澜国传来的折子。
折子中的内容讲诉了在沧澜国所遇到之事,以及沧澜国君王如何款待,都写得清清楚楚。
突然,一股微妙的力量冲撞了进来,将他整个人一震,像是哪个地方出现了状况。
雪族上空的巨大结界,好像被人从外奋力地往里闯。
不知为何,风月竟觉得忐忑不安起来,又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直围绕在脑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眼下也没有多加注意。
以前也出现这样的现象,但是,雪族地结界从古至今一直存在着,无人敢只身前往,单凭自己一个人地力量,是无法破解的,就算一群人来,还是一样的后果。
继续看着手中的折子,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
在雪族上空的某个隐蔽的地方,一个黑色的影子正在用身体,对着前面透着亮光的透明屏障。
猩红的眼眸里迸发着血性的凶光,似乎要将屏障撞破,将保护着的东西毁坏,才能安抚内心灼烧的地方。
不远处,三个同是黑色的影子,漂浮在空中,目光沉着的看着眼前,一次次对着屏障冲撞的影子。
“没想到,雪族布下的结界如此坚固。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存留着那老头子的气息,哼!”
苍苻双手交叉在胸前,利用内力使自己漂浮在空中,看着眼前发狂的黑色影子,不禁感叹。
珑夏并不知道苍苻话中提到的老头是谁,但那老头,父王一定不喜欢就是了。
就连关押了数千年上万年的恶灵的力量,也难以破解,想必,他身体里的恶灵,还没有真正的苏醒吧。
要知道,若是真正苏醒了,就连她的父亲,也会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这只是听她死去的姐姐——沉瑜,说过此事。
当时她还吓唬自己,若是遇到这种天地难以制服的恶灵,会怎么对付。
她还小,不懂恶灵所谓何物,只知道很厉害就是了。
如今一见,却是在君默的身上。
“王,接下来,是否祝他一臂之力?”
站在珑夏旁边的颜青,微躬着身子,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也不管苍苻是否有这样的意思,但说出来,总不会有错。
“再等等,等到他们全部进入梦乡,正在做着美梦的时候,砰的一声,再将他们从梦境里拖出来,这样,才有意思,”扭头看向站在身后的珑夏,“是吗?”嘴角狡黠地笑意弥漫开来,就连看着珑夏的眼神,也变得难以严明的恐怖。
看着变化后君默的背影出了神的珑夏,全部然不知苍苻扫过来玩味地眼神。
一抬眼,就看见苍苻睨了自己一眼,脸上地笑意带着诡异,堵得她心头有些惊慌。
他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等到雪族的族人全部进入梦乡后,开始。
他,怎么这么残忍。
她看着苍苻的背影,一股不知名的情愫,在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扎根。
雪族的夜晚,美丽中充斥着毁灭,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