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范总这样说,祝国华表情平静。
说实在的,他虽然和范总范延达接触过几次,但是,从内心深处,他对这个范延达是有着几分忌惮的。
从这个范延达的做事风格来说,嚣张、阴狠、果决,这是范延达给他的深刻印象。
前任县委书记和县长之所以落马,这背后不乏范延达在里面操纵的结果。
其根本原因就是前任县委书记和县长在宝义县其他一些项目上与范延达的昌硕集团之间产生了一些利益纠纷,范延达想要独吞一些大型项目的利益,但是作为县委书记和县长,他们也都有自己的利益代言人,这些人自然不甘心自己地盘上的肥肉被一个外地人给独吞了,所以双方曾经展开过一段时间的激烈较量,而这种较量的最终结果就是县委书记和县长全都暴露、被双规。
这些事情,祝国华因为和范延达关系不错,一直保持这不错的合作关系,所以知道一些内幕,但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些内幕,他和范延达合作的时候变得十分谨慎。
他的唯一一条原则就是绝对不会亲自和范延达交易,他认为,只有如此才能最大可能避免自己被范延达给卖了。
因为范延达凉薄而冷酷,和这样的盟友合作,必须要时刻小心。所以,他和范延达之间的合作往往是以提供消息为主,旁敲侧击为辅,绝对不会亲自上阵去帮他捞取利益!
“祝书记,我想要问一问,为李天逸提供两个亿资金缓解职工工资问题的那个孙子是谁?”
说话之间,范延达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杀气。
祝国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据说那个人的名字叫曾建东?好像他的公司名字叫锦鸿资本。”
“什么?竟然是锦鸿资本的曾建东?这个孙子,竟然敢跑到我的地盘上抢食吃,看来是时候再次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孙子了。”说话之间,范延达咬牙切齿。
祝国华直接挂断了电话。
该说的他都说了,剩下的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就看范延达的了。
而电话那头,挂断电话之后,范延达立刻把自己的副总裁翟志涛给喊了过来:“老翟啊,我真没有想到,锦鸿资本的曾建东竟然又跑回白云省来发展了。”
翟志涛是昌硕集团的副总裁,也是范延达的主要谋士,已经跟了范延达好多年了。他对范延达与曾建东之间的关系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当年,范延达和曾建东全都是白云省衙内圈的精英,两人分别在白云省圈子内组建了自己的班底,那个时候,由于两人的思想、理念等大不相同,所以两个圈子的人经常发生一些冲突,打个架什么的事情经常发生。
等到后来,两人的父亲全都从白云省调走,两人便纷纷进入白云省的商界开始活动,而范延达创立了昌硕集团,主营房地产行业,而曾建东则创建了锦鸿资本,从事金融领域的业务,所以,两人之间一开始的时候井水不犯河水。
不过随着范延达昌硕集团的发展,他也开始从房地产行业转战金融行业,而通过做金融行业积累了大量资本的曾建东则利用手中资本的优势向房地产行业发展,因此,双方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利益冲突。所以,各种各样的较量接连上演。
不过曾建东做事一向比较正派,光明正大,而范延达做事则阴险毒辣,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因此,在经过几次交手之后,范延达给曾建东做了一个局,狠狠的阴了曾建东一把,然后又通过黑道的力量狠狠的揍了曾建东一顿。
当然了,范延达也知道曾建东的后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教训、收拾、打压为目的,并不敢真正把曾建东怎么样。毕竟,两人背后的老爹级别都不低。
因此,吃了一次爆亏的曾建东决定离开白云省,前往其他省份发展。
而离开白云省到了南方某发达省份之后,曾建东的事业可谓风生水起,用了几年的时间,便把整个锦鸿资本做到了业界都十分知名的程度。
而这一次,曾建东返回白云省来发展,一方面是为了事业,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复仇。
他想要把几年前范延达施加给他的羞辱全都找回来。
翟志涛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范总,曾建东这次可是来者不善啊?几年前,您狠狠的收拾了他一顿,逼着他远走浙东省,这次他返回之后立刻就和李天逸建立起了联系,恐怕他是想要在宝义钢铁集团的改革问题上先下手为强,将我们从这个项目中排挤出去啊,而且这个家伙很有心机,不能小觑啊。”
范延达点点头:“曾建东这个人的确不能小觑,当年他还在白云省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较量也往往是五五开,如果不是那个时候我听了你的建议,给他设了一个局,将他狠狠的收拾了一顿,恐怕现在输赢胜败还未可知啊。老翟啊,要不你这次再给他设个局,狠狠的收拾他一顿。”
翟志涛苦笑着说道:“范总啊,这设局得天时地利与人和才行,现在曾建东和李天逸紧密合作,在宝义钢铁集团改革的问题上,他已经占据了先手,所以,我们要想给他设局,难度非常大,需要在运动战、狙击战中寻找合适的机会。
我给您的建议呢,是先接触他一下,摸一摸他的底牌,他的目的,最好呢,想办法把李天逸也给叫上,想办法离间他和李天逸之间的关系,如果能够做到这一点,我相信对我们日后的发展十分有好处。”
范延达闻言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翟志涛的肩膀说道:“老翟啊,你不愧是我的福星,有你在,不管遇到多么强大的敌人和对手我多不怕。这样吧,你想办法约一下曾建东和李天逸。今天晚上,我们要唱一出鸿门宴。”
翟志涛只能苦笑着点点头。
对于范延达这位主子,他平时相处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的,因为他清楚,虽然这位主子今年也只有三十岁出头,但是,他的心机绝对不比那些四五十岁的老狐狸们差,甚至比他们还要狠辣,虽然他平时对自己比较倚重,但是,其实他的内心深处颇有主见,很多重大的公司决策他根本都不讯问自己就直接拍板决定。只有在遇到他难以抉择或者他认为有危险的事情的时候,他才会讯问自己的意见,把自己推到第一线去。
不过既然人家是主子,他是打工仔,他自然清楚自己的定位。
离开范延达之后,翟志涛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曾建东。
“曾兄,一别数年,听说返回白云省发展了,你怎么也不告诉我和范总一声啊,我们范总可一直惦记着你呢。”翟志涛的话听起来就好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
但是听在曾建东的耳中,却充满了强烈的讽刺。
“是翟志涛吧?你的这个手机号我一直存着呢。甚至已经深深的烙印在了我的脑海中了。怎么着,你又想要和范延达一起给我做局吗?”曾建东躺在酒店豪华的大床上,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
“我说曾兄啊,你这样说就太让我伤心了,我可是好心好意的邀请你参加今天晚上的晚宴的,到时候宝义县县委书记李天逸也会出席的,当然了,如果你要是担心我们今天晚上会给你设局的话,你也可以不来的。不过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恐怕你要后悔一辈子啊。”说话之间,翟志涛语气中充满了鄙夷。
电话那头,曾建东使劲的压抑着自己心头的怒火,大脑在飞快的转动着。
“翟志涛,我不得不承认,你和范延达揣摩人心的本事的确是一流的,明确的告诉你,我曾建东这次回来,是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我是前来复仇的,至于说你们是否设局坑我,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了,你也不用什么激将法,说吧,今天晚上在哪里集合?我去。我倒是想要看看,几年过去了,你和范延达还能不能玩出一点花样出来。”
“好,不愧是锦鸿资本的大老板,果然说话做事有魄力,这样吧,曾兄,今天晚上7点钟,宝义大酒店3楼太和园贵宾包间,咱们不见不散。”说完,翟志涛挂断了电话。
随即,他再次拨通了李天逸的电话。
李天逸看到电话里是陌生电话号码,不由得眉头微皱,不过还是接通了:“你好,我是李天逸。”
“李天逸书记您好,我是昌硕集团的副总裁翟志涛,我们董事长今天晚上想要约您出来见个面,一起谈一谈关于宝义钢铁集团改革的事情,不知道你能否赏光呢?”翟志涛说话的语气十分恭敬。
李天逸摇摇头:“不好意思啊,关于宝义钢铁集团改革的项目,将会在半个月之后的投资商竞标大会上公开竞争,我这个时候不愿意和任何一家投资商进行单独会谈,那样影响不好。”
“李书记,我知道你的顾忌,不过呢,今天晚上可不止有你参加这次会谈,还有锦鸿资本的曾建东哦?这是一次三方会谈,如果您今天晚上要是不来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因为到时候曾建东可是很有可能会出现意外的哦?来不来你自己考虑一下吧。时间是晚上7点,地点是宝义大酒店3楼太和园贵宾包间。”
说完,翟志涛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李天逸的脸色变得阴沉了下来。他能够感觉得到,今天晚上的会谈,很有可能是一场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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