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这眼珠子也没瞎啊,咋就觉得老娘好看呢?”
“因为你本来就很好看呀!”
“撒谎!那个今天给你送衣服的小姑娘才叫好看。说,她是你什么人?”
“咦?那会儿你在学校门口吗?为什么不叫我,不会是在跟踪偷窥我吧?!”
“呸!三分钟就缴械的废物点心,老娘稀罕偷窥你?赶紧老实交代,她是你什么人?”
“在交代之前,我得先为自己证明一下,三分钟是因为那是第一次,今儿个老子非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爷们儿不可!”
“哎呀!小样儿的敢翘尾巴了,老娘……啊哈哈哈哈……你耍赖,不准挠我痒痒肉……”
美好的记忆犹如幻灯片一般一张张快速的在萧晋眼前闪过,霸气的脸,羞恼的脸,大笑的脸,求饶的脸,普通却好看的脸……他永远都无法忘记的脸。
一滴泪滑过了脸庞,滚烫又冰凉,他被惊醒过来,迅速抬手抹去,沉声道:“告诉我为什么!”
魔术师,或者说童鱼歪了歪头,微笑问:“你不打了么?”
萧晋陡然冲上去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将她顶在直升机身上,咬牙低吼:“告诉我为什么!”
童鱼的笑容慢慢淡去,抬手轻抚他的脸庞,满是怜惜的说:“真是个傻孩子啊!你明明知道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更好,明知道我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为什么还非要问呢?”
“没有爱过我?”萧晋一把拽断她紧身衣领口露出来的一截红绳,将上面缀着的一枚街机游戏币提到她眼前,“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童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引人察觉的慌乱,淡笑:“它啊!当年我挖开墓地放肋骨的时候,发现这东西就在骨灰盒上,想着好歹是个纪念,所以就拿走了。”
“今晚又为什么戴上?”
“当然是为了增加一份保险呀!万一你不听话,就拿出来刺激你一下嘛!”
萧晋心痛的无以复加,牙齿咬的咯吱吱响,双目通红,似乎随时都会合紧手指,将童鱼掐死在当场。
当然,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还要知道当年那场刻骨铭心的爱恋与死亡到底是源于什么,马戏团的人为什么要在才只有十五六岁的他身上下那么多功夫?
放开童鱼,他低下头说:“告诉我一切,我把最后的降落伞给你,让你离开。”
童鱼呵呵一笑,一边揉着脖子一边走向停机坪边缘,“不错,你终于有所成长,可以对心爱的女人撒谎了,只是还不够自然,下次记得把脸抬起来,谎言总是在有目光交流的时候才更具说服力。”
来到停机坪边沿,她张开双臂闭眼感受了一下夜风,转回身笑着又道:“其实,当我告诉你一切之后,你还是会杀了我,对不对?因为我太危险了,任由我活着,将来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的生命遭殃。更何况,我可以变成任何人的样子,这对于你家人们的安危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不管你有多么的不舍,多么的心痛,都必须杀死我!当然,你也一定会选择用让我毫无痛苦的方式。
呵呵,我亲爱的三好学生,你真是太容易被看透了!”
萧晋的拳头握紧又松开,转头望着她:“所以呢?你宁愿死也不肯说,是吗?”
“嗯……”童鱼又歪起了头,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道:“好吧!看你被瞒在鼓里那么多年也挺可怜的,我把可以说的都告诉你吧!
你听说过‘外八行’吗?我就是其中盗门里的一员,虽然当时的盗门已经被马戏团收编,但仍处在边缘地带,所以严格来讲,我那个时候还不算是马戏团的正式成员。
既然是混江湖的,那自然什么活都干,有出钱阔绰的客户找到我师父,要雇佣一个善于伪装的女孩子,我那时刚刚跨过鸡鸣狗盗之术最难的门槛,正是需要锻炼的时候,于是师父就把那趟活儿交给了我,然后我就成了你学校附近那一片儿的大姐大。
说实话,骗你这么个三好学生的感情挺缺德的,但我正是因为那次的雇佣才有幸进入团长大人的法眼并被直接带去总部的,因此,如果时光可以倒流的话,非常抱歉,我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接下那项业务。”
“业务”这两个字就像两枚钢针一样深深扎进萧晋心里,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但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所以他立刻问道:“雇佣你们的人是谁?业……业务目标是什么?”
“雇主的名字我不能说。”童鱼摇头,“至于目标嘛,当然是让你品尝经历一下男生变成男子汉所必须经历的事情呀!爱情的甜蜜,得到的喜悦,失去的痛苦,以及鲜血和死亡所带来的无助与无奈。从目前的效果来看,我的工作质量很好,你从当时那个懦弱无能的废物,变成了今天这种随便就能玩弄千万人与股掌之间的强者。只是可惜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你竟然想当英雄而不是枭雄,这实在是太让我感到挫败和失望了。”
萧晋闻言呆住,心中想到了什么,刚刚褪去少许颜色的双眼瞬间又变得赤红。“你是说,雇佣你的那个人是要你来做我的磨刀石?”
“聪明!”童鱼又笑了,伸个懒腰说,“好了,能告诉你的都告诉你了,不能告诉你的你再问也没用。时间已经不早,亲爱的三好学生,咱们有缘再见吧!”
话音未落,她将右手紧身衣的袖口翻过来,拇指在上面的按钮上用力一摁,只听哧的一声气流响,原本贴身的衣服就变得鼓了起来。
萧晋大惊,赶忙飞扑过去,却还是晚了一步——童鱼双脚在停机坪边缘一蹬,整个人便仿佛跃入水面的鱼儿一般跳出了楼顶。
他跳到楼边向下望去,只见童鱼的紧身衣变成了一件飞鼠翼装,已经借着风力滑翔到了数十米开外,几个漂亮的转弯便消失在林立的高楼大厦之后,想追上根本不可能。
“该死!”他一拳砸在楼边的女墙上,怒火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