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急智,裴子衿肯定比不上萧晋,但若论起谋划和细节,萧晋就拍马也赶不上特务出身的裴子衿了。
因此,尽管办法是自己刚刚才想出来的,但对于裴子衿在这之前就已经调查和准备好各种可能所需的情报与资料,萧晋一点都不奇怪。
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计划已经做好了,剩下的就要看老天给不给面子,再琢磨也没啥大用。
脑子一清闲,花花肠子就冒出来篡了位,萧晋的一只手悄没声息的就消失在了裴子衿的衣摆下面。
“我怎么觉着,自从咱们认识以来,你就在不停的触犯法律和条例啊?”
裴子衿当然不可能感觉不到他的那只手在哪儿,却没有阻止,只是一双眼睛慢慢的开始变得水润起来。
“那是因为以前你不认识我。我们这样的人,本来就是目标性的动物,只要能完成任务,只要最终得利的是国家,法律和条例根本就不重要,我们个人的一点得失和道德操守更加不重要。”
用三根手指熟练地解开她后背上的文胸扣,萧晋闭着眼一寸寸的往前摸索,口中却笑道:“还别说,我倒挺适合加入你们的。当然,我比你们多了个前提,那就是绝不擅自随便牺牲无辜者的利益和性命,尤其是我所珍视的人。”
“如果,”裴子衿低头看着他,很认真地问,“我是说如果你身边的某个人被绑架了,对方要求你说出重要的国家机密,你会怎么做?”
“我会毫不犹豫的说出来。”萧晋想都不想就回答道,“只要我确定自己没办法救出那个人,那我就会干脆的束手就擒,哪怕事后被千夫所指、被全国的百姓一人一口的撕咬分食、唾骂千年,也在所不惜!”
“那你的弱点可就太多了,不管是谁,只要抓到了一个你身边的人,就能左右你的命运。”
“没办法,我从来都没有过什么远大的理想,最大的愿望就是守着自己所爱的人混吃等死,所以这是根本不可能改变的事情,除了豁出命去保护她们,别无他法。”
裴子衿叹了口气,将他的手从怀里抽出来,郁闷道:“我现在开始后悔把你拉进国安了,以后你能不立功就不要立功,最好一辈子都是一个接触不到核心秘密的编外人员。”
“这正是我的想法。”萧晋呵呵笑道,“刚才我说的话虽然光棍,但能避免当然更好,什么国家机密我都不知道,自然就不会有人找我逼问那些事,我的家人也能更安全一点,两全其美。”
对于这货的惫懒,裴子衿已经完全绝望了,摇摇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便向卧室走去。“昨晚查资料查了一夜,今天又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就只在飞机上眯了两个小时,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哈?”萧晋傻了眼,刚刚还又摸又捏的,眼看着气氛就要到了,这娘们儿突然给泼了一盆子凉水,女人心就算再是海底针,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呀!
“那什么,我是医生你又不是不知道,按摩推拿可是拿手好戏,包你什么疲乏都不是事儿。”他不甘心的说道。
裴子衿回眸一笑,进卧室关上了门。
摇摇头,将自己杯子里的酒液一饮而尽,他郁闷的起身刚往房门走了两步,忽然卧室门又打了开来。
裴子衿倚在门框上,看似随意的问:“你所珍视的人是指家人和那些跟你已经确定了关系的女人吗?”
萧晋不明白她专门问这个干嘛,还以为她又改了主意,贱兮兮的凑过去说:“当然不只是她们啦!你以为我这次为什么非得牺牲这么大把柳白竹救回来?亲情爱情友情奸情,只要是情,我一个都不会轻视。”
看样子裴子衿很满意,冲他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脸,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萧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张嘴结舌半天,最终还是只能摇摇头,转身离去。
卧室里,裴子衿背靠着房门,一只手用力的摁住自己胸口,似乎想要压制住那里的剧烈起伏。
人这一辈子,只要不是真正六根清净的高僧大德,从生到死都不过是在满足自己一个又一个的**罢了。
饿肚子的想要吃饱饭,没钱的想要变成大富翁,热衷权力的拼命在体制内爬,孤独的做梦都希望能有个伴。**有大有小,有好有坏,有的卑鄙,有的无私,不管是什么,只要得到了就是幸福,得不到的人生就是痛苦。
简单来讲,就是越缺什么,就越想要什么,无一例外。
裴子衿也没有什么特别伟大的梦想,所以她几乎什么都不缺。家里有钱也有权,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够她舒舒服服的挥霍;工作虽苦但也充实,关键都是她喜欢做的,心里装着国家安危,有机会也有能力为它添砖加瓦,她应该很幸福才对。
然而,每当无所事事和午夜梦回时,她的心里总是会飞出一只小鸟,翅膀展开并不大,却能一振而直冲云霄,无惧风雨,不怕雷鸣,清晨在高峰看雪,夜晚在大海听涛,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累了就找根树枝休憩,饿了就抓只小虫子充饥,要是肚子不舒服,便找个看着不顺眼的人拉他头上……
每每这只鸟飞出来的时候,她都会止不住的浑身发抖,最终泪流满面。
没人知道她的内心里有多么的渴望自由,这与她的工作性质没有任何冲突。她爱这个国家,也爱自由,只是二者不可兼得,她选择了前者,这从她做事只看结果不问过程上就可见一斑。
特工也是军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像她一样不在乎严苛纪律的存在?
也因此,萧晋的人生态度对她而言就是她所梦寐以求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愿意与他亲近的最大原因。
当然,她并没有爱上萧晋,只是确定了萧晋可以为了朋友而放弃宝贵的安宁和自由,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激动。
毕竟,她现在也是萧晋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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