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起陆远声的母亲叶澄烟,在陆远声年幼时也称得上是一位好母亲,
叶橙烟怀陆远声的时候陆氏刚刚起步,怀胎十月里前七个半月的时间里,都在同陆清维一起为陆氏奔波。
陆远声后来出生叶澄烟也没有安心的在陆家好好的做一个家庭主妇,过那种女主外男主内的生活模式。
但是尽管如此叶澄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没有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而不管陆远声,有些时候如果叶澄烟真的没有办法离开公司的话,她会让秘书将陆远声接到陆氏来,所以陆远声小的时候就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父母到底在工作上会做些什么,小时候的陆远声对于父母在座的事情非常感兴趣,大约那个时候他就显露出对于从商的天赋。
再往下想深一些,陆远声的父母二人在陆远声幼年时倒也是和睦的,如今想来算不上什么如胶似漆,倒也是能算相敬如宾的。
只是后来,,,,,
后来陆远声的父母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争吵不断,起初是一个月有那么一两次后来就是几个星期一两次再后来就是每天都会争吵了。
那个时候陆远声年纪小,虽是男孩也懂事,但说到底还是没有办法突然接受原本相敬如宾的父亲母亲陷入不断的争吵之中。
只是陆远声从来没有当父母的面哭过,闹过,因为那个时候,他觉得只要自己乖一点再乖一点,父母就不会吵架了。
再后来的某一天的吵架里,陆远声路过了书房门口,是的仅仅是路过,他不愿意去听他们那些吵架的内容,
可就算这样陆远声在那一次还是听见了这样几个字眼,玉市,那个女人,休想。
陆远声从小早熟,较之于同龄人来说,陆远声懂的更多。
他那个时候突然有一个很可怕的念头。
是不是自己曾视为英雄的父亲,出轨了呢。
那是陆远声所不能接受的,因为在他幼小的认知里一个男人,无论他是否是事业有成,是否是赫赫有名,都要忠诚与婚姻,忠诚与自己选择的女人和自己亲手组建的家庭。
陆远声想找个时间同父亲谈一谈。
可是没有多久,父亲出了事情,车祸。
又是车祸。
只是车祸人为还是天灾。
哦,对,那是1997年,在同年林唤卿的父母也相继离世。
巧合吧,其实哪有那么多巧合。
后来,陆远声着手调查,虽然查到林唤卿一家,却不知道是不是如他所想一般。
后来…后来陆远声清楚了。
清楚的过程意外。
虽同他所想相差极大,却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一样。
只是这里面还牵扯出一场有关于陆氏集团成立最初不能说的秘密。
陆远声这样想着,车子已经抵达了陆家老宅。
陆远声下车,他把西装外套丢在了车里,身上一件高定的白色衬衫,配黑色西装长裤,意大利的手工皮鞋。
衬衫的第一颗扣子解开,袖子也半卷至手臂处,双手,插进西装裤的口袋里。
半靠在车上。
仰头看着,这座他自小住着的房子。
心里有怀恋,却也有些许的荒凉和孤独感爬上心头。
陆远声盯着眼前的陆家老宅看,似乎是想透过这里,触摸一段他不曾参与的往事。
陆远声来了却不进去。
可他来了,里面的人却是知道的。
不多时,陆家老宅的老管家封叔从里面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对陆远声说道:“少爷,夫人,请您进去。”
陆远声收回目光后看向正毕恭毕敬说话的封叔,陆远声开口闲话家常一般的说道:“封叔,你有白头发了。”
封叔,眉眼微微松动。
对陆远声说道:“一晃多年,哪里有不老的时候。”
陆远声点点头:“是啊,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盼只盼封叔心境还能似最初才是。”
封叔不接陆远声的这个话。
只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陆远声进去说话。
其实都是聪明人,封叔跟在叶澄烟身边多年,他知道,陆远声的那句话,是在给他警告。
封叔,心里想,看来夫人说的没有错,这少爷最终还是败在了林唤卿的手里。
这陆家爷俩,竟然谁都逃不过情字,陆家出情种,果然是没错。
陆远声进去后,最终实在一间儿童房找到自己的母亲的。
那是陆远声曾经住过的儿童房,几乎幼年最美好的几段回忆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他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里面正站在窗口的母亲。
他的母亲很美,这种美其实无关乎外貌,那是一种经历了时光达打磨后的散发的幽香,忘记是谁曾把女人比作红酒,红酒珍藏的年岁越久越是香醇,越是得人们青睐。
女人也是亦然。
可陆远声正在尽力的把窗台站着的这个女人和自己印象中的母亲进行重合却发现怎么也重合不上了。
陆远猝然笑出了声。
是了,外边再如何的云淡风轻,内心却还是一样的弯弯绕绕,没意思,没意思极了。
也就是这一笑,让窗台站着的叶澄烟转了身。
到底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她转身后对陆远声露出了一个恰如其分的笑容。
什么叫恰如其分的笑容呢?
就是不冷淡却也不亲近。
没有嘘寒问暖,倒有些像对待客人一般的笑容。
叶澄烟开口道:“来了,进来啊。”
陆远声走过去。
却没有走到叶橙烟的身边,而是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叶橙烟也不恼,当然也不意外。
她猜到了。
叶橙烟也不管他。
只走到一旁的玩具架子上。
抬手拿下一个积木,她看着积木说道:“这是你三岁,我去广东出差给你带回来的,那个时候你对数字和积木特别热衷,当时我记得,你拿到这个积木的时候笑的可开心了。”
说完叶橙烟也没有去看陆远声。而是又拿起一旁的拼图,那是一张城堡的拼图,大大小小少说也有五百多快。
叶橙烟拿着它说道:“你四岁喜欢上了拼图,每一次见你你都自己安安静静的在房间里拼图,不哭不闹的。”
陆远声面色冷漠,只有插在口袋里的手,拳头紧握,才得以窥探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陆远声已经没有耐心听着自己的母亲在哪里追忆往昔了。
他吐了口气,语气无波的开口说道:“不如直接回归正题吧。”
叶橙烟拿着拼图的手一顿。
然后笑了笑江拼图放了回去后,说道:“也好。”
叶橙烟走到陆远声的对面坐下,双手交叉放于腿上,那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表现。
瞧瞧看看,一个母亲跟自己的儿子谈话竟然用这种防御的心态。
多可笑啊。
叶橙烟开口道:“远声,我依旧坚持我的观点,你和林唤卿必须离婚,只要你们离婚,我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陆远声冷笑了一下缓缓说道:“我要是不呢?”
叶橙烟也笑了,她道:“她和陆氏你只能要一个,可我劝你想清楚,如果你选了她,而放弃了陆氏集团,那么你连保护她的资格都不会再有。”
陆远声沉了眸子。
然后开口说道:“我以前不懂,可我总觉得你和别的母亲不同,可总是不明白不同之处到底在哪里,现在我明白了,你的事业心太强了,强到我父亲觉得你不可理喻。”
叶橙烟似乎是被什么点燃了一样,拍了桌子,直接开口说道:“那是你父亲逼我的,如果当初他能早些开口同我说出他心里所想,我又何至于到今天,这样多年,他瘫痪在床,我还能对他不离不弃,已经是难得,你还要我如何?”
陆远声笑到:“我父亲瞒了你?你难道就没有瞒他吗?他未曾车祸昏迷时,你背着他是如何做事情的,他不知道,我知道,你其实不是变了你其实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我父亲现在意识全无,你才做的更加的肆无忌惮了罢了。”
叶橙烟怒气上升,她知道陆远声知道她曾做过些什么,可是当这些亲自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就接受不了了。
陆远声又开口道:“十八岁,我把林唤卿带回来以后,你其实就在明里暗里的给我或者给她使绊子,唤卿十岁那年,花粉过敏,差点死亡,可是望竹居从来不会养百合花,只有陆家老宅有,而在唤卿花粉过敏的上午,我带她曾来你这里,再后来,我在她的衣服上发现了花粉粉末,你害我,是想独揽陆氏大权,因为从我把唤卿带回来的时候,你就清楚的知道,我无法如你愿成为你的傀儡总裁,你想置唤卿于死地,说白了,无非是老恨新移,可是妈,没人比你清楚唤卿父亲死亡的原因不是吗?难道这还不够吗?”
叶橙烟大声说道:“不够,当然不够,林唤卿的父亲不是亲手死在我手里的怎么够?我怎么甘心,那个女人让我尝到的苦,我也要让她尝一遍!”
陆远声忽然明白了,他从来不应该奢望,自己还能同母亲讲理,是他愚笨了。
罢了,不谈了,今日言尽于此,他日若真阵上相见,那便真真的把宿怨都了结一场吧。
叶橙烟看着陆远声走到门口后突然的大声说道:“陆远声!!你记住,我同他们之间只有一人能活!”
陆远声脚步微顿,然后毫不犹豫的离开。
闹吧,都闹吧。
闹起来,恩怨宿主,才能水落石出。
人心啊,我见都是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