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陈老师先进入了医院。
她甚至都没有回头看向我。
整个人就像刚刚经历了生死一般,带着号召一样,走了进去,没有半点的迟疑。
那个男人,走到了旁边的角落。
叹着气。
本想,立马进去陪着陈老师。
但,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让我不得不,去先询问点什么。
因为,在我看来,似乎他们有着很深的交集,他知道整件事情,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慢慢的走向他,他本是后背靠着墙,愁眉不展的思索些什么。
但当我慢慢靠近的时候,他又将身体挺的笔直。
很显然,他的余光早已注意到我。
或者说,他知道我会问些什么。
他并没有在脸上流露出不耐烦,或者是些许的感到麻烦,琐碎。
而是温和的状态。
“你好…怎么称呼你…”
我的语气实在是太过于官方了,以至于自己都差点笑了出来。
我并不会在询问上浪费过多的时间,因为我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件事应该和洋洋和奶奶有关。
“叫我陈浩就行。”
“你是陈老师的?…”
他们同姓,但外形差了许多。
没忍住,也就好奇的问了问。
“只是姓一样,朋友而已,你快点进去陪她吧,已经坚持不住了。”
说到这里,他的眉头便又拘谨起来了,似乎还能看到点愧疚和懊悔。
“是洋洋吗?”
“…”
他沉默了。
“嗯…”
这一声默认,我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眼。
“你快点去吧,平时陈老师她上班上课,都是我偶尔过去照看的,现在出了事,就第一个通知的他!这几天他们在我那待着!”
怪不得,最近陈老师看起来很是轻松,像忘记了洋洋和奶奶的事一般。
原来,一直都是这个高大的男人,在帮忙照看。
看来,陈老师的心,一直都在他们身上。
又开始惊叹不已,她到底肩上能担起多少的东西。
我立马便冲了进去。
不是特别大的医院,但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我才被自己蠢到。
刚刚怎么不直接和陈老师一块儿进来。
我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立马掏出手机,拨打号码过去。
但却没有人接听。
放下手机,听着旁边无数的声音。
也是,这怎么可能能听得见,除非把手机放在耳朵旁边。
医院里,有着一些指南一样的东西。
写着许多不同的部门。
我也便开始无厘头的寻找着,去往了觉得应该会有奶奶的地方。
但,找了许久,都没有看见陈老师的身影。
手里的手机没有停止下来过,一直都在拨打着。
但始终都无人接听。
就在我又开始不停的询问的时候,我却不知怎么的,走到了住院部。
这时,我才猛然惊醒。
我怎么不早点来。
像奶奶的情况下一定是会待在这里吧。
也便开始问着护士,核对着,比划着。
终于,护士的眼神开始闪烁。
“你好,可以告诉我在哪个病房吗?”
“请问你是,这位奶奶的家属吗?”
“不是,但我是她孙子的老师。”
“不是已经有一个老师进去过了吗?”
“那是我的朋友,那个孩子,也是我的学生,他的父母都不在,就是由我和那位老师来照顾的!”
“抱歉,不是家属的话,可能需要稍微等待一下。”
“什么意思?是在手术室抢救吗?还是什么?进行到哪一步了,很严重吗?可以告知我一下吗?”
说到这里时,护士突然开始沉默了。
她打了一个电话。
我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她也是微微避开着我,小声打的电话。
“你好!”
我再一次打了招呼。
“抱歉,病人已经死亡。”
“什…么?”
“你…刚刚说…什么?”
我的腿瞬间就软了,伴随着护士那,我再一次确认后的,坚定的眼神。
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
双眼空洞,仿佛眼角那凿开了一个小洞,眼泪直接泄下。
脑子里不停的响起来一些片段,一些和洋洋交流的,玩耍的片段。
还有奶奶的声音,充斥在我的脑子里。
不停的盘旋。
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气球般似得,没有听见护士的喊话,让我先起来,别挡住走廊行走的人。
也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五脏六腑似乎都支离破碎了一般。
从头到脚,整个人都空的不可思议。
我压根就不信。
我开始疯狂的,没有礼貌的,像脱缰野马似得,在原地迅速站起后,拨乱自己的头发,以泪洗面的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别人异样眼光投来,发出着奇怪声音,泄愤和发泄的泼妇。
更让我觉得暗淡无光,不能接受的是,我到现在都没有接到陈老师的电话。
陈老师的摇摇晃晃,无法站立。
是早已知道,还是…
我立马冲到了安全通道那里,尽管我的腿已经不能快速走路或者小跑,但似乎,一切都开始在不停的翻转着。
走着走着,甚至觉得楼梯都是歪的。
开始出现幻觉般,呼吸难受,整个人都有些提不上去,眼睛完全不能聚焦。
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在这脚底下的楼梯。
眼眶哭到有些泛疼。
我十分的偏执,我完全不敢相信。
因此,我疯狂的打着电话给陈老师,但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因为,我只想听到来自于陈老师口中的事实。
直到,我真的试了无数次,都听不到陈老师的声音。
便拖着那条软的不能再软的腿,往楼下赶。
“让一下…让一下!”
“我说,你能不能让一下!”
我甚至发现,我开始对着一个比我小的孩子大吼,让他让开一下。
当我发现我的情绪似乎开始失控,刹不住车时。
我双手捧着脸,往后面看去,但却看不到任何一张熟悉的脸,或者是我突然有了一丝清醒的时刻,想和那个被我大声吼叫的孩子,道歉的时候。
只看见了,无数张重叠的人脸。
我似乎是开始产生了真正的,奇怪的生理现象了。
半清醒的走到门口。
“陈浩…”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