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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何老师,这爷俩都不说,我也想了解情况,指不定是这老年痴呆来了,自己碰着的。”

“手怎么样?”

“这……德因也不是你的学生啊,你可真是个好人,关心好人。”

“大夫,您快说,手没事吧?”

“没事……就是划到了,割破出血了,不过他都基本不下床一个人,也不知道是犯了什么浑。”

看着四周村民投向我的眼神,和闲言碎语,大概也就是质疑瘦猴照顾爷爷出错了。

大家伙儿估计也就是看热闹的,没一会儿,也就散的差不多了。

我走到爷爷旁边,伏在爷爷的耳朵旁“爷爷没事吧,我走后,发生了什么呀。”

爷爷看着我,要我也把耳朵竖过去。

“哎……和他吵架然后不小心碰到了,没大碍。”

我扭头看着瘦猴,才发现瘦猴的眼里也满是愧疚,还有湿润的眼眶,眼泪在打转。

我拍了拍爷爷的手,喊瘦猴出去聊聊。

这时候,佩佩也过来了,我喊佩佩进去看爷爷,等等知道了和他说,还有句最近常用的对不起。

我撇了撇瘦猴的头发,把声音放到最低“怎么了,和我说说。”一边拿着纸巾擦拭着瘦猴快要溢出来的眼泪。

好一会儿,瘦猴终于开口了。

“昨天,我和他说着说着,他就气着了,然后想拿碗砸我,我一跑过去想按住他,结果就碗碎在地上了,我就去清理,然后他不知道怎么了,就自己把手放碗碎那割,还砸。”

“你们都说什么了?”

“我就一直说他说些不吉利的话不好,他就一直在那说让我树立人生目标,别在这浪费时间,就这样一直吵闹。”

下一秒,我就抱住了瘦猴。

“一切都会好的,爷爷只是为你好,也只是想让你对自己好,多考虑考虑自己,咱们也别去和他辩论了,装也要装一下。”

瘦猴一下子就又把我的肩膀搞的鼻涕眼泪一把了。

“我道理都懂,但我就是没法做到。”

“为什么呀?”

“何老师,你不明白,其实我奶奶从小,就和我一样,虽然他供我读书,但她也是个被自己困住的人。”

“什么意思呀?”

“哎,我奶奶他那么希望我出村,就是因为她自己被困在里面,出不去。”

“她这辈子也是个被困住的书生,她很热爱文字,所以她一直不想让我活成她那样,但是她不知道的就是她每户人家那样一如既往的帮,已经牢牢扎根在我心里了。”

我把瘦猴抱的更紧了。

我的猜测也是对的,瘦猴一定是有被原生家庭所影响的。

“你别哭了,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老掉眼泪,连小孩都知道哭不能解决问题。”

“何老师,要是我奶奶走之前有交代我就好了。”

“交代什么。”

“我感觉她走时,眼里还是对乡亲们依依不舍的,所以我也想对乡亲们好。”

“那谁对你好?”

瘦猴一下子就抓狂了,浑身发抖,他从我的怀里挣脱出去。

“爷爷老这样问我,我要是能答上来,我也不会这样了。”

他声嘶力竭。

佩佩闻声就出来了,还有爷爷的那句大吼

“你别出去看了,就让唯一的明眼人和呆子聊去吧。”

“何老师,这德因哥哥是咋了呀,被刺激到了?”

瘦猴就站在不远处,抓狂着,大喊大叫,狂躁不安,似乎想用尽全身力气把所有的委屈都一股脑渲泄出来,他这样子让人害怕极了。

佩佩在我旁边扯着我的衣角,我就用手想撇开他。

“说嘛说嘛”这好孩子竟还撒起娇来。

瘦猴这时候抹了一把自己的鼻涕眼泪,就慢慢走了过来。

“何老师,以后不麻烦您了,回去吧和小佩。”

“你什么时候麻烦过我了?”

“对呀对呀,不都是你照顾何老师吗。”佩佩在旁边附和。

“我先搀扶爷爷回家了。”

瘦猴直径走进去,连头都没回。

“佩佩,我们走吧。”

佩佩一脸的不情愿,我也就随便糊弄了他几句“没事,爷爷割破了手,啥也没发生,我走了以后爷爷不小心。”

“好吧。”

佩佩声音刚落下,我的心是再也放不下了。

一路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胸口似乎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想从我的身体冲出来,不是倾诉欲,然后又被某种自责强力的压回去,那种克制的感觉,我几乎要疯了。

一路上,我都无视着佩佩,我巴不得他从我眼前消失。

佩佩看我一路心不在焉,闷闷不乐的样子,似乎有些急了。

他找到了一个很好的问题来终止我的烦恼琐碎。

“何老师,高三上学期也需要抓紧,回去备课吧,大家最近都因为你的照片,很激励呢。”

我停住了脚步,竟由衷的感谢着我来这儿的任务,如果没有那个,也许我就得爬着哀嚎了。

我对他严肃的嗯了一声,并攥着拳头“好!”

这时,我都本末倒置了,我竟将我的支教任务当作避难所。

看着佩佩走在我面前的背影,再回想刚刚瘦猴走进去时的背影,我都开始希望看到我走出这村的背影。

当然,那个是我一时兴起的不过脑子的愧疚和力不从心引发的。

下一秒就被我“杀了”。

因为我听到了气喘吁吁的声音,听到了和路摩擦的跑步声。

我立即回头,因为那阵风,就像是朝我奔来的。

“何老师!”我就看见了瘦猴弯着腰,喘着大粗气,将手臂压在膝盖上疲惫的样子。

他看着佩佩,示意我让他离开,我当然照做。

他手里攥着些什么,我让他先安静下来,他也照做。

他的手慢慢朝我摊开,是换了不一样的绣花图案的毛巾,他一脸自惭形秽。

我察觉到他或许是想让我帮忙。

“何老师,对不起!”他一个大鞠躬,迟迟不起,过程起码有三十秒,任我怎么说都不起。

他将毛巾放我手术,不同的不仅是图案,毛巾有些鼓,我有些疑问,瘦猴看见我的神情就开始说话。

“何老师,对不起……”

“别道歉了!直接说!”

“我想请您再帮我争取一个报社投稿机会,我给爷爷看。”

我背过身去,听着他那惶恐不安的腼腆语气,欣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