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瑶随意瞄了一眼,看见算盘上是个二十五,就猜想这一尺布是二十五文?那真是够贵的。
绸缎才十五文一尺,最好的刺绣缎面二十文一尺也就到天了。
而且这料子在花瑶看来真心不怎么样。做什么?内裤、胸衣,还是打底裤?
现代人崇尚自然,返璞归真,纯棉的、丝绸的是最好的,这种像化纤一样的材料可不那么矜贵。
不过在古代,拿个玻璃珠子都比翡翠值钱。没办法,物以稀为贵。
花瑶不想冤枉钱,正好春分也说不要,也就没多问。
掌柜的似乎有点泄气,犹豫了一下就商量着问:“要是贵客真喜欢,我给您算便宜点?您是识货的,知道这料子多矜贵。说实话,我也不容易遇见大买主。”
春分有点动心了,就问:“能便宜多少?”
“二十两吧。”掌柜的还咬了咬牙,说:“我也就能给到这个价了。要不是年底了,东家要清账、查点库房,我也不急着出手。”
春分还是摇头,可是看着是真的动心了。
花瑶却听出了滋味,拉着春分问:“多少钱?二十两?是二十两银子吗?我没听错吧。”
“哎呦,我的贵客,您这是不常出门啊。”掌柜的吓得查点把那几块布料裹起来塞柜台下面去,说:“这料子二十两您还嫌贵?这可是飘洋过海弄来的,真正的烫手货。”
“那更不能要了,对吧春分?”花瑶朝春分挤挤眼睛,让她买了快点走吧。那三个小子还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呢。
春分这才回过神来,想想确实已经不是在皇都的公主府做丫鬟了,二十两一匹的布料,是烧钱。
既然不买,也就没有多问。春分还是把之前的几块布料买了,抱了一大包出来。
那掌柜的不死心,又有点害怕,还追出门来小声叮嘱:“贵客贵客,买卖不成仁义在,您可别把我这有料子的事情说出去。”
“不会。好好卖你的,没人管。”花瑶嫌烦,说完拉着春分就走了。
张硕疼媳妇,刚才虽然没进门,但赶紧把春分手里的包袱接了过来。还小声问了一句:“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几块南洋的料子。”春分小声说:“隔着海呢,又刚刚打过仗,这东西的来路不那么光明,掌柜的当然害怕。”
花瑶这才反应过来,那掌柜的一直说是烫手货,原来是因为从敌国进来的布料。
春分又小声跟花瑶说:“没想到南洋的东西都能卖到这边来。以前没打仗的时候,这种料子只供给宫里的造办处,也就那几位娘娘能用的上,主子您都没得着过。如今两国不往来了,倒是贡品都落魄到市井了。”
花瑶听了忍不住再回头看看,心里暗自琢磨:既然是敌国,为什么暗自通商?还是说另有其他门路?
有些事情,从细微之处能延伸到风险评估,花瑶总觉得这件事或许可以查一查。
但还没等她细想,冬至他们就跑回来了。
这可真是得了银子,买东西跟不花钱似的,每人手里都是好几提。光看包装纸就知道大部分是糖果点心,冬至这是要去哪儿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