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瑶定定的看着刘擎,等着他把话说完。
刘擎爬伏在地上,肩膀剧烈颤抖着说:“刘大人暗地里有了攀附,他就算不是弄死我,也要把我送给别人。”
送人?这信息量有点大啊。
花瑶皱着眉头看刘擎那羞愤的表情,看他颤抖的肩膀,说话时哆嗦的尾音,已经大致明白了一些。
这个刘县令不会轻易放过刘擎,会把这个人最大的价值挖掘出来,榨干,最后再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要不是难以启齿,要不是羞辱万般,刘擎这样一个年岁不大、交际不深的少年是不会鼓足勇气跑到这里来揭刘县令的老底的。何况终究还有一份血缘关系在,这是把孩子给逼急了啊。
“不需多说,我都明白了。”花瑶站起身来说:“你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我自然不会亏待有功之人。”
刘擎应了一声,声音颤的不行。直到花瑶走了,他才慢慢的站起身来。
冬至年少,心眼好,忍不住凑过来小声的问:“你那个大侄子真的要把你送人啊?送给什么人,把你怕成这样?”
“他说……”刘擎狠狠的吞了下唾沫,说:“我偷听到的,他要把我送到皇都去做小倌儿,说是那边有个大人物喜欢我这样的少年郎。”
“噗”冬至笑的岔气:“那你怕什么呀,我也在皇都的花楼里做过小倌儿,可好玩儿呢。”
刘擎一脸震惊的看着冬至,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邵卿也是没听过冬至还有过这么一段,同样的目瞪口呆。
冬至这小子还有点小小得意,笑呵呵的说:“那次是我跟二哥去办事,就住在花楼里。正好殿下去玩儿,又把我们俩给带走了。不过那里除了殿下是好人,其他的真是乌烟瘴气,就连二哥都厌恶的不行,谁也不愿意搭理。”
“你这不算。”刘擎叹了一口气,说:“如果把我送去,肯定不是像你这样的轻松,怕是……要接客呢。我心里害怕,就想着不如跟着殿下走了。”
说到这里,刘擎想起饭桌上花瑶和冬至他们的说笑,忍不住悄悄打量冬至几眼,又暗自揣摩了一下自身。
然后很小声的跟冬至说:“虽然你看着比我小一点,但你是先来的,我不敢和你争。”
“噗”这下子连邵卿都憋不住乐了。双臂一张,一只胳膊夹住一个,说:“行了,做事吧,别想着这些没用的。冬至,你也是,别黏黏糊糊的赖着殿下,给殿下落得个不好的名声。”
“哦,我知道了。”冬至点点头,忽然又说:“我得给殿下送一壶热水去。你们先看账本,我稍后就回啊。她说了半天的话口渴,屋里的水怕是凉的,喝了不好。”
“你这小子,老实待着。”邵卿不放手,夹着冬至按在椅子上,把账本硬塞在他的手里。
刘擎也捏起一本,可是眼睛扫来扫去的,最后说:“我的算盘还在殿下的屋里,我想去拿过来。”
“谁也不许去。”邵卿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得多护着点妹子了。
身边这两个也得看紧点,要不然按住这个又差点跑了那个,真是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