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瑶看着冬至那晶亮又欢喜的眼神,笑着拍了拍他的脑瓜。但是又想起一件事,放下剑抓过他的手,翻过来看了一眼。
冬至还不算成年,几个哥哥对他很好,应该也没干过什么活,所以手本来是比较细嫩的。
但是现在再看,掌心和指腹都磨出了厚厚的茧自。左手大拇指的指甲盖居然还是黑紫的,应该是被砸过。
花瑶的眼眸暗了暗,搓着那发黑的指甲问:“这是打铁的时候受的伤吧?怎么也不小心点?”
冬至扁扁嘴,倒是没有说“不疼”之类的话,还是一副撒娇的模样,说:“最开始铸造的时候废了好几把,因为这不是普通剑的形状,铸好的剑要么太钝、要么就太脆了,根本就不能用。所幸师父舍得把神铁给我,才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没有说那一把把废掉的剑花了多少的心思和力气,伤了多少次手。他只是惦记剑的尺寸和不合适,够不够锋利,会不会容易断,握着能不能舒服。
所有该为花瑶想到的,冬至都想到了,这孩子真是贴心。
“冬至啊。”花瑶拉过冬至的袖子,拍拍他的头说:“姐知道你的好,也知道你的心思,但我是你姐。我能好好的待你,能给你最好的生活,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就一直最信任你、把你带在身边。但是姐希望你长大之后,有自己的生活和去处。”
“我……懂的。”冬至重重的点头,说:“我真的懂。”
“嗯,晚了,睡吧。”花瑶说完往里面挪了点,说:“这把剑我喜欢,真的。谢谢你。”
冬至伸手把剑接了过来,拿在眼前看了看,然后放在了床板的中间。
剑虽然是平放的,但剑锋犀利,剑刃寒彻,映着烛光闪出白亮的光芒。
然后冬至才翻身躺下来,但是和花瑶中间隔着那把剑,意思不言而喻。
“噗”花瑶忍不住笑了:“你这跟谁学的?这就算是君子啦?撤了吧,我还怕自己翻身扎着呢。”
冬至脸一红,没有把剑收了,反而翻身朝着外面,背对着花瑶。
花瑶其实是怕冬至多想,逗他一逗。现在见他转过去了,自己也平躺好,眼睛闭上慢慢的睡着了。
主家收了东西又喂过马才回来,路过这外间的时候悄悄的瞄了一眼,就见这对“姐弟”睡的很安稳,就是中间还隔着把剑,有点渗人。
一夜安眠,花瑶醒来后决定比前一天好了许多。
主家的早饭虽然简单,但口味还不错。最好的是没有那么重的酸辣口味,比较清淡。
吃过早饭牵了马,众人会合之后再上路。这一路奔往关州,花瑶要去做她必须要做完的事了。
只是每走一天,就距离沐州远了几百里。
花瑶的心也从不舍变成了牵挂,再接着又变成了忐忑,最后转为失望。
楚珣不会是一直没醒,但他却一点消息也没有。甚至不在意花瑶就这么离开吗?
冬至也不知道在哪儿得来的消息,打听到前面的城里有好东西,就跟花瑶说:“姐,前面是闵关城,听说特产轻软的羊皮靴子,咱们进城买几双换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