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瑶冷静而淡然的看着阮贵妃笑,眼神里平静无波,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阮贵妃半天没等到花瑶问她笑什么,可能也是笑得无趣,就拿开了掩口的团扇,转头定定的看着花瑶。
女人间的直觉是最准的,何况花瑶本就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几乎一眼就能看出阮贵妃那埋在骨子里的、却又不得不掩饰起来的恨意。
但花瑶偏就不让她如意,不开口也不问,摆明了就是“我不好奇,你爱疯随意”。
阮贵妃终于收敛了全部的笑意,面上一片清冷,语调更是凉薄的说:“其实我不仅能要来个漂亮的花园,还能……要你死。”
花瑶的心思随着阮贵妃咬牙切齿的话转了转,智商加上直觉,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了这句话的深意。
花瑶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水池边看着水里的鱼儿,柔声细语的说:“所以你就向父皇吹枕边风,让我去关州赈灾?”
关州一连两场大灾,百姓早已经是民不聊生。逃又逃不出去,留下也没活路,如今面对的是三条路:一是饥寒交迫而死;二是瘟疫爆发而亡;三是暴乱被镇压死无葬身之地。
而花瑶如果去了关州,面对的也是这三个问题。但无论哪一条路都是极为不好走的。
要不辜负百姓,数万的灾民她一己之力怎能全部挽救?救不回便是失责。
要面对疫病,她虽然会医术可这里不是现代,既没有效果显着的西药,也没有先进的设备和人员,甚至她自身都有可能被感染。
而最危险的就是灾民暴动起来,她身为特使又是皇太女,可能是最先要死的人。就算她站在百姓一边,不至于被杀当场,可回到皇都就要面对皇上的质疑和大臣们的弹劾,最直接的就是被扣上煽动刁民、再图谋反的大帽子。
所以阮贵妃这个枕边风,也是一张催命符。
阮贵妃终于放下扇子,从身边的小几上拿了一碗鱼食,用手慢慢的捻着,又是几粒几粒的往水里投。
游鱼争食,抢的水花四溅,还有几滴水珠直接溅在了花瑶的鞋子上。
可花瑶一步未退,仍旧笔直的站着,也不回头看阮贵妃,只静静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阮贵妃根本比不过花瑶的淡定,心里总是翻腾着一股子难以消除的怨气,这次再开口语气是更为直白的狠厉:“对,我就是让你死在关州,永远都不要回来。”
“所以呢?”
花瑶轻蔑的声音,平缓又耐心的语调,憋得人心里好像是给硬塞了一团棉花。气得阮贵妃仅仅捏着手里的鱼食,怒瞪着花瑶的背影。
花瑶等了半天,只听见阮贵妃粗粗的喘气声,心道:这样也不好,对胎儿不好。
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所以你就是为了楚珣,才要弄死我的?别说你不敢承认。”
“他是我……我把他当作弟弟,不容你玷污。”阮贵妃故作硬气的说:“我阻止不了皇上指婚,但我不能坐视你把他攥在手心里玩弄。”
“那你就意图把他攥在你的手心里?”花瑶笑了,“我不与你争辩,因为你没资格。楚珣心里有我,我是最有资格在他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