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皇后的静舍已经乱糟糟的一团,宫女和内侍跑来跑去,虽然看不出他们都在忙着什么,却也看得出每人脸上的惶恐与惊吓。
还能听见余皇后哑着嗓子的哭嚎声,估计也是开始心疼了。但始终不知道七皇子怎样的情况。
花瑶站在门口静静听了片刻,一转身又朝皇上的静舍走去。
岑公公守在门口,一看见花瑶就躬身说:“长公主怎么来了?皇上正在……心疼呢。”
“心疼”两个字说的很小声,像是怕给屋里的皇上听到似的。
花瑶也微微福身,说:“七皇弟的事我也心疼,所以来向父皇举报下毒之人。”
“什么?”岑公公吓得手一抖,连忙拉了花瑶的袖子往旁边走了几步,说:“长公主啊,这话可不能乱说。听杂家一句劝,现在这情况,别家的主子可是都躲的远远的。”
花瑶从袖子里递了一张银票过去,然后说:“请岑公公帮忙通传一声吧。我的驸马也中了毒,这件事我就不能不管了。我务必要找出毒害驸马和七皇弟的真凶。”
“这……好吧。”岑公公悄悄展开那张银票看了一眼,才答应了。
不一会儿岑公公再出来,朝花瑶使了个眼色。在花瑶进门之前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轻声说:“长公主啊,莫要提些没根没据的事吧。”
银票数额不大,但是买这一句话倒是也值了。可见皇上现在心情是真的不好,岑公公是在提醒花瑶,有证据才说话,没有证据乱说,还会惹的龙颜大怒。
花瑶微微颌首,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才提起裙摆,端庄严正的进了静舍。
皇上的静舍也没有很大,只是内部的装饰古朴庄重之外,又多了许多明黄色的华贵之气。
皇上坐在长条形的地桌后面,左手里擎着一只紫砂茶壶,右手捏着一只毛笔,笔尖上的墨都晕染在了纸上,却仍在愣愣的出神。
“父皇。”花瑶急急的叫了一声,扑在了长桌对面,双手横过桌子抓住了皇上捏着茶壶的那只手:“不要啊,这水里有毒。”
“什么?”皇上愣了一下,手里的笔掉在纸上,惊讶的看着花瑶问:“瑶儿说这茶水有毒?”
“是。”花瑶夺下皇上手里的紫砂壶,重重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那柄紫砂壶是皇上的心爱之物。小儿拳头大小,手感极好;紫砂古拙庄重,做工精巧,壶嘴、壶钮、壶把三点一线不差分毫,平时只要饮茶就一定用这柄壶手执,已经用的有了润泽质朴的包浆。
如今被花瑶一下子摔碎了,心疼之余更是升起一股怒意,指着花瑶说:“你,你这又是作的什么祸?还未查明真相,好端端的摔壶做什么?”
“父皇不信,可以立即叫御医来查验,这壶里有砒霜。”花瑶坚持说:“若是没有,花瑶愿意受父皇一切责罚。”
摔了一柄壶,只因那是皇上的心爱之物就要受罚,这可能也是皇家子嗣的悲哀吧。
岑公公闻声慌忙的跑进来,一见地上那些紫砂碎片,差点惊得软倒在地。早知道就不该放这个惹祸的公主进来了。
皇上气得大喝:“还不快宣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