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瑶也不作声,坐等帐房先生咳嗽完了,才慢悠悠的说:“账面上的东西我不必看,库里有多少银子你不用看。一天的时间,明儿这时候给我报个实数过来。”
“这……”帐房先生一脸的为难。
花瑶冷笑一声:“是你心里没数,还是你以为我心里没数?以前的账本烧了,你得感激我;以后该怎么做你要心里明白,我就不过多计较。”
言外之意,以前贪墨的事情花瑶可以不追究。但从今往后,一分银子一笔账,务必要清清楚楚的。
帐房先生一头的冷汗,连声应着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怎么,明明长公主并没有过多的追究,连账本都没仔细核对。
可那气势,那精明透彻的眼神和冷冷如冰寒的语气,就是让这个帐房先生后脖梗冒凉气。
不必多说,也不敢多想,帐房先生回去之后挑灯熬夜重新把账目做好,库存的银子一文不少的呈报到花瑶的面前。
所谓“烂船也有三分钉”,公主府库房里的银子确实还有不少。
但花瑶又看看府里的月报,明白坐吃山空的道理。
按照这样的花销速度,肯定是熬不到三年之后发俸禄的。
要么,府里裁员,把不必要的人都遣散。
要么,开源节流,另辟蹊径,找一条稳赚不赔的路子,以后也算是高枕无忧了。
花瑶拧着眉头想了想,选了第二条路。
虽然花瑶本身不是奢侈土豪的性子,但一下子把府里的人遣散了,就越发显得这个长公主失势了。
就算是撑面子,也不能让人以为她花瑶长公主倒了。
否则,雪中送炭的人寥寥无几,落井下石的大有人在。
只要稍微露出一点颓萎,就会被人找到机会踩在脚下摩擦、摩擦。
“去叫管事的过来。”花瑶没理会垂手站在一旁的帐房先生,叫春分把府里的管家周有财叫了过来。
周有财四十来岁,长得很富态。油肚子、大圆脸、小眼睛,但看着并不讨人厌,反而颇有几分喜庆。
花瑶就问:“今年的田租收的怎么样了?”
身为长公主不仅有俸禄,还有郊外的几十亩良田,和皇都正街上的几间铺子,也算是身家丰厚。
只不过原主从来不过问这些事,所以花瑶脑子里也没有多少这方面的记忆,只能找人来问。
周有财躬身施礼,说:“回公主,南郊的二十五亩水田收成很好,租金也都缴上来了。西郊的十六亩旱地就不太满意,小人派人去催了几次,只有两家缴上了今年的租子。”
“再派人去。”花瑶说:“让他们一个月内交三年的租金,我再免他们一年,交三年钱可以种四年的地。要是一个月后连当年的都交不上,就不再租给他们了,欠下的钱还要收利息。”
“这……”周有财连忙说:“可这些佃户都是租了好些年的,突然说不租给他们了,会不会闹事?”
“闹吧,让他们到我府里来闹。”花瑶一笑,说:“一个月之后看情况。想闹的就来,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