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瑶闭上眼睛一副甘愿赴死的模样,更是大大的仰起头,把脖子上愈发黑紫的勒痕露在皇上眼前。
毕竟是亲生的,皇上对长公主多年的宠爱也不是作假。
再说,如果不是心存惦记,皇上也不会这个时候来看望。只要等原主死透了,把尸体一埋多干净省事。
再想起和原配皇后的年少恩爱,颇多甜蜜,皇上的心也就软了。
“你,当真是知道悔改了?”皇上口气里多了几分无奈,更多的却是一份父女之情。
花瑶立马重重的点头:“父皇开恩。儿臣是死过一次的人,真的知道怕了。您将我打入冷宫吧,我再也不会做那等错事了。”
“胡闹。”皇上一甩袖子,说:“只有后宫嫔妃才打入冷宫,哪有公主入冷宫的道理。”
这句话听着是怒,可语气里更多了几分缓和。
余皇后听着皇上语气松动,恨得紧。咬牙上前一步说:“皇上,长公主嘴上说知错,可她从小到大,何时真正认错过?又何曾改过?”
这句话倒是不假。
原主的脾气倔犟乖张,怼天怼地怼皇后。倒是和现在这副哭啼啼卖惨的模样大相径庭。
与其说是知错就改,倒不如说是随机应变、徐徐图之。
皇上听了又皱眉,心里也有点拿不定主意。
如果不是谋反这种大事,其他的事情倒是好说。
可事关自己的皇权和老命,就算是亲生的闺女也怕狼子野心啊。
皇上脸色一变,花瑶就知道大概心意了。
看来哭还不够,出狠招。
花瑶咬牙站起来,将一直站在旁边,低头垂手充当布景的驸马楚珣给揪住了。
楚珣比花瑶高出一个头还多,被她一揪毫不撼动分毫。
但碍于皇上在面前,楚珣只能配合着弯了弯腰。一双漂亮的凤目含着笑意、实则藏着几分冷肃,看着花瑶。
花瑶一手揪着楚珣,一手拔下发钗突然抵在他的咽喉,说:“儿臣之错,只怕万死不能再证心意。儿臣与驸马夫妻情深,现在愿意一同赴死,以示悔过之心。”
楚珣:“……??”其实我并不是很想死,更不想陪着你死。
皇上盯着花瑶手里的发钗,蹙眉:“有话好好说。”
花瑶“嘤嘤嘤”的哭着摇头,手下却一再用劲儿,发钗已经刺破了楚珣脖子上的皮肤,鲜血滴流下来。
这位驸马有来头,是西南府沐阳王的小儿子。
沐阳王独据一方,不仅天高皇帝远,更是手中有兵、库里有钱。
为了安抚、更是为了牵制,皇上才把沐阳王的小儿子楚珣弄到皇都。说是做客,强留几年之后干脆招了驸马。
要是花瑶真的把楚珣扎死了,沐阳王那边不好交代不说。万一沐阳王以此为借口起兵造反,相比之下公主的谋反真是小打小闹了。
“瑶儿,放下发钗,父皇与你商量。”这次语气更为温和,简直就是父慈女孝。
花瑶这才松了松手,不过也没立即放开楚珣,而是假装身子虚弱靠在楚珣身上,其实是为了防止他挣脱。
然后有气无力的小声说:“父皇不必与儿臣商量。父皇恩典,赦免儿臣死罪就好。儿臣保证今后万万不敢再犯,无论如何您要给我这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