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回回原名马守应早年曾当过边兵。崇祯元年,聚众从贼隶属闯王高迎祥手下精锐兵力至数万人。崇祯四年入山西,编入王自用的“三十六营“,是仅次于王自用、高迎祥的重要首领。
今年的河南荥阳大会上,成为流寇十三家首领之一。势力极盛与革里眼、贺锦、刘希尧、蔺养成合军,称“回革五营“。别看八大王张献忠后世名气极大,但在张献忠曾两度隶其部下。不过张献忠虽说是老回回的部下,但是其实也是一方头领。
流寇向来就是这样,谁都不服谁主意看实力,而且因为流寇全靠劫掠,又要躲避官军追杀,所以从来都是分散,高迎祥虽说是闯王,但真正的属下也就是他手上的数万重甲骑兵,便是他的侄子李自成其实也是有自己的山头的。
这次围攻洛阳虽说是张献忠号召,但依然是以老回回为主。老回回也知道流寇之间互无从属,更别说配合,所以早早的就商议好,三人各攻一面,谁先攻进洛阳,谁就占大头!而放一门则是好让秦翼明逃走,流寇杀官军又没有赏钱,他们只要能进洛阳城就好,秦翼明也是一员虎将,能不打他们当然不愿意打。
老回回今日正在洛阳城下,指挥着手下流寇攻城。流寇虽说越打越精,但面对洛阳这种大城还是没有其他办法。就好像闯王高迎祥能给手下精锐弄来铠甲马匹,组建起连明朝都没有的数万重甲精骑。但想要大炮这种重器还是没有,就算是平日夺得几门大炮,也没有炮弹。毕竟流寇不事生产,又没有根据地,就算是拿到大炮也只能弃之不用。
老回回攻城还是按照往常的老办法,裹挟百姓蚁附攻城,令手下精锐在后面压阵,强令百姓上前消耗守军的器械箭矢,等洛阳守军力竭之后,再派精锐登城。
数万百姓在流寇的逼迫下朝洛阳涌去,哭喊声一片。反而激起那流寇们的凶性,不时随手杀死动作缓慢的百姓,挑着血淋淋的人头,大声呵斥着令百姓赶快上前。
老回回等一众流寇头目,在阵后目睹此幕,不由得兴奋的哈哈大笑。
此时洛阳城头上,总兵秦翼明双目猛瞪满是血丝,咬牙切齿的看着百姓离城墙越来越近,而流寇则躲藏在百姓身后,秦翼明沉重的闭上眼睛大喝道“放箭!”
城墙上箭如雨下,大部分百姓都中箭倒地,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流寇以为站得较远,而且身上披甲,几乎没有伤亡。
射箭也是一个体力活,大部分将士一次也就能开十几弓双臂就会体力耗尽。
等到几阵箭雨之后,老回回见城头上射出的箭矢变得零落,骑马在阵前绕了一圈振臂高呼
“小的们给我攻城,都加把劲咱们率先攻入洛阳喝酒吃肉,所有女人财宝任你们取!”
就在老回回部下欢畅的高呼着攻城之际,后面传来了惊呼声,老回回与手下的小头目都静下来,从对方的眼神中,知晓肯定是“官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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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回回策马来到大军后方,流寇用兵此时又是占据优势,自然没有派出多少探子在周围,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四面八方都出现大股明军。
接着大地突然出现震动,片刻之后那轰隆声越发的强烈,让人似乎都站立不稳,天边出现一道红色的波浪,数不尽明军骑兵正狂奔着呼啸而至,哒哒的铁蹄震得流寇们心底发慌。
老回回看着四面正快速朝自己合围的明军,和那些骑兵身上随风飘扬着的大旗,嘴里喃喃自语“卢阎王、秦良玉、高起潜?”
老回回震惊的张大嘴巴,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将手中马鞭猛然扔在地上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我日你姥姥,明军为啥全冲老子来了!”
流寇头目们看着远处密密麻麻如同红色海洋正四面运动,企图包围自己的明军,脸上露出惊容七嘴八舌的惊问道“这明军也来得太多了吧?”
“是卢阎王和秦良玉?”
“大王,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都给老子闭嘴,修筑还能怎么办?明军都冲到我们面前现在还能怎么办?给我调转大军,准备接敌!”老回回急声嘶吼,又向身边亲兵命令道“去给我寻八大王和曹操,告诉他们明军主力来了,此时正在围攻我,请他们速速来援!”
老回回此时才后悔自己明明知道明军就在张献忠身后,却为什么没有多派探子,只是想着他们应该没有这么快就赶到。想来他所派的那些探子都被卢阎王扫清了,不然怎么会没有回报消息,让他们这样被动,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此时若是不战,只怕大军一下就彻底崩溃了。
但老回回也没有信心能守住,他又没有在城外修筑工事,此时面对明军只能借着大营那一层木杆死磕,可是对面的卢象升与秦良玉任意一人对付他就够了,居然还加上一高起潜,禁军也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老回回一想到此就眼前一黑。
明军的动作比老回回想象中的还要快,老回回这才召回手下的流寇们,等他们手忙脚乱的赶回营地,还未来得及重振阵形,明军就已经彻底完成了对流寇的合围。
也幸亏是明军得到的命令是先彻底围困住老回回,否则若是骑兵直接冲阵,只怕老回回此刻已经大败。
明军的动作十分迅速,不给老回回重振旗鼓的机会,高起潜的炮队就已经被拉上前,正对着老回回的大营,天雄军与白杆兵虽说比起禁军来讲更加精锐,但禁军有杨素不计成本的疯狂武装,不光人人披全身钢甲,还配有火器,甚至有炮队。一共有十门中型佛郎机火炮,二十门小型佛郎机,六十门虎蹲炮,直接被几百名精壮武夫推过来。
号角声响起,身后的明军步骑一步一步逼近层层压上,炮队的将领听见鼓声挥着手中的旗帜“开炮!”
一声声天雷在阵前响起,伴随着一股股浓烟,铺天盖地的的炮弹呼啸着,带着火花朝流寇大营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