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顾聿轩总会觉得王来喜有时候把国家与个人情感分得太清楚，即便他待小姜是真的没话说。
像王来喜这样家属没有嫌弃陪伴时间少，也没有去闹的，顾聿轩却并不多见。
顾聿轩见过姜毓秀，明明才十九岁的年纪，老成地像是过完了大半辈子。
顾聿轩没再说话。
他与王来喜骑上大杠梁，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小姜村。
正值中午，姜柏川打完鱼回来。
“来喜。”他见到王来喜与顾聿轩，连忙走上前打招呼，“顾教授，这是什么风，将你们给刮来了？”
顾聿轩确实没有吃，他正饿着，随口应了句：“还没呢。来喜担心昨天下雪会把你们村种的庄稼给压坏，特地来瞧一瞧，饭都没顾得上呢。”
“庄稼没事。”姜柏川举着手里的鱼，“没吃的话，那正好来家里吃。”
“我这里还有干粮，就不在这吃了。”王来喜摇了摇头，“顾教授，你就留在姜伯这儿，等到你吃完，我们再会面。”
王来喜说罢骑上大杠梁又去了村子的西口，姜柏川皱着眉毛，望着那抹背影，嘴里嘀咕了句：“来喜那是去哪里？”
“他应该是去看刘婶子了。”顾聿轩回应道。
姜柏川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叹服道，“来喜真是一刻也不清闲着呢。”
谁说不是！
每天的日程排得满满的。
连怀孕的妻子都独自一人在家。
顾聿轩为王来喜高尚的道德所感动，当他喝着姜柏川给的鱼汤时，猛然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
那刘家婶婶，是个寡妇，同样也是姜家村的贫困户。
怕不是又要——
果然。
等顾聿轩抵达时，王来喜把自己早上背的白馍馍都送给了刘家婶子。
“儿啊。”刘婶子因病常年卧床不起，头年家里死了丈夫，那独苗也不是个东西，为了逃饥荒，连老母都不要了。
得亏遇上了王来喜他们。
现在北极村与小姜村结成扶贫小队，每日定时往刘家婶婶这送粮食，又让村里的医生常来检查老人的身体，这日子才越过越好。
刘家婶婶弓着背，顾聿轩蠕动着皲裂的唇，刚想要表达，身后传来王来喜的沙哑的话：“妈。这些东西，你就收下吧！”
“......你喊我什么......？”
如果说天道终有轮回，刘家婶婶作为孤家老人，因为认识王来喜而感到幸福。
王来喜又重复了一遍，“妈。这些你就留下来吧！”
善良是王来喜的优点，却也是他的硬伤。
懂得太轻易原谅曾经伤害的人，不见得是多好的事。
顾聿轩回到北极村，陆清婉正对着池中的鱼儿说话。
许久不见的顾聿轩匆匆回来，陆清婉见他，自然是欢喜的。
“阿婉。”他拉着她的手道，“来喜都要做爸爸了，我们是不是也要……”
顾聿轩迅速地合上厢房的门。
陆清婉看着顾聿轩，知道他想表达的是什么。
只是，品种不同的前提下，也有过尝试，具体能不能成功还是一个未知数。
“我跟你又不是没试过。”陆清婉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