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西里跟朱哈又说了几句,就结束通话,去忙自己的事了。
魔西里和朱哈都是聪明人,之后的事态发展基本在他们两个预料之中,但有一些事是魔西里始料不及的,不包括朱哈。
四个小时之后,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多个地点,突然遭遇联邦空袭。
联邦动用战略轰炸机,对这些地点进行地毯式轰炸,使用的是无制导的普通航弹,结果是这些地点几乎就像被彻底翻了一遍。
魔西里在忙自己的事,从手下那里听说,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遭遇空袭,顿时傻住了:“见鬼……怎么会这样……”
亲信非常费解:“出什么事了?”
“我跟朱哈通过电话,我们两个分析判断,阿芙罗拉控制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机械厂,准备用那里的萨尔马特摧毁联邦的巡航基地……”魔西里说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结果现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遭到空袭,阿芙罗拉肯定怀疑是我走路了情报。”
“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是个什么地方,联邦高层心知肚明,他们摧毁那里非常正常。”亲信不以为意:“显然联邦想要铲除阿芙罗拉的超远程打击能力。”
“话是这么说,但联邦早不空袭,晚不空袭,偏偏在我跟朱哈通过电话之后空袭,而我跟朱哈通话之前刚刚离开阿芙罗拉的会议室。阿芙罗拉可是当着我的面,明说要摧毁联邦的军工基地……”魔西里一个劲摇头:“现在联邦方面先发制人,阿芙罗拉怎么可能不怀疑到我头上。”
亲信还是没想明白:“可你没有走漏消息。”
“不,我走漏了,告诉了朱哈。”魔西里不住摇头:“朱哈跟联邦之间,肯定存在秘密联络渠道,朱哈从我这里得到消息之后,一定出卖给了联邦方面。”
“朱哈这种人在联邦眼里就是罪犯,联邦对待朱哈的同党可从来不留情,他们双方是死对头,怎么可能合作?!”
“如果说朱哈和联邦之间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为了达到某种目的,都可以跟魔鬼合作。”魔西里冷冷一笑:“所以他们双方合作完全可能!”
亲信听到这话也有些慌了:“我们该怎么办?”
“跑!”,魔西里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阿芙罗拉一定会干掉我!”
“我们去哪?”
“任何地方。”魔西里匆匆开始收拾东西:“像过去那样,找个偏远地区占山为王,也是不错的,等到这场战争分出胜负再说。”
魔西里话音刚落,阿芙罗拉的声音悠然传了进来:‘晚了。”
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大批契卡列队冲了进来,从左右两边包抄围住魔西里及其亲信。
前面说到过,联邦军队的特点是军服非常混乱,有各种各样的迷彩和头盔。
而西伯利亚继承了这一风格,同样一支部队里的士兵,有各种各样的造型,明明都是正规军,偏偏看起来就像是民兵。
但阿芙罗拉身边的契卡却不一样,他们统一身穿黄绿色的郭卡,头戴那种近似于电焊盔的阿尔金,识别度非常高。
此时,包围了魔西里及其手下的,正是阿芙罗拉手下的契卡,而非西伯利亚武装力量。
魔西里知道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这个时候稍微有动作,就会立即被打成筛子。
于是,魔西里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放弃反抗。
几个契卡冲过来,对魔西里及其亲信搜身,拿走了所有武器和通讯装备。
阿芙罗拉拽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魔西里对面:“现在老实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什么人。”魔西里缓缓摇了摇头:“我只是想要在这乱世当中,谋取一些利益而已。”
“我现在是给你机会。”阿芙罗拉冷冷的告诉魔西里:“我完全可以把你当成联邦间谍,直接处理掉……对了,你知道我们怎么处理联邦间谍吗,不是绞死也不是枪决,而是用木炭活活烤死。”
魔西里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是间谍,我就像你一样厌恶联邦!”
“事实上,打击联邦军工基地,我已经策划有一段时间了,但在几个小时之前才公开说出来。这也是我唯一一次公开说出来……”阿芙罗拉直视魔西里,一字一顿的道:“当时在场都有谁,我清清楚楚,除了你之
外,所有人我都信任,而唯独我对你并不是很了解。”
“好吧,我说实话……”魔西里妥协了,如果自己不说出点什么,今天没办法活着离开:“我确实不是联邦的间谍,但我把这个信息,告诉了朱哈。”
“那个朱哈?”
“我知道的朱哈只有一个。”魔西里撇了撇嘴:“就是被很多国家通缉的那个犯罪分子。”
“你跟朱哈有联系?”阿芙罗拉哈哈一笑:“真没想到,你作为一个犹太人,竟然会跟朱哈沆瀣一气,难道你们彼此之间不是极度仇视吗?!”
魔西里颇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是犹太人?”
“我注意观察了你的饮食习惯,再加上你的一些外貌特征,当然可以判断出来。”阿芙罗拉理所当然的道:“对我身边的每一个人,我都必须高度了解,包括帕尔迪斯基,当然也包括你。事实上,你根本不应该出现在我身边,但因为帕尔迪斯基招募了你,于是你就能够接近我了。我怎么可能轻易对你放心,当然要暗中研究一下你这个人了……”
魔西里听到这话,出了一身冷汗:“朱哈不知道我是犹太人。”
发现帕尔迪斯基已经死了之后后,魔西里非常清楚自己处境微妙,因而处处谨言慎行,唯恐被阿芙罗拉发现疑点。
让魔西里没想到的是,虽然自己其他方面的功夫做足了,却在饮食方面暴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一直以来,魔西里都知道阿芙罗拉这个女人不容易对付,今天算是真正切身体会到了。
“朱哈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还跟朱哈勾结一起,你这是准备背叛自己的民族吗?”
“我当然不会背叛自己的民族。”魔西里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跟朱哈根本不是同党,原本也没有任何联系,是朱哈主动找到我的头上……”
“然后你们就建立了联系?”
“朱哈想要利用我,而我也想知道朱哈要做什么……”魔西里无奈的点了点头:“其实我们两个都不信任对方,连面都没有见过,只是偶尔通个电话。”
“朱哈想要利用你做什么?”
“我不知道……”魔西里更加无奈了:“我只是推测……朱哈既不喜欢你,也不喜欢联邦,希望你们双方杀得死去活来,所以他想要从我这里获得西伯利亚的情报,然后做些什么让你们斗争的更加激烈。”
“你既然知道,朱哈想要西伯利亚的情报,于是你就主动提供了情报?”
“我是为了换取他的信任……”魔西里长呼了一口气,把自己跟朱哈通话的经过,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而且,我也只是说出,你有打击联邦军工基地的计划,并没有说出其他任何信息。我甚至根本不知道,你控制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机械厂,这些都是朱哈自己推断出来的。”
阿芙罗拉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对于朱哈这样的聪明人,你不经意之间透露一点信息,他就可以从中分析出来很多东西。”
“我相信是朱哈向联邦提供了情报。”魔西里的冷汗越出越多:“虽然朱哈讨厌联邦,但同样讨厌你,我相信朱哈跟联邦之间存在某种合作,出卖了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机械厂,于是联邦才会先发制人。”
“是吗。”阿芙罗拉冷笑着问:“我为什么相信你?”
“拜托,我是犹太人……”魔西里提醒道:“朱哈这种人恨不得把我们彻底从地球上扫除,我除非疯了才会跟这种人勾结,我承认犹太人历史上出过不少叛徒,甚至跟纳粹合作的都有不少,但没有一个叛徒是倒向朱哈这种人。”
“这个理由站得住脚。但是……”阿芙罗拉嘿嘿一笑:“你对自己的犹太身份一直隐瞒,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既然你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犹太人,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仍然忠于自己的民族?”
“西伯利亚形势混乱,加上仇视犹太人的太多,所以我才隐藏身份,如果被人发现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魔西里坦承道:“但是,我仍然按照犹太人的方式生活,否则你也不会发现我的身份,这足够说明我没有背叛自己的民族。”
“就算我相信你……”阿芙罗拉掏出枪来,对准了魔西里:“因为你说走了嘴,给我造成巨大损失,你能补偿吗?”
“对不起,我无法补偿,我没有萨尔马特……”魔西里不住摇头:“但你只要不杀我,留下我一定有用!”
“有什么用处?”
“我相信你很讨厌朱哈。”魔西里一字一顿的道:“你想要知道朱哈在哪里,想要做什么,我,是唯一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