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六是张家的大喜日子,前一天晚上张婶在小荷门口徘徊,确认门锁上之后,才放心回房睡觉。
四更鸡鸣之时就要起床,张婶叫家里人早早睡下,翌日要忙一整天。
小荷躺在床上,睁大的双眼清醒至极,眼神发直,白天她哄骗了弟弟,让他趁爹娘睡着后过来开门,给他一百文作为报酬。
现在,就只有等待。
与此同时的乔梨家,摇曳的烛光一片橘黄,染黄了整间房屋。
乔梨往右脸的疤痕位置,涂上薄薄的自制药膏,透明胶状,淡淡的清凉感,毛孔张开,格外舒服~
“你涂的可是去疤膏?”
楚晟之眸色暗流涌动,闪过一丝暗芒,去疤膏极其珍贵,据说只有药谷有去疤膏的独家药方,概不往外流出。
他曾因为蚀心蛊而去求助药谷的谷主,但是无功而返,白费心力,老谷主当初无奈摇头:“蚀心蛊无药可解啊!”
“是啊,去疤强力膏,涂七天就好。”
乔梨炫耀般地举起自己的去疤膏,洋洋得意,这是她家神医祖宗的得意之作,保存到她的手上时,都不知道过去十几代了。
“那么神通广大?”
楚晟之英挺的剑眉挑起,药谷那位的去疤膏,怎么也得涂一个月才有效果,小女人的强力版果真厉害。
“当然,你瞧着吧,我的脸七天后就能好了!”
乔梨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尚且满意,如今已经熟悉了这张脸,美人胚子,和她现代时的颜值也不相上下。
“那我拭目以待。”
楚晟之坐在床上,若有若无的香味飘来,夹杂着淡淡的药香,令人心情平静,独属于乔梨一人的味道,他已然能够分辨。
夜深人静之际,楚家也进入了梦乡。
张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静悄悄走到院子里,跑到小荷的门口。
来人年纪不大,莫约十岁,握着他偷来的钥匙,偷偷打开姐姐房门的锁头。
“姐……”
“小虎,我在。”
小荷一个鲤鱼打挺起来,等得她都要睡着了,弟弟才来,要是不能成功溜走,她明天就要嫁人!
“姐,一百文。”小虎摊开手掌要钱。
小荷将自己做女工偷偷攒的一百文给了弟弟,叮嘱他别告诉爹娘,任何人也不能透露,背着自己的包袱离开了家。
小虎拿到一百文,心情美滋滋,也顾不上姐姐要干什么,转身回房间去。
深夜狗吠声甚是吓人,小荷摸黑逃离家中,咬牙往村尾跑去。
她毫无目标,但碍不住自己的心,朝楚晟之身上飞去。
嫁人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是逼她做妾!
夜里有点凉,小荷紧了紧单薄的衣衫,东张西望,躲在了楚家茅屋附近。
张婶发现女儿不见的时候,是在凌晨四更之际,早起的她要给女儿梳头,化妆换嫁衣。
“小荷?遭了!小荷不见了!”
张婶一看到门锁被打开,心底扑咚的一声,焦急大喊。
张父被她的急喊声吵醒,不得已起身,披着长衫出来,听到女儿不见了的消息,也跟着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