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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花绽放。

“李太白”低头怔怔看着那柄贯穿胸口的幽黑铁剑,一时间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

紧接着一声凄厉的尖叫响起。

王禅清楚的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顺着手中的绝世好剑朝他暴涌而来。

轰!

昏暗的洞窟中尘土大作,劲风扫过洞窟每一个通道,直接涌向山洞外。

钟南山抬头看着山顶的异变,神色微凝,右脚猛踩地面,整个人朝藏剑峰暴冲而去。

而就在这时,又是一声轰鸣声响起,高耸入云的山峰轰然倒塌。

......

一片废墟中,王禅神情惘然地站在原地,一阵清风吹过,手中绝世好剑化作飞灰,消散人间。

随之消散人间的还有李太白当年留下的截天剑意。

然后一道巨大幽黑的裂缝就这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世人的面前,狰狞而又可怖。

九幽裂缝!

钟南山停下脚步瞳孔猛地一阵收缩,他同时看到了废墟中“李太白”那具冰冷的尸体。

远处身受重伤的智无抬头看着天空中这巨大的九幽裂缝,口诵一声佛号,脸上满是悲悯之意。

而站在裂缝面前的王禅,忽然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死寂幽暗、不带一丝情感的眼睛。

于此一只巨大的手掌从裂缝之中伸了出来,看着它那颤抖的姿态,似乎是在兴奋,兴奋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这只手掌通体幽黑,其上刻着神秘的铭文,仿佛有着吞噬一切的能力。

色彩、光芒、生命,抑或是灵魂。

刚刚突破到天人境的王禅此刻发现自己竟是无力动弹,虽说最后受到“李天白”临死反扑,身受重伤,可受伤的天人毕竟还是天人。

钟南山身上同样出现这种情况,他只觉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威压由内而外全面压制着他的身子。

战天,是为不屈。

他眼中精光爆射,厉喝一声,举起手中青黑巨斧一斧劈落。

巨斧狠狠劈在那只漆黑手掌上。

钟南山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只漆黑巨掌被巨斧砍破的地方,忽然流出一条浑浊血黄的长河,瞬间将巨斧包裹。钟南山脸色大变,急忙抽回武器。

即使如此,身为神器的巨斧也已然被腐蚀大半,这一切都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之间,只能说这条浑浊血黄的长河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条长河从漆黑巨掌伤口处流出,横挂虚空之中。

整个昌隆城的人都看到这一幕,一股股幽怨、死寂、邪恶的气息从浑浊血黄的河水中传出。那些实力较差的武者只是看了一眼,便觉得心神震颤,仿佛灵魂都要被其吸走一般。

眼看末日将要来临。

昌隆城那个不知名的小老头,抬头看着空中那只漆黑的巨掌,眼睛微微眯起。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将手中酒壶往前一抛,只见那酒壶化作一道流光,仿佛无视空间的阻隔,直接击打在巨掌的手背上。

一声响彻天地的哀嚎从九幽裂缝之中传出,那只漆黑巨掌吃痛竟是缩了回去。

那个酒壶反弹而回,在空中划了一道抛物线,正好落在王禅身前。

“小家伙,这次你可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小老头不知从哪里找出一顶毡帽戴在头上,一脚踩着虚空,下一脚已然出现在九幽裂缝头顶。

只见他一手拉着裂缝上端,一手拉住下端,猛地一合,竟是硬生生将九幽裂缝合了起来。

于此同时他双手法诀连掐,一道道闪着青白光芒的道符从其手中射出,一个个钉入虚空之中。

王禅身子一轻,再次恢复知觉,身受重伤的他靠着墙壁,大口喘着粗气。他抬头看着那老头时,半空中那小老头同样在看着他。

“小子,是否后悔啊!”

王禅想起当日对方在英雄楼上所说的话语,嘴角扯了扯,轻声笑道:“人生若无悔,那该多无趣啊!前辈,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哼,来不及了。”小老头瞪了王禅一眼,转身消失在天际。

看着四周狼藉的场景,看着漆黑的夜空,王禅沉默了片刻,拿起身前那一壶美酒喝了一口,抬头看着身前另一个更加沉默的男人:“喝一口?”

钟南山深深看了王禅一眼,同样转身离去。

“咳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难道这就是世外高人该有的姿态吗,看来我得多学着点。”

王禅又是咳出一口鲜血,嘴角扬起了笑容。

“放心,你是永远等不到那天了。”

一声苍老的声音忽然响起。

只见一个黑瘦老者在离王禅十步远的距离驼背而立,仿佛一直站在那里。

那老者身上罩着一件黑袍,抬头看着王禅,双眼瞳孔仿佛燃烧着碧绿色的火焰,神色复杂道:“我实在是想不到当初那个如蝼蚁一般弱小的小和尚,竟然也能达到今天这个地步,与你相比,无论是我还是你师父,这一辈子简直都是活在狗身上了。”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已经被逐出少林了。”说这话时,老者眼睛却是看向了远处的智无。

“冥火老狗,你这是送死来得吗?要出手就抓紧的,别磨磨蹭蹭,放心好了,那个和尚不会出手的。”王禅看着冥火尊者,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

他还是一个后天武者时就不曾怕他,更何况现在了,现在的他简直是蔑视他。

在王禅眼中,冥火尊者不过是个故步自封,行将朽木的老家伙而已。

套用某人的一句评价,那就是冢中枯骨。

“你以为和我一样晋入天人境就可以赢过我吗?”

“境界不稳兼又身受重伤,还敢口出狂言,简直是在找死!”

冥火尊者冷哼一声,右手抬起,顿时间,一道道幽森碧绿的火焰腾空而起,在空中凝聚出一个个骷髅模样,凝视着王禅。

当初在黑风山时,王禅只能是躲在智真的背后。

可如今,在面对重重冥火包围之下,他面色不改。

“故弄玄虚!”冥火尊者冷笑一声,右手朝前一挥,只见那漫天的碧焰骷髅轰破空气,朝王禅激射而去,整个空间充斥着“呜呜”的悲鸣之声,漆黑的夜空被映照得绿油油一片。

等等,他怎么不闪躲?

看着王禅那诡异的笑容,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好似算漏一些什么东西。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

轰隆!

整个昌隆城上空忽然乌云密布,这是一种比夜空更为深沉昏暗的颜色,如同深渊。

而藏剑峰上方那一块乌云之中,更是有着青色电光乱窜缠绕。

就在那些碧焰骷髅将要将王禅吞噬时。

轰!

一道水桶般粗细的青色雷光落下,瞬息而止,直接轰在那碧焰骷髅之上,瞬间将其吞没。

冥火尊者抬头看着那张在雷光中渐渐模糊不清的笑脸,一股深深的恐惧从心底升起,嘴里则是不断呢喃道:“竟然妄想利用天劫,疯子,真是个疯子......”

干扰天劫会是个什么下场,冥火尊者再清楚不过,因此他不再留恋,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只可惜,已经太迟了。

昌隆城里那些江湖人士怕是永远也无法忘记这天晚上发生了事情,一件比一件震撼。最后那将昌隆城外整片山脉彻底夷为平地的雷池,一度让他们怀疑是否是到了世界末日。

......

一处空旷的天地,天空中正飘着鹅毛大雪。

就在这时,半空中忽然出现一扇光门。

光门渐渐消散,一道人影从空中摔落,狠狠砸在了雪地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天劫下侥幸逃生的王禅。

他脸色苍白,抬头看了一眼周遭环境。

发现自己应该处在一处渡口,只听四周驴鸣马嘶,夹着人声车声,人潮拥挤,没有一个人发现从空中摔落的他。

他看了一眼远处,只见河水已然结冰。

水面既不能渡船,冰上又不能行车,许多要渡河南下的客人都给阻在了渡口,无法启程。渡口上虽有几家客店,但北来行旅源源不绝,不到半天,早已住得满了,后来的客商也无处可以住宿。

这才有了眼前这幅景象。

王禅紧了紧身子,竟然感觉到一丝冷意。

自从修炼开始,他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得找个地方把伤势养好再说。当然首先得先了解,这究竟是哪一方位面。

王禅顺着人流来到镇上。

镇上最大的一家客店叫作“安渡老店”,取的是平安过渡的彩头。这家客店客舍宽大,找不到店的商客便都涌来,因此更是分外拥挤。

掌柜的费尽唇舌,每一间房中都塞了三四个人,余下的二十来人实在无可安置,只得都在大堂上围坐。店伙搬开桌椅,在堂中生了一堆大火。

门外北风呼啸,寒风夹雪,从门缝中挤将进来,吹得火堆时旺时暗。众客人看来明日多半仍不能成行,眉间心头,均含愁意。

天色渐暗,那雪却是越下越大了起来,忽听得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堂上一个老客皱眉道:“又有客人来了。”

帘布被掀起,一个年轻人从门口走了进来,只见他穿着单薄,脸色苍白的可怕。在众人眼里,显然是被风雪给冻坏了。

此时大堂虽然早就拥挤不堪,可当众人看到这个年轻人的样子,还是互相挤了挤让出一个位置。

“谢谢。”

王禅笑着朝众人点了点头,在一个角落处坐了下来,安静地烤着火。

一个山西口音的汉子说道:“这天气真是折磨人,一会儿解冻,一会儿结冰,老天爷可真不给人好日子过。”

一个湖北口音的矮个子道:“你别怨天怨地啦,咱们在这儿有个热火儿烤,有口安稳饭吃,还争什么?你只要在我们襄阳围城中住过,天下再苦的地方部变成了安乐窝。”

王禅听到“襄阳围城”四字,不由向说话之人多看了一眼。

襄阳城?他迫切想要知道的是哪个襄阳城。

他开口问道:“请问老兄,那襄阳围城之中,却是怎样的光景?”

那湖北客人说道:“蒙古鞑子的残暴,各位早已知闻,那也不用多说了。那一年蒙古十多万大军猛攻襄阳,守军统制吕大人是个昏庸无能之徒,幸蒙郭大侠夫妇奋力抗敌......”

王禅听到“郭大侠夫妇”这几个字,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原来又回到了神雕位面,那么最起码自身安全不用太过担心。

这一次穿越完全不是出于小玉蝉的意愿,王禅这才会出现在本来不该出现的地方,他忽然想起来笑傲位面嵩山山顶的那道接引佛光......

就在这他想得出神时,只听那湖北客人接着说道:“襄阳城中数十万军民也是人人竭力守城,没一个畏缩退后的。像小人只是个推车的小商贩,也搬土运石,出了一身力气来帮助守城。我脸上这老大箭疤,便是给蒙古鞑子射的。”

众人一齐望他脸上,见他左眼下果然有个茶杯口大小的箭创,不由得都肃然起敬。

王禅回过神来,看着说话那人,笑了笑道:“我大宋土广人多,倘若人人都像老兄一样,蒙古鞑子再凶狠十倍,也不能占我江山。”

那湖北人道:“是啊,你瞧蒙古大军连攻襄阳五六年,始终打不下,别的地方却是手到拿来。听说西域城外几十个国家都给蒙古兵灭了,我们襄阳始终屹立如山。蒙古四王子忽必烈亲临城下督战,可也奈何不了我们襄阳人。”说着大有得意之色。

说着说着,那湖北人语气又低了下去:“这些蒙古鞑子一个个心狠手辣,一下子攻不进城,便捉了城外的汉人,绑在城下一个个的斩首,还把四五岁、六七岁的小孩儿用绳子绑了,让马匹拉着,拖在城下绕城奔跑,绕不到半个圈子,孩儿早已没了气。我们在城头听到孩儿们啼哭呼号,真如刀割心头一般。鞑子只道使出这等残暴手段,便能吓得我们投降,可是他越狠毒,我们越守得牢。那一年襄阳城中粮食吃光了,水也没得喝了,到后来连树皮污水也吃喝干净,鞑子却始终攻不进来。后来鞑子没法子,只有退兵。”

“只是从去年开始蒙古那边不知为何突然多了很多武功高强的番僧,如今襄阳城岌岌可危,怕是就要守不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