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拉！
在这一刀的威力下，这片脆弱的虚无空间终于承受不住戴维的折腾，彻底崩碎出了一条伤痕。
裂缝伴随着无幻扩展，最后毫无悬念地将骷髅死神分成两半，且绝无重新愈合的可能。
“结束了吗……”
不远处，于影看着面前已经突破刀轮的防线，距离自己仅有几厘米的血气，脸上却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泄露。
“应该，结束了吧……”
同样，一旁的姬川舞香也是异常淡定，只是语气中还带着些许余悸。
“都打这么多次了，这次总该是结尾了吧？”
的确。就像姬川舞香说的一样，戴维已经来来回回击败了骷髅死神的数种形态，这次更是直接连空间都斩碎了。
拼到这种境地，真的已经够了。
“希望吧。”
于影抬起头，看着原本充斥在整个空间内的血气逐渐消失，神情也算是有了些许放松。
照这个趋势来看，骷髅死神的分身应该是真的被消灭了，不该再有什么底牌可用了。
然而，于影再怎么谨慎，却也只能以人类的眼界看待事物。
因此，在面对骷髅死神这等神明的时候，依旧被事物的假象迷惑住了。
“嘿嘿，就差一点呢，戴维小哥。”
恍惚之间，那道通体血红的身影，竟再次浮现在了虚无空间的上空。
对此，于影和姬川舞香表示十分惊讶。而戴维，却是一反常态地平静。
“啧啧，真是可怕的破坏力呢，戴维小哥。”
骷髅降下身体，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说道：“居然连这片空间都能破坏，真不愧是意修呢。
只可惜，戴维小哥啊。你在‘魂魄’方面的造诣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所以说，你只能不断地破坏我的躯壳，却根本伤不到我的本源呀！呜嘎嘎嘎……”
戴维：“......”
“唉，好了，也不跟你闲聊了。”骷髅挥了挥手：“拜拜啦，戴维小哥。你们原路返回就好哈，我就不送你们啦～”
说罢，骷髅就转过身去，丝毫不担心戴维等人会偷袭它。
而于影也用刚刚回复好的一点点念能证明了，现在的骷髅，已经重新变成了无法攻击的状态。
至少，是他无法攻击到的存在。
“哼，别想跑！”
姬川舞香不信邪，也是二话不说抄起樱雷，一刀就劈了过去。
瞬间，雷光大放，金色的雷霆缠绕在锋利的斩击上，直奔骷髅死神而去。
然后......就穿过了骷髅死神的身体，撞在了虚无空间的边界上。
“唉，你们咋就不信呢？”
骷髅死神无奈地转过身，又刚好碰见戴维的攻击，旋即无奈地说道：
“你们啊，得相信我的话。好歹咱也是个神，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你们呢？”
说着，戴维的刀就已经无情地斩下，然后落空，强盛的刀芒也只是划出了一道空虚的幻影。
“戴维小哥，你现在还不行。”骷髅摇了摇头：“你还只停留在斩身的层次。想真正地伤到我，就得需要你提升到斩魂的境界。
也就是，突破你现在的瓶颈，所达到的下个境界。”
“嘁。”戴维不屑道：“不突破，照样能杀你。”
“时空流·时线！”
戴维刀锋一转，用出了自己所有招式中最与众不同的一招。
然而，虽然戴维从根本上改变了自己的斩击，却只得到了一个完全相同的结果。
落空，依旧是不断地落空。
“切。”
戴维轻啐了一口，随后一改攻势，从轻盈的快刀流变成了重若千钧，一刀是一刀的压迫流，试图通过气势和刀意来击败骷髅死神。
然而，骷髅死神面对这些，依旧是云淡风轻地站在原地，连动一下都欠奉。
它很清楚，换招式也好，换打法也罢。戴维就算是耍出花来，也依旧伤不到它。
因为，戴维和它的差距，是最本源，最核心处的差距。根本不是这些办法可以弥补的。
“戴维小哥，加油啊。”骷髅冷笑道：“你要是能突破这层瓶颈，可就能匹敌最弱的超脱者了。再努把力啊！
像你现在这水准，就算回到亚兰大陆，也顶多是个中上战力。那些大把大把的高阶职业者都能随意灭了你。更别提那些八阶的顶尖强者了。”
“呵，听你这意思，我们那还算高级位面？”戴维冷笑道：“看来你还挺了解的呀。”
“那是。毕竟——”
骷髅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几秒钟后，它才拍了拍自己的胸骨说：“哎呀，差点说漏嘴。真是不小心呢～”
“嘛，算了。戴维小哥，我还是不跟你聊天了。跟你聊太多，总容易暴露一些不太方便透露的话题。
不过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对了，戴维小哥，我来帮你一手如何？”
“帮我？”戴维听到“帮”这个字后，瞬间打起了十万分的精神。
“你又要干什么！”
“嘿嘿，别担心。”骷髅贱兮兮地说道：“只是给你添点助力而已。
有些时候，还是得多点压力。才能更好地突破自我嘛～”
“什么压力......”
戴维愣了一瞬。随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旋即转过身来大喊道：
“舞香，于影！快——”
“没用的！呜嘎嘎嘎！”
骷髅死神看着戴维大惊失色的表情，越发猖狂地笑了起来。
“戴维小哥，刚才让你们走不走。现在想走，已经晚啦！”
“该死……”
塞维沉默了片刻，随后当机立断，放弃了面前的骷髅死神，转而瞬移后撤，准备帮于影和姬川舞香解围。
此时，刚刚已经消散一空的血气，竟然再次出现在了虚无空间之中，将于影和姬川舞香两人团团包围！
而最诡异的是，不知为何，两人这次居然没有任何反抗，直接就被血气擒拿，抓到了半空中。
其速度之快，甚至让戴维的瞬移都没来得及赶上！
“戴维小哥，来吧，这就是我帮你加的一点压力！”
骷髅死神看着上蹿下跳，拼命想要斩断血气的戴维，再次发出了令人惊悚的笑声。
“别试了！戴维小哥，这些血气和之前那些跟你们玩的血气可不同。这可是真正混着我本源的血气！
也就是说，在我这道灵魂残影消失之前，这些神力都是无法被摧毁的！”
“可恶......”
戴维在多次尝试无果后，只得乖乖地站住了身体。
“你到底想干嘛？”戴维开口说道：“你不是说，他们对你没威胁吗？那又为什么要抓他们？
如果你是想杀了我，那大可动手，就当用我的命来换他们两个的命。”
戴维无奈。按照现在的状况来看，自己既斩不断控制着姬川舞香和于影的血气，又没办法杀死骷髅的本源灵魂残影。
虽然戴维死也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战斗到了这里，他已经彻底黔驴技穷了。
既然如此，那戴维现在的目标，就需要从“击败敌人”，转变成“救出姬川舞香和于影”。
可是，戴维真的能接受这个结果吗？
看看他骨节捏得咔咔作响的双手，以及早已渗出血迹的嘴唇就能知道，戴维绝不接受这种结局。
“戴维，别——”
被束缚在半空中的姬川舞香，看到戴维果断到让人心疼的低头时，竟短暂地挣脱了一瞬间的血气。
现在这种结局，正是姬川舞香想要竭力避免的结果。
她可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进来的。甚至，就连和戴维共同死在这里的准备都已经做好了。
但谁知道，现在的局面，居然变成了需要戴维自尽来拯救她，而她自己甚至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这可，真是造化弄人。
“呜嘿嘿嘿，戴维小哥，别这么气馁。”骷髅死神说道：“你还有机会呢。
你看，我这血气困住了二位，但一直也没下杀手呢不是？这就说明，你还有时间。只要你在时限内成功突破，把我干掉了，那不就帮二位脱困了吗？
放心，咱向你保证，绝对不主动攻击。只要两位能抵抗住血气的侵蚀，那就绝对是安全的。
咋样？戴维小哥，你平心而论，咱从来没对你说过谎吧？”
“你确实没说过。”戴维冷漠地说道：“但你的话，比谎话还难以相信。”
“嘿嘿，那你的选择，是？”
......
戴维没有回话，而是干脆地盘膝而坐，竭尽全力地进入了冥想状态。
其实，他也清楚。骷髅死神这么做肯定有它的目标。这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就算骷髅死神给戴维挖了一个深坑，戴维也不得不跳进去。
因为，现在的情况已经是最糟糕的了。再接下来，无论骷髅死神怎么迫害戴维，应该都没有现在这么令人绝望才对。
所以，戴维这次，毫不犹豫地按照骷髅所说，做了下去。
......
“下一个境界？”
冥想状态里，戴维的意识完全放空，与空间丝线相连，感悟起了那深奥无比的空间规则。
但与此同时，戴维也在忍不住地思考，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
“总之，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两条路没错了。”
戴维紧锣密鼓地开始了思考。
据他的判断，以及隐隐约约地感觉来看，他想要突破瓶颈，最有可能的是两条道路。
第一条，也就是他之前尝试的，从心境的层次突破，以绝对完美的掌控能力达到下一个境界。
而第二条，则是通过戴维自身对时空的感悟，从而令自己的刀术再次得到升华，进入下一个境界。
这两条路，可以说是各有特色，也都有其突破的可能性。
当然。这其中，戴维也是感觉第一条路是最正确的。也是他最先尝试的。
可是，他失败了。
所以，戴维现在，在这争分夺秒的突破时间中，必须做出自己的选择。
是尝试另一条道路，走一走未知的前途？
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继续从心境角度突破？
两种选择，必然将带来两个截然相反的结果。
可以说，选错的后果，是戴维完全无法接受的。
所以，此时此刻，戴维的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限。在这方面，也是前所未有地慎重了起来……
另一边，在戴维全神贯注准备突破瓶颈的同时，虚无空间之中，却迎来了难得的和谐。
“啧啧，这位小哥，你可真是让我看不懂。”
骷髅飘在空中，像是在看珍稀动物一样看着于影。
“恕我直言。你这波行为，我实在是看不太懂。
或者说，我感觉多多少少带点......”
骷髅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就在之前，只要于影和姬川舞香有那么一丁点躲闪的想法，都能撑到戴维支援。
要知道，戴维的瞬移，可是直接穿透空间的瞬移，短距离内速度无解。
结果，就连这样的支援速度都没救到？那于影和姬川舞香得放多少水？
或者说，抛掉本想反抗的姬川舞香不谈。这个存在感稀薄到几乎没有的于影，到底放了多少的水？
“于影小哥，能不能让我不耻下问一下？”骷髅好奇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
于影看着近在咫尺的骷髅脸，却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像极了一个面瘫。
“是啊，于影小哥。我看过你的生平。却分析不出来你这么做的目的。”
骷髅摊开手说道：“按理来说，你应该当条独狼，四处暗杀寻找获胜的机会才对。团队这种东西，应该跟你完全不搭边啊。
冷酷无情一辈子的你，怎么会加入戴维小哥的队伍，还一直奉献到了现在？这不科学！”
“呵呵。”
于影摇了摇头，没对此作出任何评价。
没错，他的确是个当了一辈子杀手，跟阴影打交道了一辈子的人。
他理应冷酷，理应自私，理应成为一匹独狼。
所以，他才想要得到一份真挚的友情，一个真正可以托付性命的队友。而不是一个欺师灭祖的徒弟。
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一切，只为了守护这份，他生命中微小又璀璨的，来之不易的光明。
“我的目的？”
于影挑了挑眉，终于回答道：
“大概，和你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