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砉夙使简直算得上来者不善。更要命的是,屠娇弱柳扶风的跟在砉夙使后面,

屠娇与砉夙使本来是两段不同的妩媚身姿。

如果是说砉夙使是娇鲜欲滴正含苞待放的玫瑰,英气尚在,且棱角分明。那么,这屠娇便是恰逢仲夏夜之梦中那一朵花开荼靡芳香四溢的玫瑰,完全娇媚流露。

阡苡这才看到,这二人衣着皆是凉快得很。

虽然二人的衣料着色雾蒙蒙的暗淡得很,但这二人扑面而来有种放荡不拘的自在,洒脱,而且不沉闷,说是明媚皓齿风华绝代不算谬赞。

阡苡虽然一早便听说,也确实见过魔界之人衣着打扮。

然而,阡苡却不曾想原来这些个‘鬼马精灵’并非只是在纸醉金迷的夜晚中如此肆无忌惮,甚至就如目下正当青天白日,她们也同样自豪的展现自己的曼妙身影。

如此,这般不留余地的将自己的魅力崭露在外,不惧世俗眼光,说来这份坦诚合该与那些身着锦衣华服而来共襄盛举之辈是一样的郑重,叫人望而生畏,不敢怠慢。

想来当然也是不敢的。就算这砉夙与屠娇在怎么花枝招展仪态万千,却也摆脱不了自身背负着的那赫赫有名的‘杀戮之花’的名声。

——这种阎王爷在面前,且还是效忠魔界的恶人……

想来,说难听一些完全可以这么说——魔界上下全是不拴绳子的野狗逮谁咬谁,问题是,这些疯狗咬完就跑,事后即便追责,可谓冤有头债有主,能不能一雪前耻还得靠自己的本事。

反正得罪魔界之人最是麻烦,这些人可基本上没几个知道礼仪仁孝还有人论纲纪。她们过着仅仅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固而是有些无法无天……

偶尔其实阡苡也会想着——是否洛清依也会羡慕这砉夙与屠娇二人,因为这二人‘并非善茬’,可就算是声名狼藉,却也不能改变这二位生平无拘无束。

毕竟砉夙和屠娇二人虽然臭名昭着,问题是这二位当真是实实在在的靠实力说话。其之能力皎皎,叫一般人望尘莫及不敢奢求与她们待遇相同,直接得到一位帝王的重视。

尤其是洛清依,看着是妖界皇室风光无限,可实际上,也就芝麻大点官,仅仅是个可有可无的装饰罢了——最近妖界接二连三发生一些大事,洛清依实在慌乱得很,甚至一度感觉自己无能为力,举步维艰,亦即将朝不保夕,便是好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一帆顺风,如今,报应也快了。

报应不爽……倒也活该。洛清依正这么庸人自扰,却不想阡苡比她还杞人忧天。

阡苡意识到——即便洛清依是妖界的皇室近亲。但是,也没砉夙和屠娇二人逍遥自在,因为这二位凡事只要赤池魔帝不过问的,她们都可以自作主张一手交办,并且事后无需上报。

这样当然美好,这是魔界狂徒们的传统,只要不怕与这些荣华富贵享告别灰飞烟灭,那么即便是普通人也有这个权利代替魔帝越俎代庖。

当然魔帝也分两种,一种小肚鸡肠处处斤斤计较的那类便是所有实权都抓在一起。还有另一种,自然差不多寥寥无几,其中,这赤池魔帝便是代表——赤池魔帝的作风便是‘唯我独尊’,然而,这位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娇娘怀里头醉悠哉。加之,剑走偏锋身边又不需要有人对他保驾护航,所以,许多事人人大可自己看着办。

而若有些福气,洛清依定然不顾一切来仙界求学,如此当解自己相思苦。

所以洛清依此刻悲伤不已,难免自怨自艾又顾影自怜。

但许多事本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自然,洛清依也不敢说,甚至是守口如瓶不敢表露痕迹的一些心事。

并且,这些心事只有‘打掉牙齿往肚子咽’的苦楚,压根不可能有‘重见天日’一说。

若当真不幸‘重见天日’了,那么只怕是半壁江山的英雄豪杰都得身败名裂,自然洛清依这个‘开闸放水’的泄密者自然也别想逃之夭夭。

想到这里洛清依烦闷得很……

可一想到,魔界的人都搅和进来了,定是不能怠慢的,毕竟仙界的遂阳将军绾青算得上光明磊落的君子。所以,即便有心也不容易得罪,因为人家宽容大度。

至于魔界的砉夙使与屠娇,这二位作风与赤池魔帝相差无几,出了名的不择手段,是个小人,加之心胸狭隘且说翻脸就翻脸,可谓六亲不认。

所以,未免失去礼数叫人落了口实。目下洛清依也好勉为其难打起精神,一边皮笑肉不笑,一边客气寒暄,“砉夙使客气,粗略一别许久不见,但瞧着砉夙使依旧意气风发,本堂主便知道砉夙使进来过得风生水起,当真羡煞了去……

快让本堂主瞧瞧这容光焕发的女子——屠娇,屠娇使别来无恙。最近各司其事,实在无暇走动,竟不想阔别经年累月,这屠娇使依旧那么风华绝代,独领风骚,想来,是日日笙歌燕舞,期间亦没少了赤池魔帝的疼爱与滋养——你二人当真好福气呀……”

洛清依本意是大肆赞美先讨巧卖乖在抽空带着阡苡离开这种是非之地。可言不由衷少不得,一直六神无主,惶恐得很便无心又得罪别人了。

其实洛清依是在清楚不过的,遂阳将军绾青在人群中的小动作便是她第一个发现的。

随即,果不其然阡苡瞧着热闹便一溜烟的向其靠拢——此事,哪有这么误打误撞?怕是弄巧成拙也解释不过去。

想来,奚夜妖帝也注意到了,这阡苡早不离开,晚不离开,偏偏在帝席上磨蹭了这么久才突然起身离去。且,还是头也不回奔着仙界的遂阳将军绾青而去——此事本来就令人匪夷所思。

于是乎,洛清依与奚夜妖帝在心中传讯一沟通,二人便都意识到了,此事只怕是白岙帝君在从中作梗。

不比别人,遂阳将军绾青这人死板且胆小,凡事中规中矩,不敢逾越。——与那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仙界小辈也不大一样。

遂阳将军行为收敛得很,断断不敢越俎代庖。固而,她冲阡苡招手便只有‘奉命行事’这个原因。

然而说起奉命行事,今日一群仙界小将又何尝不是呢?

还有这砉夙使与屠娇二人也一样,就是受了赤池魔帝的命令所以才来跟着搅局……

——今日之事来得突然,奚夜妖帝不敢马虎。尤其是,奚夜妖帝自从与洛清依沟通后,便大约猜测到仙界不安好心的谋划,于是乎暗中赶紧叫洛清依尾随阡苡。

自然,奚夜妖帝非常担心众说纷纭,那别出心裁之音会扰乱阡苡的心绪……

——然而洛清依真的勇敢追出来,面对一个个有恃无恐的面孔时当真畏惧了几分。

目下是不进则退的局势,可偏偏洛清依是个跋前踬后的状态。

洛清依一度左右为难——因为此行只是因为箭在弦上,所以不得不‘一腔孤勇’,并非是‘义无反顾’。

然而真正叫洛清依绝望的是自己接触的人物背后都有一个稳固的靠山——唯独洛清依自己仿佛‘过河之卒’,那注定了仿佛只能横着走棋,如此,威力还会叫人刮目相看一些。

退怕是退不了的,都被逼到火海刀山命悬一线之境了,一直都由不得洛清依选择。

想通这里,洛清依一笑奈何,接着又赶紧客套说,“只是,本堂主听闻魔界刽子手砉夙使与屠娇使二人从不轻易离开极乐城,因为长伴君安,甚至不与外界接触。怎今天突然出现?叫人这般惊喜,这般猝不及防?”

砉夙使闻言冷笑连连,自身戾气外漏,语气却很千娇百媚,不紧不慢的模样,娓娓道来说,“还能如何?自然是受赤池魔帝之托,听赤池魔帝之命……说起来,今日通天道一关,正式新师会盟,而赤池魔帝让妾身出来收徒,身为侍女,本该护主众生平安,所以,妾身又怎会不从?”

砉夙使态度很是不客气,闻言洛清依更是心酸得很。

——洛清依其实想说什么的。但左右前思后想竟然找不到一种合适的心情来应对砉夙使这冷嘲热讽的高姿态。

不想,洛清依无语凝涩正难堪时——遂阳将军绾青一脸崇拜,笑容温婉含蓄,双颊洇红十分讨喜的一本正经说:

“是的。我们白岙仙帝深谋远虑,为了仙界将来根基依旧稳固,巍峨不动,也是说,轮到我们这些小辈斩头露角挑一些好徒儿去言传身教了。资历总是要慢慢熬的,若不是自己亲力亲为去当个老师,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平时伸手就来,接受的知识到底疏通了多少呢——再者说,我们白岙帝君说,收徒要精不要多,多了容易成为乌合之众,三五成群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总之。白岙帝君还说传承是一个有意义过程,切莫害怕别人突飞猛进而处处保留,一定要尽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别人学得了多少是别人天赋的问题,可‘活到老学到老’,当我们知道大公无私,为维护子孙后人而倾尽全力之时,未必不是正在进步,这便是学无止境,亦是所谓境无止境。”

砉夙使闻言心照不宣的一笑,随即又喜笑颜开的说了一句,“是了,我们赤池魔帝也说了收徒不可滥竽充数,否则让一个国家坏在了根基上,那么只怕有一天无需外人动手动脚,那些徒有其表的蛀虫也能将王权架空……”

——显然如此含沙射影自然是言有所指,洛清依无地自容。因为这个节骨眼上,偏偏率先‘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存心之辈,是遂阳将军绾青。

这位绾青长年陪伴在白岙帝君身边,所以,目下为何行为如此失了分寸,原因自然是不言而喻。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屠娇金口一开,巧笑嫣然,依旧那么高傲狂妄且大放厥词说,“是了,有些人总是过于斤斤计较,自以为倾其一生守住了什么独一无二的秘籍,实际上死守的只是别人不齿如此而已。这种人……可不比那种头发长见识短的村妇还要坐井观天?

当真是没见过了世面了,容易满足得很……要妾身说的话,若是自己有朝一日收了爱徒,必然恨不得她赶紧‘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如此,徒儿早日出人头地,也是给妾身争光。

自然,妾身无惧待到功德圆满之时,不惧会被抛弃——本就只是拜师学艺而已,若志同道合,来日自然并肩前行互相扶持。

若不幸,实在话不投机半句多倒不如干脆分道扬镳,直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何必强求,非得非叫外人以为怕是‘私定终身’了一般可笑呢?”

这话阡苡赞同得很,随即虚心打听问说,“不知洛清依姐姐怎么看待今方才她们所说?”

洛清依不明就里——随即突然恍然大悟——洛清依意识到阡苡是顽固子弟,也不是全然不可。

阡苡这人常常说自己喜欢随心所欲。是这天地间最无拘无束的灵魂,固而目下,当事人都不问,又怎么会突然想来问‘洛清依姐姐怎么看’,便是摆明了,阡苡是再给自己台阶下,免得干站在别人旁边听着别人冷嘲热讽。

洛清依赶紧喜笑颜开,先声夺人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等是为奚夜妖帝马首是瞻,共同守护妖界平安。但许多事,可谓咸吃萝卜淡操心,皇帝不急太监急,你我虽然位高权重但并非需要事事都亲自过问。毕竟我们妖界人才济济,而我们这种当官的自然是高枕无忧没有烦。”

其实这不是阡苡的意图,阡苡意在叫洛清依反省自己再接再厉,而不是找到机会便指桑骂槐,更不是狗仗人势对别界恶言相向。

可洛清依昭然若揭的态度何尝不是与旁边似乎捉摸不着头脑的阡苡一样,格格不入……

遂阳将军绾青瞧着阡苡怅然若失,洛清依又心不在焉的样子,便拉了一把阡苡站到自己身边来。

——遂阳将军绾青已经负责将战火点燃,剩下冲锋陷阵的任务便与她无关的。

索性遂阳将军绾青唯一的任务就是看护好阡苡——亦是白岙帝君的意思,要遂阳将军绾青穷极自己全部之力,好生看护着阡苡这个不解风情的女子,千万莫让她叫妖界那乌烟瘴气的环境给熏陶了。

之后,遂阳将军绾青又拉着阡苡退了一步,且把空间给剩余三人让出来。

阡苡观察许久,左顾右盼的察言观色,然而却半天不解其意,正在心中烦闷焦虑之时,又突然听见:

洛清依捂着嘴,察觉到了对方意图,心下烦恼,随即轻蔑一笑,理智冷静的嘲讽说:“仙界让小辈收徒那是素来都有的习俗……

大约是仙界伪善,看着倒是不爱惹是生非,但总归也会有出师不利的那天,所以便用小的来当替罪羔羊,如此正主才能逃之夭夭。

只是怎么魔界突然效仿?莫非你们魔帝最近长喝花酒,固而提前身体透支无法大行风月事,所以这才有了闲空管江山社稷——这可是大麻烦,说起来,我们妖界倒是有许多固本培元的良药,用作治疗疲软无力最好,刽子手若有空倒是大可来妖界取一趟,我妖界必然全力以赴救助赤池魔帝重振雄风。”

砉夙使闻言横眉怒目,不愿多言——砉夙使这个人素来是能动手绝不动口之辈,所以屠娇冷言冷语面带挑剔,赶紧将话题接过来:

“这倒是稀奇之事。我们魔界在赤池魔帝的统治下,必然千秋万载称霸天下,这点想来妖界是切实好受得到的,若非留了三分薄面,你妖界只怕早就家破人亡,哪里还有洛堂主狗仗人势的份呢?

自然,我们魔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人际仙界素来路见不平必然出手相助都还未曾抗议呢,怎么你们妖界还敢有意见不成?

再者说洛堂主说话可三思,竟如此信誓旦旦的诋毁我们赤池魔帝到底意义何为?难不成竟是洛堂主漏液前来切身替我们赤池魔帝亲自诊断过?他身体不好这种事,我们做侍女的都不知,洛堂主倒是证据确凿,不过,不劳烦洛堂主记挂。黄鼠狼给鸡拜年,假仁假义,谁都知道的道理——我们魔界虽不兴医师,甚至不齿学医——但也不是没有自己修生养息之法。须知,我们是天人,日日喝药吃草,如此可不儿戏?”

洛清依闻言微微恼羞成怒,呵斥到,“你们处心积虑,从妖界学去皮毛,也好意思说自己擅长修身养息?”

屠娇盛气凌人一派所向披靡,无所畏惧的模样理直气壮说,“非也,非也。不管你我是魔人,还是仙人,或者妖精,但总归同是一个天人。而说起来,妖界如何成立,只怕上下三界都心知肚明,是你妖界祖宗厚颜无耻,下界去偷种草药来,又佐以调息的秘术,才自成一派。

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你妖界如此小肚鸡肠的将调养之术归为己有——莫非是你们小人惯了,还是你们从来都知道廉耻?”

而洛清依气质甜美,身段娇小虽然凶神恶煞,也不够威慑,只是问尖酸刻薄说,“心虚什么?百步笑十步,小巫见大巫。说起来你们魔人先祖乃天人驱逐,众所周知是人人喊打之徒正如过街老鼠一般,如今也不知道哪里捡的颜面,竟叫你们一个个的有脸自称天人。赤池魔帝就是无耻,这是他自己都承认的事实……果真这世间最护主的还是看家犬。”

砉夙使冷眼旁观,手中鞭子赫然出现,随即一边捏着鞭子,一边咄咄逼人,“忠贞不渝,是乃优良传统。就怕有人装着低眉顺目实际上心猿意马,恨不得一心两用,还要干些私相授受之事……”

“证据呢?”洛清依黑着脸出言不逊。

其实洛清依已经听出了砉夙使是揪着方才自己那一句嘲笑赤池魔帝的诽谤,而将脏水泼回。

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二人一唱一和的,洛清依应接不暇,所以气得身边气息翻腾,亦欲大打出手。

见状,那屠娇终于想起了楞在一旁开心看热闹的阡苡,便赶紧以退为进,往之身后一躲,十分亲切说,“阡苡你瞧瞧,你是妖界的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妖魔两界乃是友好邻居,说起来,我们赤池魔帝一直对奚夜妖帝礼貌得体,奚夜妖帝同样对我们赤池魔帝谦卑恭敬。可目下即便是我等微不足道之辈冒犯了妖界,洛堂主生气倒也正常,只是古话说‘对事不对人’,这洛清依堂主怎么可以如此蛮横无理,直接越俎代庖诋毁我们赤池魔帝?这洛堂主着实可恶得很,也小肚鸡肠,竟不将堂堂公主放在眼中,否则,这些可能影响邦交之事也还是公主处理才对。”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阡苡听出来了,便是处处都清除的指责了洛清依自以为是不懂尊卑。

如此,即便是阡苡哑口无言,但是洛清依也敢怒不敢言,只能夹着尾巴做人,免得马失前蹄正中下怀。

毕竟阡苡沉默了,已经也能说定问题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按照阡苡一贯的性子合该兴高采烈凑热闹才对,必然不是目下这样。

阡苡的沉默其实就是要让洛清依也跟着闭嘴,赶紧息事宁人,不要在给人落下话柄了。

否则今日即便斥责也好,就算阡苡站错立场也罢——但这个喜欢损人不利己的女子,总归不可能就这么沉默着,还完全不莫名其妙的模样。

这次洛清依倒是完全没有猜对阡苡所想——甚至猜得‘牛头不对马嘴’。毕竟此事别人都问到阡苡了,怎么还可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然而阡苡的意思是,让洛清依自己越俎代庖。

阡苡非常奇怪——平时的洛清依平时聪明伶俐,怪会明察秋毫,察言观色。而今日怎么会如此反应迟钝……竟像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心浮气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