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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中文网 > 武侠修真 > 山河破之雪女令 > 第八十四章 来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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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清风,望明月,念天涯倒不如直接说是‘窈窕淑女青天一方,君子愁眠日夜觊觎’,来得好。再者说‘偷’可不是一个好词,我今日本正大光明的立在这里乘凉。

不过,我方才听你说,‘明月何曾寂,清风自叨扰’……‘但觅忘归人,天涯不难寻’,这句倒是有意思,可太过伤感。至于提及忘归人……更有意思了。我这里倒是是差不多一个身在天涯一处的‘忘归人’——可谓,‘未见天涯英雄老,青山不败情无绝’。

也不知我口中是否与你所说的是指同一位。

可……未必眼前这般良宵美景不珍惜,且非要盖了思念的‘天罗地网’。

念念不忘才最是惊心动魄。醒着时,搅得人心神不宁,睡着了也魂牵梦绕——但归根结底有什么好念的,有道是,‘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我说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天道有情,因果有时。

不过好好的诗情画意花前月下风流时,倒是被你那糟糕的心情给辜负了。你那句话在我看来,不如换成是——‘明月知我心,清风觅天涯,上穷黄泉下碧落,君若往矣吾复兮’,如此可不是更加贴合良辰美景了吗?”

白岙帝君原本就是丰神俊朗的铁血男儿。

此刻白岙帝君又仿佛比平日悠哉几分。

其实阡苡想说的说,只怕这位平素不苟言笑的冷漠帝王今日实在是闲得无聊,不对闲得发慌。甚至今日一度还把自己无聊成了‘嬉皮笑脸’的飒沓模样。

此刻白岙帝君尽是神采奕奕,十分陶然所处之境,可真真是一风流倜傥的公子模样。

虽然白岙帝君此刻确实算得上油嘴滑舌,还动不动就对阡苡‘眉目传情’一番,但这种浪荡行为并不惹人避之不及,却也不令人感觉亲如故人。

合该形容这种感觉——阡苡恍惚间沉思,仿佛秋风送爽,肃穆却又不失温暖,也恰似流风回雪春回时,微凉夹杂着阴晴。

再者,阡苡观察到白岙帝君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精神抖擞神采飞扬,这种气氛不被白岙帝君自身冷静的气质影响,也不被那种类似霸道的气场所干预。

因为这种活力常驻白岙帝君的眉梢眼角,仿佛源源不断,永不枯竭,亦莫名其妙的令人动容,容易在‘感染’之下忘却自身疲惫。

阡苡正不知不觉中肆无忌惮的遐想着,也眉头紧锁,猜测今晚可能会面对之事。

毕竟岂止一句来者不善就可说明问题,还是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岙帝君这种大忙人,怎么可能真的闲到亲自闯入别界,并且还只为偷听人别人墙角?

并且最为重要的是,白岙帝君虽然隐藏了自己气息。但他来时的脚步却一步一个脚印清晰无比的叫阡苡察觉到了。

虽然不能怪白岙帝君自负故意漏出‘马脚’,来特地挑衅奚夜妖帝——阡苡本是神族。有道是‘破船还有三千钉’,亦有说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俗话用在阡苡身上简直在合适不过。

毕竟阡苡也是个跳脱轮回,不困五行,超然六界的神族。所以就算再没本事,也与普通人不同。

至少阡苡自己不愿意填命,便可不死不灭不病不毁。不过痛因该是痛的……

说到这里阡苡难免不回忆。大约以往都是说上身之躯不染纤尘,固而至高无上。至于基本的特点也不仅仅是只是‘不死不灭,不病不毁’,还有‘不伤不痛’——不过这个不伤不痛终结在了凤凰始天尊翊屿那里。

翊屿从女。生来为神,掌管阳阳(阳极),命定成鸟盘旋而飞,以一己之力举起了太阳,叫世间从此得以光明普照——过程称为‘囚日’,肉身虽在行大义时被业火消磨殆尽,然而命却‘浴火重生’,也便是后世所人熟悉的‘涅盘’。

此乃神明之辈,便是历史上所称着的‘红莲淬火凤凰始天尊’,现以谢世。但曾因为偏爱抬起月亮叫光阴无处徜徉的‘斗战瞿宿应龙始天尊’而尝试到了那种入骨相思旧病成疾的痛苦,并且那种‘如火如荼’的痛苦可不亚于刑法难受。据说似乎还更加致命一些。

阡苡想想抓抓脑袋,一偏头对上了白岙帝君熠熠生辉的眼眸。这眼神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令人振奋’。

阡苡一时情不自禁,笑说:“小女子一早便察觉帝君大驾光临,当时奚夜妖帝仿佛前脚刚走,你后脚便接踵而至,速度比那茯旻妖君的节奏都还风驰电逝不少。”

白岙帝君闻言随性洒脱的撑开折扇,并且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喜笑颜开说着风凉话:“不对,不对,我明明就是跟着你的脚步来到妖界的。我跟来之时,奚夜妖帝都还在与你有说有笑,未曾起身离开。

你自是不必如此看着我。兄长说我能力不足……能力不足以承接江山是小事,而若某一天或许天下大乱时,无法自保,届时颠簸潦倒马革裹尸才是无力回天的大事。于是便给我一符。那符纸藏于我心,只听我自己的调配。作用嘛,也就是逃亡之时,念动隐咒我便彻底隐身,恍若凭空蒸发,叫天王老子来了也都无迹可寻。而默念现咒时,隐匿状态解除,自然我也可以同时使用仙府的秘术来继续藏身,但问题是——正如奚夜妖帝与你都能察觉到我的到来,仙府的伪装术并非真的无迹可寻。”

“竟有如此之事——仿佛听说白岙帝君与其兄长白屹大帝不共戴天。”阡苡自己也是格外震惊。这世间竟然还有连神族都察觉不了的隐藏之术?

神族素来号称无所不能,所以真打算寻找起一个人来必定是无往不利,别人亦避无可避。除非真的是从未曾来到过世间……否则五行之中,即便是花草树木灰飞烟灭神族也能问五灵,寻迹塑真身。

神至高无上,自然是拥有可以叫人起死回生的本事,这点无可厚非,虽然阡苡还没试过自己真的有没有这个本事……

白岙帝君本来是清闲。但在闲得无聊,也扛不住与一个异性大眼瞪小眼面对面站着,相对无言又无所事事。

不过好在白岙帝君转念一想,妖界似乎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便不假思索又说,“此处怕是不合适,尤其这‘风口浪尖’上站着只会叫人惶恐不安,失去了兴致。所以,也叫人更是感受不出来风的来去自由与无拘无束。”

话音未落,白岙帝君便拉着阡苡一闪而过,从妖界的领地瞬间移动到了自己居府风满楼。

接着白岙帝君才不紧不慢的补充说:“妖界华而不实,虽看着百花盛放,但乱花渐欲迷人眼,看久了也平平无奇,庸俗得很。所以若要观清风明月不若来此地,仙风侠骨英雄辈出的仙界。尤其是仙界帝王的住宅,风满楼观看才是最望眼欲穿,来得直接震撼。”

阡苡点了点头。心中想着方才白岙帝君的移动速度……未免过于叫人觉得‘危言耸听’,仿佛眼见失实,但阡苡却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

如此,阡苡便相信了白岙帝君真的是追随着她去到妖界,潜伏许久。之后故意漏出马脚,叫奚夜妖帝与她一同察觉。

可这么做的目的又改作何解释呢?总不至于是唯恐天下不乱吧?

阡苡正匪夷所思。须臾,感受到眼前一晃,便定了心神——粗略一撇,阡苡瞧着此番白岙帝君倒是热情,亲自搬了一根凳子,凭栏而放。

这倒是一个不‘失高瞻远’瞩的想法。毕竟朱红的高栏边,方面望去四周一览无遗,仙界风光尽收眼底。

阡苡一笑,自觉坐下。她大约今日有许多话要说。但正要开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转念一想,反正自己说什么大约都可以,便捡着最如梦似幻之事,好奇的问:

“小女子眼拙。但观您不是赤池魔帝……小女子个人偏见赤池魔帝估计背后不爱嚼人舌根……

小女子还觉得赤池魔帝乖张阴戾,所作所为,也不见得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带过了,”阡苡其实话里话外,言语之中并不笃定,所以更是疑惑不解,知耻下问又说:“今日小女子听闻赤池魔君与妖界的霁英妖君针锋相对,二人打了个两败俱伤……”

阡苡欲言又止。之后也不知道怎么说。

但转瞬阡苡看着白岙帝君面容有些意外。确切的说是有些惊喜,但笑而不语,只是很淡定。

阡苡便差不多有了联想……或许,大约,仿佛,应该,没准,也不定,估计是今天一整天与阡苡碰面的都是白岙帝君本尊。

“还有吗?”白岙帝君明知故问。一派洗耳恭听的架势。

有时是在阡苡话说间断之后,眉目中越发高深莫测——就好像欲盖弥彰。或者直接说故意漏出马脚来……

阡苡自然看出问题。心照不宣停止自己刨根问底的行为。

然而还是有些尴尬,阡苡亦欲结束了这个话题,便搪塞说:

“好像没有什么疑惑了。此事没有疑惑才是。

反正无论您是谁,小女子都给今日留下一个好印象便是。

是否赤池魔帝皆无所谓。大约赤池魔帝可凶——而您虽不体贴入微,但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仔细一样确实不合适出现在赤池魔帝身上。”

阡苡假装胸有成竹,又似证据确凿。但突然之间似乎蛮不讲理,蓦地突然掷地有声不卑不亢:“我在您身上看到的是乃一种波澜不惊的正气凛然,且这种气韵还不屈不挠。想来,帝君刻意模仿赤池魔帝之时,虽然有所收敛自己平素的一本正经,但帝君却忘了,自己举手投足也似乎若有若无的附着了一种叫人觉得铿锵有力的气场。”

白岙帝君闻言哭笑不得。并随之爽朗的笑出声来。

如此缓和过气氛,白岙帝君便不依不饶的问:

“既然观察得如此细致,为何白日之时如此手足无措?”

白岙帝君瞧着阡苡想解释些什么——但阡苡估计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亦欲开口解释时,竟显得支支吾吾,做贼心虚,并且还语无伦次。

随即白岙帝君立刻起身。意思不言而喻——便是不欲就此事继续追究。

同时白岙帝君示意阡苡也站起来,跟着自己。

走了两步,白岙帝君又回头一边摇动扇子,一边瞧着举棋不定的阡苡。

因为白岙帝君料想,若是就身份问题,阡苡与自己掰扯出个所以然来,必定誓不罢休。

这种所以然,自然同于白岙帝君亲口承认。

但有什么意思呢?话说三分才能回转的余地——白岙帝君已经习惯了帝王之道。

另外白岙帝君确实承认自己喜欢欲迎还拒,吊人胃口。

可白岙帝君也不得不在心中感慨万千——这般令人似曾相识的倔强啊!

白岙帝君意犹未尽,都还未曾叹息出个头绪来。然而猝不及防,耳边突然听见阡苡愤愤不平的指责:

“白天帝君调皮,一惊一乍将小女子给吓懵了……加之小女子本来就是做贼心虚——未经允许,突然冲进别人的后院,可不是‘登徒子’的行为吗?”

“不算。我默认许你到访。

不知你可还记得,我曾给过你一把钥匙。也正是有信物在手,不然你就是传过来,也进不来,”白岙帝君直言不讳,坦诚相待。

——虽然诚心解释,但下一秒白岙帝君看着阡苡那较真的模样,又孜孜不倦的戏谑说:

“话虽如此。但白岙仙帝给你这小妖怪信物之时,也是光明正大的。

此事,人尽皆知。虽然本座透露你是靠手持信物才闯入到这风满楼,可你也未必就可以直接对号入座,认定本座便是白岙帝君。

说起来,此事你倒是可以理解为此事迂回曲折。实在是本座心怀不轨,所以才乘乱混入白岙帝君的府邸一游——而碰巧你念动秘令,又加之手持白岙帝君曾经给你的信物,所以适才两次闯入了这门禁森严的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