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原来是个乳嗅未干的毛头小子!”
十几名小混混中,走出了一个彪形大汉,一脸的横肉,目光凶狠地瞪住了张横:“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地盘?妈的,敢在我黑熊的地方撒野,看来是你骨头发痒了。”
自称黑熊的人正是娄阿三的老大,名叫熊伟,是这一带的一个地痞流氓的头子。
茅山是道教的胜地,更是一处闻名的风景旅游区。因此,每天来这里烧香以及旅游的人非常多。
熊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从小爱练武,也不知从那里学得了一身硬功夫。从此后,便在这一带横行乡里。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熊伟自然就瞄上了茅山风景区,尤其是风景区的野导游这一行,他便是把它当成了一个聚宝盆。
这些年收笼了一伙小混混,霸占了茅山导游这一块。十几年下来,这位熊老大也积聚了不少的财力,暗中更是发展了不少的产业,说起来如今也算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
当然,熊伟能横行此地不倒,他背后也有着势力。据说他的一位亲戚,就是县里的某个头头。有这把保护伞,熊伟这些年过得很滋润。在这一带,也根本没有人敢招惹他。提起熊老大,谁人不是畏惧三分。
只是,他还真没想到,今天竟然有外地佬在他的地盘上,出手打了他的小弟娄阿三。这让熊伟很是愤怒,他倒要看看,敢驳他熊老大面子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此刻,看到张横只不过是个年青人,他也根本不认识。熊伟那里还会客气,一双黑熊眼陡地一瞪,就要让手下群殴。他可不能让熊老大的威名有损。
“是吗?我说熊瞎子,你是不是真的瞎了眼!”
突然,张冲从张横身后陡地踏步上前,挡在了熊伟他们面前,冷声喝道。
“什么?”
熊伟一怔,脸色却是猛地变了。
别人只知道他外号黑熊。但是,很少有人清楚,他其实还有一个绰号,熊瞎子。
熊伟小时候与人打架时,左眼曾受过伤,造成了他左眼的视力极其的低微,几乎只有光感,如同是瞎了一样。因此,在外面的道上,一些大佬都是笑称他为熊瞎子。
此刻,突然有人叫出了这个很少为人知的雅号,熊伟顿时心中大惊。貌似敢叫他熊瞎子的人,可没多少。
心中一凛,熊伟的目光转向了张冲。而一望之下,熊伟的脸顿时变成了苦瓜,彪悍的身形,也刹那矮了半截:“啊,冲爷,是您,您怎么来这里了?”
熊伟确实是被吓着了,他一眼就认出了张冲是谁,这不是苏北地下势力的大佬冲爷还会是那个?
说来熊伟其实与张冲并不熟,也就是在几年前,去苏北的时候,有幸遇到了张冲这位大佬,并上前搭了几句话。
当时张冲还与他握了握手,这让熊伟在之后的日子里,成了他吹嘘的本钱,感觉自己的地位都提高了许多。
开玩笑,他熊伟在茅山脚下这一带算是个人物,但比起苏北地下势力的第一大佬,那他根本连屁都不是。当年能与张冲握手,他引为平生之最大的荣耀。
先前,张冲站在张横身后,熊伟还以为是张横的跟班。根本连正眼也没瞧一下。所以没认出张冲是谁。
可是,现在张冲站到了他面前,他那里还能认不出来?
熊伟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位高高在上,掌握着苏省地下势力大半力量,跺跺脚,都能让苏省武林界和地下势力摇三摇的大佬,此刻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小院里。
熊伟一时真的被惊呆了,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呃,冲爷?”
跟在熊伟身边的娄阿三浑身一震。他一时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眼见自己的老大,见了张横身边象跟班一样的中年人,突然变成了瘟孙子,他确实是被弄糊涂了。
不仅是他,正在叫嚣的小混混们,也一个个傻眼了,他们也被熊老大的表现给震呆。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原本哈着腰,满脸卑微的熊伟,陡地一个巴掌,就狠狠地抽在了娄阿三的脸上:“妈的,瞎了你的狗眼,我们苏省有几个冲爷,你竟然连冲爷都敢惹,你他妈的是不想活了。”
熊伟怒不可歇,立刻想到自己这次过来,完全是受娄阿三这家伙教唆。
现在,自己竟然因为这家伙而得罪了冲爷,熊伟的心都一下子沉到了裤档。在苏省,得罪冲爷的人,那里会有什么好结果?
一念及此,熊伟已是把娄阿三给恨透了,这才会给他一个大巴掌。一边怒叱着,一边又是一脚踹向了娄阿三。
“啊!”
可怜的娄阿三,还是没弄清状况。但他肚子上已是挨了熊伟狠狠的一脚,整个人顿时飞了起来,又一次撞向了围墙。
怦!
娄阿三很痛快地头撞在围墙上,两眼翻白,昏死了过去。
“妈的,你们这些家伙,还不快见过冲爷!”
熊伟那里还会理会娄阿三的生死,转过头来,大声向身后的一众小混混喝道。
“见过冲爷!”
小混混们还是有些西里糊涂,以他们的身份,自然没一个见过张冲。但是,听到熊伟的喝叱,看到自己这位老大惊恐的表情,所有人都似乎明白了什么,那敢迟疑,一个个立刻躬身向张冲行礼道。
“呃,冲爷?这是哪里来的大佬啊?”
四周围观的人们,发出了一阵难以抑制的惊呼声,人人表情怪异,个个脸色异样。
身处偏僻的畈里王村,这些村里人哪里知道张冲的名头。所以,他们完全被震呆了。堂堂雄霸一方的熊老大,竟然在这个不怎么起眼的外地人面前,成了乖孙子。这样的事实,如何不让所有人震憾?
“啊,他是冲爷?”
已爬到一边角落的王镇海,身形轰然剧震,一张脸刹那变得死灰一片。
这个老混混早年也曾闯荡江糊,见识也算不凡,还真听过苏省地下势力张冲冲爷这位大佬的名字。
只是,就算给他三个脑袋,也不会想到,刚才踹他一脚的中年男子,竟然就是赫赫有名,威震一省的冲爷。
王镇海心头大骇,原先见娄阿三带来熊老大,他还暗自高兴。还以为这次可以痛奏这些外地佬,给他也算是能出口气了。
那知,眼前的这人竟然是杀了他都不敢招惹的大人物,王镇海刹那惊恐到了极点。冲爷亲自出手打他,就算冲爷现在不收拾他,只怕他王镇海今后休想出门了,知道此事的那些混混们,岂不是把他当成公敌?
一念及此,王镇海整个人都瑟瑟发起抖来,脸如死灰,心中的恐惧已是无以复加。
“阿兰,阿兰,你可得救救我啊!”
陡地,王镇海猛然醒悟了过来,也顾不得胸腹的疼痛,挣扎着爬了起来,哭喊着,就朝王馨兰那边跑了过去。
王镇海猛然记起来了,冲爷以及那个年青人,是跟着王馨兰一起来的。这也就是说,冲爷与王馨兰的关系一定非常不错。
那么,如果能让王馨兰说说情,岂不是便可化解了冲爷的事?
而且,王镇海也陡地意识到了一点。王馨兰竟然可以认识冲爷,甚至看现在的情形,冲爷还只是她和那个年青人的跟班。这也就是说,现在的王馨兰,已是今非昔比。如果他王镇海能与她重新搞好关系,这岂不是他时来运转,要发达了吗?
心中想着,王镇海已然兴奋起来。不过,他也知道,这些年对王馨兰母女做得太绝。所以,他立刻装出了一副可怜相,想搏得王馨兰的同情。
王镇海自然清楚王馨兰的性格,她最是心地善良,说不定看在他现在的这副可怜相上,心一软,就原谅了他。
“阿兰啊,虽然我这些年糊涂,对你娘俩不怎么好。”
王镇海眼睛里挤出了几滴眼泪,满脸求恳地望着王馨兰:“但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在一起也过了十多年。为这个家,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阿兰啊,你总不会就这么眼看我吧?阿兰……”
王镇海凄厉地呼喊着,一副痛心疾首样,似乎是真的已然悔悟。
“啊!”
王镇海的举动,顿时把四周围观的人们惊呆了,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这老东西如此的不要脸,竟然当众恬不知耻地求恳起了王馨兰。
“你,你……”
王馨兰娇躯一震,一时却是你你你地你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知该如何面对此时的场面。
“阿!”
顾林娟也惊呆了,身形颤抖,望望如哈巴狗一样在求恳的王镇海,再望望惊愕在当场的女儿,一时悲喜交加,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么多年来所受的欺压和苦,在这一刻,看到王镇海这老东西的窝囊相,她的心中有种难以喻意的感觉。是畅快,也是悲哀,完全是五味杂陈。
现在,顾林娟也是看出来了,自己的女儿,已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弱女子。她身边一起来的两个男子,竟然让雄霸此地的熊老大都害怕,更是让自家的这个老东西骇然惊魂,甚至当着这么多人,就求起了女儿。
“阿兰啊!”
正是时,王镇海突然冲了过来,伸手就去拉王馨兰:“你难道真的就这么狠心,看你爹被人欺负啊!”
这个老东西终于抬出了他后爹的身份,想以此打动王馨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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