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Dr.Q。”顾想也伸出手。
安德鲁：“你应该听到了，我的名字叫安德鲁，跟你哥哥一样，叫我安德鲁就行了。”
晏司阳这才正式跟妹妹介绍：“安德鲁跟我是校友，曾经一个篮球队的。毕业后在各自的领域忙，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这次也是百忙之中抽空过来的。”
“啊……是这样啊，”顾想点点头，笑问安德鲁，“所以是友情价吗？”
“嗯……”安德鲁笑起来很温柔，“对，是比普通人要便宜一点。”
听起来像是开玩笑，这次又是晏家派的专机去把他请回来的，所以很有可能安德鲁只是象征性地收下出诊费而已。
晏司阳拍拍妹妹的肩膀，“他人很好的，你放心，别怕，就把他当成我一样，不要紧张。”
安德鲁瞧一眼他，微笑道：“yan，我看是你比较紧张，想想状态非常好。”
晏司阳缩回手捏成拳头，确实，他手掌心都出汗了。
他们一天一个专家，已经看了好几个专家了，大家对千千的病症都毫无头绪。
虽说这种精神疾病不是一天两天能治好的，但他们会诊完了之后，每个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有一个还得出千千没病的结果！
他甚至怀疑他们是不是运气不好，请到的都是些冒牌货！
顾想反过来安慰他，拉着他的手说：“没事的啊哥，这世上的专家那么多呢，咱们慢慢看。”
“……”
不是，谁给谁看病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病的人是他！
在他们进房间之前，晏司阳说了一下整体情况：“想想已经连续存在一个月了，在这期间，主人格和第三人格从未出现过。”
安德鲁：“确认是从未交替吗？会不会是交替过，但她自己不记得了，而你们也没有遇见交替后的人格？”
顾想说道：“应该不会。我每一天的记忆都连接得上，这说明她们没有出现过，除非……她们是在我晚上睡觉的时候出没，那我就没办法了。不过我更倾向于没有。”
晏千寻留下那样的“遗书”后消失，现在连她还在不在她都不确定。
一个多月都没有出现过，她越来越担心她是真的消失了。
晏千寻如果就这样消失了……
那么，这世上没有一个医生可以让“主人格”回来。
“我们先进去吧。”
治疗是封闭的，就算晏司阳是家人也不能进来。
所以晏司阳等在客厅里，焦灼不安。
房间内。
“好了想想，你躺下来，放轻松，我们先来聊聊天。”
安德鲁是个很好的精神科医生，他很温柔，他的笑容能给他加很多分。
他长得也很好看，顾想一直看着他，觉得特别的赏心悦目。
他会说一些让人放轻松的话题，聊起来完全没有压迫感，有一瞬间她都忘记对面的人是个医生。
有五分钟的时间都是闲聊，等到顾想没有什么防备的时候，安德鲁开始给她催眠。
顾想都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就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
安德鲁温柔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想想。”
“你多大了？”
“刚过完圣诞，十八岁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呢？是为了要保护千千吗？”
提到这个问题后，顾想的眉头皱了一下，有些痛苦的迹象：“我不知道……我出车祸了，再睁开眼就变成了千千。”
安德鲁在本子上快速地记录着什么。
他在来之前，就看过她的资本资料。
她说的那场车祸就是两个多月前吧，她就是那时候出现的，这没错。
“她们为什么要躲起来？”
“千千害怕，”顾想缓慢地说着，“她受伤了，活着很难，她时不时就想死。”
“为什么呢？”安德鲁循循诱导，“千千怎么受伤的？”
“司靳棠……”
“谁是司靳棠？”
顾想的表情显然更难过了，因为这个名字。
“千千很喜欢的一个人。他害得她家破人亡……爹地死了……哥哥也死了……千千也死了……”
安德鲁记录的手一停，这……
如果把她的话当成真的来听，那么确实，这种打击太致命了，患人格分裂那都是轻的了。
因为患了人格分裂，这说明是自身的防御机制起了作用，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主人格在求生。
他又问：“那你呢？”
“我也死了。”
安德鲁：“……”
他突然明白前面几个专家是怎么退出治疗的了。
这是在演恐怖片吗？
他这是催眠治疗，病人不可能撒谎，这也是让他此时有些毛骨悚然的原因。
如果不是撒谎，难道是因为这些都是晏想想自己脑子里的设定，真实到她自己都信了吗？
否则实在难以解释。
安德鲁敲敲自己，让自己振作起来，再次问道：“有人活着吗？”
“嗯……”她的嘴角扯了扯，那笑意有些冷，“司靳棠活着。他应该获得很快乐吧，把所有人害死之后，他自己一个人快乐地活下去。”
“你说的那个人，你喜欢他吗？”
问到这时，顾想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机关似的，身体猛然抖了一下，痉挛起来，急喘着。
安德鲁赶紧帮她顺一顺，并安抚着：“好了好了，想想，冷静下来，那个人太坏了，我们不喜欢他。”
她受了多大的伤害，才会一提起喜欢都产生了应激反应。
顾想被他温柔的话语安抚下来，稳定一些后，她没有说话，只是眼角有些湿润。
安德鲁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好了，想想，你什么都不要想了，放空自己，好好地休息。”
帮她擦掉眼角的湿润，看着她逐渐平静的神色，给她盖了一条毯子后，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晏司阳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刚要说话，被安德鲁要求噤声。
安德鲁把门带上，走出去轻着声说道：“她睡着了，我们轻点说话。”
晏司阳压着声：“怎么样了？我妹妹情况还好吗？”
“我的催眠从来没出过错，所以尽管有点难以置信……我直说了，现在已知的情况是，在想想的认知里，你们都已经死了。”
晏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