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
还是她故意的？
是否是因为他之前喊了她想想，所以她顺水推舟？
之前他就有过怀疑，多重人格是不是她装的。
她突发奇想去宁电学表演，是不是就是在为这些事做铺垫？所以才演得这么好吗？
如果真是这样，晏千寻的城府可真够深的。
头越来越痛。
“你怎么了？头很痛吗？”
他皱着眉头，点点头：“恩，很痛。”
想来他是真的很痛吧，一般的疼痛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让他都忍不住的，估计真的挺疼。
顾想猜想他头疼是因为刚做完手术有点什么后遗症，刚好想借着这个机会离开。
“那我不吵你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她要走，司靳棠抓住了她一只手：“别走，在这陪我吧。”
如果晏千寻得的多重人格是真的，那么现在已知一个主人格，两个次人格，分别叫千小寻和想想。
明明觉得一切都有些可疑，但还是忍不住这样去确定这件事了。
因为头疼，所以暂时放弃了思考，只是抓着她。
晏千寻的手他不是第一次牵了，但这次却让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好像抓着她的手，就能安神不少，头也没那么痛了。
她也还穿着病号服，虽然病房开着暖气，还是觉得会有些冷，便说：“进来吧，睡一会儿。”
“不要吧，我还是回我自己病房，我怕动着你伤口。”
他依然拉着她：“就睡我旁边吧。”
他忽然变得有些依赖人，抓着她的手不肯松。顾想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没想他也不松，扯到了他的伤口。
司靳棠疼得脸上冒冷汗，颤着唇道：“你想我好不容易从鬼门关回来，却死在伤口撕裂失血过多上吗？”
顾想没办法。
他的左手搂着她的身体，紧贴着自己，在回味这种感觉。
很奇怪的，真的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是故意的。
为的就是感受一下抱着她的感觉，以此来判断，自己是不是真的对晏千寻动了恻隐之心。
有没有动恻隐之心不知道，只觉得这样搂着她，心里变得很宁静。
司靳棠闭着眼睛，轻声说着什么：“想想是不喜欢我的那个人格吗？”
顾想微怔。
一开始听到“想想”，她险些以为自己走错片场。
这个名字从他嘴里喊出来，果然还是很有违和感吧。
脑海里仿佛有另一个同样的声音在喊着她：想想，想想。
她活了快十八年，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十七岁生日之后，到她死前听到那些对话之前。
那时候那么美好，她曾怀疑过是不是真实的，现在想来，果然一切都如泡沫一般虚幻吧。
所以破碎的时候，才那么疼。
记忆中的他，时常会抱着她，下巴枕在她的肩上，轻柔地喊着她的名字。
他总说她还小，所以最多只是亲亲她，什么都不会做。
他说毕业后会娶她，所以只要她乖乖的别撩他，他都可以忍，把最美好的一切都留在结婚之夜。
可是一切都是假象。
这个世界没有她，可以理解，但上一世却不是这样的不是吗？
她看到的是晏千寻的记忆，作为他的枕边人，她却从来没听他提起过那个死去的自己。
在那个世界，自己也仿佛消失了一样。
顾想的心像是被埋在冰雪地里一般，十分寒冷。
他其实没喜欢过自己吧，所以她死了他也不会伤心。
连一滴泪都没为她流。
“是啊，我不喜欢你。”顾想没有动，静静地答他。
“千小寻也不喜欢我。”
“嗯，她也。”
他继续道：“她甚至有点恨我？”
“嗯，我也。”
想想这么诚实，反倒让司靳棠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她居然直接把一切都招了，他问什么她答什么。
所以那时候想想出来，第一时间就是想和他离婚。她的眼里也总有那么几分恨意。
诚如她自己所说，她也有点恨他。
司靳棠不解地问：“为什么呢？千寻去哪了？为什么她喜欢我，你们两个讨厌我，甚至恨我？”
“你猜。”
司靳棠睁开眼，果然她在微笑。
明明是有些诡异的笑容，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
司靳棠看着那双眼睛，忽然问：“你刚才在演戏吗？”
顾想都没有意外，从她回答他那些问题后，她就觉得他会猜到，所以很镇定地反问道：“我演得还可以吗？”
司靳棠没有太大的反应，像是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反而她这个答案，解答了他之前的一些疑惑。
之前他就觉得那么多巧合实在让人费解，现在她承认了，他反倒觉得可以理解了。
如果之前都是她的恶作剧，就难怪次次都踩点了。
每次恶作剧之后，都装着无辜者的样子，像极了刚才她手足无措的时候。
只是之前都可以当做恶作剧无伤大雅，无非是他受点罪，但今天的事显然有些过了。
“那些恶作剧，都是你做的？”
故意装不知地按他的伤口，故意扫掉的汤面等等。
顾想一笑，真的像是做了恶作剧的小孩似的：“是呀，都是我。”
“差点杀了我的人，也是你？”
顾想当真无辜地摇头：“那个真的不是我，是千小寻哦，我也吓了一跳的。”
像是恐怖片似的，她凑到他眼前说：“杀了你就不好玩了，一下子就死了，多没意思啊，你说是吧？”
像是恐吓一样的手法，司靳棠却是在听小孩子过家家的台词般，宠溺地笑了一下，额头碰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好，我陪你玩。”
说完他就又闭上了眼，像是完全不在意想想这个潜在的危险。
顾想看他毫无惧意，想着是不是自己演技不好，该回校再进修一下了，居然没吓到他？
这还能睡得着吗？
还以为多重人格能唬着他的。
事实上，司靳棠并没有马上睡着。
想想是个贪玩的人格，而千小寻是个极具危险性的人格。
几分钟过去，反而是顾想睡着了。
沈曜和权野进来时，司靳棠睁开了眼，问：“沈小公子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