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变故实在太过突然,柔儿直接看傻了,直到此时,她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看到道士哥哥的那副惨样,柔儿气得要疯了。她啊啊叫着扑了过来,劈头盖脸地扬手抓去。
许若雪有血海剑护着,柔儿自然伤她不到。可受到这疯狂的攻击后,许若雪眼前就是一黑:
确定了,真误会了!
完了,死了,惨了,无缘无故地,生生地将夫君给打成这样。
这下怎么办?
小道士气得跳了起来,骂道:“你个恶婆娘,你个,你个……”
他毕竟不会骂人,“你个”了几下后,一跺脚,怒道:“柔儿根本屁事都没有。她只是被陌生男子看到了自己的脸,就觉得清白受到了玷污,就很生气。你屁都不知道你就打我,你……”
许若雪直欲吐血:我去啊,不就是被看了一下脸,这算什么?为了这等破事搞出这般大的动静?青城剑派七百多男人,谁不曾见过我?若我也这样,早十几年前就该死个十几遍。
完了,死了,惨了,这下真真误会了,生生地将夫君给打成了这样。
怎么办?
许若雪彻底地慌了、乱了、急了!
她正不知所措,却见小道士哆嗦着手指着她,喝道:“好!你不是要和我一刀两断吗?好,很好,你自回你的青城,我也离你远远远的,你我从此再不相关!”
一听这话,许若雪彻底地呆了、愣了、傻了!
柔儿在旁气呼呼地说道:“道士哥哥说得极是!天下哪有女子,敢无缘无故地将自己的夫君给打成这样,这还有没有天道伦常、天理王法?哼,道士哥哥这就休了她,奴奴以后定好好地伺候道士哥哥!”
小道士此时真真怒发冲冠,说完后转身就走。才走了两步,就听身后许若雪凄声叫道:“夫君!”
这声痛叫,直欲杜鹃啼血,催人泪下!
小道士听得心中一软,停步一顿后,他一咬牙,继续坚定地往前走去。
许若雪知他性子,哪敢让他真个离去,当下一晃身,挡在小道士前面。
小道士冷冷地说道:“让开!”
听他语气冰冷如铁,坚硬似冰,许若雪心中痛极更怕极,她再忍不住,扑上前,一把抱住小道士的大腿,仓皇地说道:“夫君,是若雪的错,求夫君饶了若雪这遭,求夫君宽恕!”
见这绝世女侠,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已哭得泪流满面。看向自己的眼里脸上,尽是惶恐和哀求,小道士便犹豫了。
两个相识至今不过大半年。但这大半年里,却真真是生死与共、相依为命,彼此的情感极深极厚。真若这么一怒而去,小道士也不忍心。
见他犹豫,许若雪急忙凄声说道:“夫君,若雪生平未曾求过人,没求过爹没求过娘,没求过天没求过地。若雪这次,垦求夫君原谅。”
见小道士心软,柔儿在旁边挥着小拳头说道:“不行,道士哥哥,绝对不行!这凶女人武功远高于你,今天开了这个头,以后还不往死里欺负道士哥哥。道士哥哥是男人,男人是天,男人是纲,岂能受女人欺辱?”
一听这话,再被浑身上下的剧痛一激,小道士的脸色便又冰冷了起来。许若雪见状大急,向身旁喝道:“柔静县主,我和夫君情深意重,夫君若离了我,必然伤心难过。夫君现在身处危险之中,若没我护着,怕有性命之忧。柔静县主,若你不多嘴,我许若雪定领你这份情。不然,你我三人谁都不得安生!”
听她声色俱厉,柔儿小心肝怕怕,于是嘟着小嘴,躲在一边,生起小脾气来。
许若雪再看向小道士,正色说道:“夫君,若雪以剑为誓,今生今世,必不敢再动夫君一根手指头。若违此誓,若雪死无葬身之地,死后不进轮回!”
听她发下如此重誓,小道士的脸色便和缓了下来。可他余怒未消,冷声说道:“难不成这次就这样算了?哼,从出生到现在,我何曾被人这样打过?连我师父都不曾下此毒手!”
见事有转机,许若雪急忙说道:“夫君,若雪从小到大也从未被人打过。若雪一时失手,夫君打回来就是。”
这绝世女侠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绝色美人脸,闭上双眼,一副任凭打骂的小模样,让男人见了自然无限怜惜。小道士哪里还舍得真下手?他心里长叹一声,想就此算了。
可若就此算了,胸中的这满腔怒气,又怎生发泄?
柔儿就出了个好主意:“道士哥哥,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要,你要打她屁屁。对,脱了裤子打她屁屁。”
脱了裤子打屁屁,这个建议,嗯,怎么能这么好?
小道士于是咳嗽一声,正色说道:“小孩子不听话,就得打屁屁。你不听话,也得打屁屁。”
许若雪一听,脸腾地羞得通红,叫道:“不行。夫君,你打我脸都可以,可就是不要,不要打那里。”
她越是拒绝,小道士便越是想要:“打人不打脸。若想要让夫君消气,必得脱了裤子打屁屁。”
说完,小道士走到一隐蔽处,然后转身一瞪眼,喝道:“还不过来。”
犹豫不决的许若雪,被这声大喝吓了一跳。她无比幽怨地看了小道士一眼,终于通红着脸,滚烫着身,一手捂脸,一手捂屁屁,扭扭捏捏地,走了过去。
……
一顿“啪啪啪”后,看着那两瓣雪白变成了两抹通红,小道士心头火起,他虎吼一声,压了下去。
……
又是一顿“啪啪啪”
……
当心头所有的火都发泄完后,搂着软瘫在怀中,如一只小猫似的许若雪,小道士一时得意万分,只觉得,自己似征服了整片天地。
再看了一眼,软瘫在地上,满脸通红、媚眼如丝的柔儿,小道士更是笑着说道:“让你看,自己难受吧。哼,也不怕长钉眼。”
许若雪这才惊觉柔儿的存在,她无力地**了声:“夫君啊,若雪真是,一点脸都没了。”
小道士大笑。
收拾妥当后,三人这才坐下,商量起以后的行程。
柔儿从许若雪口中,得知国公府的遭遇后,心中大是焦急,央求小道士想办法救她家人。
小道士自然不能束手旁观。可朝堂上的事,自然该朝堂上解决。可怎么解决,他一个初涉红尘的小道士,能有什么主意?
许若雪是江湖人,柔儿是大家闺秀,于是商量了好久,三人还是一筹莫展。最后小道士拿定了主意,请柔儿明晚前去恭王府,用大衍造梦术拖李国公入梦,再向她爹爹请教一下。
第二天晚上,由许若雪带着鬼珠溜进国公府,小道士则在林中护着柔儿的肉身。
好久后,两女才返回。
一见面,柔儿便倒在小道士的怀中,放声痛哭。小道士好不心疼,连声安慰。
好一会儿后,柔儿才止住伤心,将李国公的意思道出:
国公府的这场劫难,缘于有朝堂政敌攻诘,给李国公生生地安上了一个“预谋不轨”的罪名。
这罪名听着极吓人,但其实只是说说而已,并无多少实据。那些足以致命的证据,早已被李国公亲自销毁。
但这罪名,又何需证据?
前些时日,东宫太子忽然昏阙,虽然之后经御医抢救,醒转了过来,但那身子骨,却已明显不行。
当今圣天子,膝子其实子女众多,光儿子就有九个。但是,九子中竟有八子先后去世,现如今,唯一剩下的儿子,当今大宋的太子,看来也不是长寿之人。连生九子,到最后竟很可能无人继承皇统,当今圣天子心中的恚怒,不问可知!
而这时有人进言,说李国公嫡长子当众豪言,“以后当上皇帝,必诛连你家九族”,并放出些可有可无的证据,试问,圣天子会怎么想?
这,分明就是往他血淋淋的伤口上,大把大把地在撒盐啊!
就是寻常百姓,都万忍不下这口气,更何况堂堂一国之君?这样都不杀一儆百,怕是全大宋的百姓,都会耻笑他!
于是,李国公倒了血霉。
当此时,若想解此危局,朝堂中已再无办法。因为此事牵涉到了储位之争。储位之争历来极忌讳更极敏感,朝堂大臣中绝少有人敢涉足。并且在这场风波后,原本最有可能得到大统的李国公一脉,却再无这可能。试问,有哪位重臣敢冒着触犯当今天子逆鳞的风险,去拼一场不可能得到的富贵?
大宋的藩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绝不是少了他李国公就不行!
所以朝堂上已无路可走。
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事说大,是一场毁家灭族的大事。说小,却不过是区区一句醉话。大小之间,安危之间,端看圣天子怎么想。而要让圣天子改变主意,朝臣是没指望了。唯一的希望是,皇后杨氏!
当今皇后与圣天子之间,向来感情甚笃。在圣天子面前,皇后是真正能说得上话、说话还有用的人。而皇后杨氏当年曾见过柔儿,对柔儿那是爱不释手,喜欢的不得了。只有柔儿北上,想办法求见皇后,再垦请皇后美言,才有几分指望,请圣天子收回成命。
这事自然极难,难比登天。但,却是唯一的,破局之道。
除此之外,再无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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