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府。
全场死静!
发生了什么?
柔静县主的新郎倌,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被一个女的,给劫走了?
天啊!这是真的吗?
死静过后,喧嚣声蓦地炸开。
“好,好生彪悍的女人!”
“是啊,那么远、那么远地一剑刺来,竟能将人刺成重伤,她是不是传说中的神仙?”
“不可能,神仙怎会有那种杀气!那杀气压得我都不敢呼吸,她一定是从地狱中逃出来的夜叉。”
“哎,好可怜的柔静县主!”
“是啊,这么美的县主。以后谁要是敢说咱柔静县主是‘皇族第一美人’,我非得跟他急。开什么玩笑,这明明就是‘天下第一美人’。”
“可这等美人都还没来得及入洞房,夫君就被那个凶女人给劫走了。哎,要不要这么可怜?”
“这种事寻常人家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堂堂国公爷的千金,朝廷正式赐封的县主?可怜,忒可怜!”
正堂外观礼的百姓议论纷纷,正堂中那些官员士绅,却竟皆沉默。
此情此景,就是再会溜须拍马,再会打圆场的人,都无话可说!
国公爷直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太守大人。”
“下官在,国公爷请吩咐。”
“方才的事大人也看到了,还请大人速发衙役,搜捕那两个贼人。”
“下官这就回衙安排,下官告辞。”
“大人慢走。守备大人,也烦请你安排些兵勇。”
“国公爷有请,某自当遵从。某也请告辞。”
“多谢大人。今日之情,某记下了。大人慢走。”
重庆府文武两位大员走后,堂中的贵宾纷纷告辞,待外人尽散后,国公爷厉声喝道:“护院何在?”
“我等在。”铁腿李等应道。
“你等立即随官差、官兵行事,若遇到那两个贼人,直接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这四个字一说,柔儿就嘟着小嘴,站在国公爷面前,恨恨地看着她爹,眼珠儿就在眼眶中打转。
夫人看了大是心疼,嗔道:“夫君好没道理。那女贼也就罢了,姑爷他犯了什么错?那女贼武功高强,府中的护院明显不是她对手。若非姑爷舍身相救,这府中怕是已血流成河。姑爷立下这等大功,夫君却还喊打喊杀的,岂不伤了我女儿的心?”
国公爷怒道:“那女子明明跟天青子是旧相识,说不定还是老相好。若不是那家伙惹出了这等风流债,我国公府今日岂会出此大丑,遭此大辱?”
夫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就算是老相好又怎样?姑爷这一世是遇到了柔儿后,才记起前世的事。他年轻英俊,本领高强,在此之前有一两个迷恋他的女子,不很正常吗?再说了,现在姑爷已经与柔儿拜堂成亲,已是柔儿的夫君,此时再说这些还有意思吗?”
国公爷想了想,只得长叹一声,生生地咽下了这口气,向护院吩咐道:“哎,你等遇到那女贼后,最紧要的就是救回姑爷,切勿伤了姑爷的性命。”
铁腿李等人应是,匆匆出了府。
见再无别人,柔儿忍不住扑进夫人的怀中大哭。她虽然外表娇柔,但从小到大,还真没怎么哭过。这下将国公爷和夫人心疼的,都陪着掉起了眼泪。
见宝贝女儿如此伤心,国公爷勃然大怒,恨极了小道士。无奈他只要一说小道士的坏话,柔儿就发他的脾气,闹得他憋屈至极。
直到柔儿哭累了,睡去了。夫人才松了一口气,叫了顶软轿,将柔儿送回听雨轩。
月上中天,柔儿醒了过来。
看着窗外的月亮,柔儿心中的幽怨如水般从心底冒了出来,融入在这月色中,不一会儿,但似淹没了天地。
哎,今晚可是自己的洞房花烛夜,自己却只能独守空房!
哼,都怪那个凶女人,天下的男子何其多,她为什么就偏偏看上了我的道士哥哥?
那凶女人武功如此高强,隔空都能伤人。道士哥哥虽然道法精深,可武功却不怎样。这落到她手中了,那不是,她想怎样便怎么样?
不行,道士哥哥生得那般好看,要是这凶女人起了色心,要对道士哥哥,那个。那我的洞房花烛夜,岂不是变成了她的洞房花烛夜?
这绝对、坚决、一定,不可以!
怎么办?
对啊!若是我能像上次那样生魂离体,那我就近似于鬼。那凶女人武功再厉害,可伤不到我分毫,而我学了仙术,却可以伤到她。
对,就这样,我这去解救我的道士哥哥!
想到就做,柔儿提笔留了封书信,请父亲母亲大人勿需担心。然后她便躺在床上,凝神闭目,努力回想当时生魂离体时的感觉。
可尝试了半天还是毫无反应,柔儿正心中焦急时,脑海中却忽然出现了一门法术,名叫:出神术,正是一门元神出窍的法术。
元神有阴有阳,出神术,先出阴神,再出阳神。阴神如鬼,无形无质,只是一缕空荡荡的意识。而阳神则有神有相,形同身外化身。
初修出神术,出得自是阴神。可柔儿依法施为后,出得却跟上次一样,竟是生魂。阴神纯属阴,而生魂阴中有阳,比阴神那是好用了太多。
生魂离体后,柔儿恋恋不舍地看了下床上躺着的另一个自己,穿窗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江津县。
赵家酒坊的赵老头是个出了名的浑人。这一日,他正趴在柜台上梦周公。
忽听“砰”的巨响,酒坊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女人闯了进来:“掌柜的,来一坛‘三口烧’。”
被人扰了清梦,赵老头大怒:“没有没有,你去别家。”
那女人理都不理他,径自从酒柜上拎起一坛“三口烧”。
赵老头怒极:“有我也不卖你,你给我放下。”
他跳了出去,就要拦住那女人。却不料耳边“铮”的一声,然后寒光一闪,自己喉咙处一凉,再一疼。
他一下子软倒在地,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死了,我死了。这点小事,她竟敢提剑杀人,她好狠。”
“死了死了”地想了一会儿,赵老头才发现自己没死。他手一摸,喉咙处只一点血丝。一看,他身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锭银子,怕是买三坛“三口烧”都有余。
可赵老头还是大怒,他阴森森地说道:“我这‘三口烧’是出了名的烈酒,酒量再大的人也只敢喝上半坛。你提了这么大的一坛去,呵呵,呵呵。一个年轻的女子要是醉得不醒人事,那就,有意思了。”
天黑了。
下雨了。
许若雪扔掉手中空空如也的酒坛,朝天怒吼道:“老天爷,你下啊。有本事你就下暴雨啊,你浇死我啊。你本事你就打雷啊,你劈死我啊!老天爷,你没这个胆,你是个怂包!”
老天爷怒了,于是,雨越下越大。
许若雪伸出双手,在雨中哈哈大笑。只觉得这雨冰凉冰凉的,浇在身上好不痛快。浇得心中的火熄了不少,浇得醉酒后那发热的身子也舒服了不少。
于是老天爷更怒了,开始打雷。
这是在挑衅自己啊!许若雪也怒了。好几年了,没人再敢挑衅自己,谁都不能,包括那个死道士!
盛怒的许若雪拨出血海剑,向老天劈去,边劈边喊道:“劈死你个贼老天,你干嘛让我遇到那个死道士。劈死你个贼老天,你干嘛让那个死道士变成负心汉。贼老天,我要将你劈成碎片,我劈!”
她疯狂地劈着,用尽全力地劈着,终于劈得老天爷也怕了。于是,雷不打了,雨停了。
精疲力尽的许若雪持剑大笑,笑够了,她踩着泥水,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
她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许若雪挣扎着起身,她迷茫地摇了摇头,才发现自己很不对。
她全身上下竟然滚烫,烫得那湿透了的衣服,都在腾腾地冒着烟气。她全身上下酥软无力,头更是重的,就似一座大山压在了身上。那大山里,还有无数的东西在钻来钻去,钻得她生疼!
我这是怎么了?许若雪想了好久才明白过来,自己竟是,生病了!
生病?我去,我是绝世女侠,我竟然会生病,开什么玩笑?我练得可是天罡神功,至刚至阳。那是百邪不入,百病不侵。
再走了一段后,许若雪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生病了。
从小到大,自己就没生过病。原来生病竟是这般滋味,好难受,太难受了。不行了,眼前开始发黑,好想好想昏过去。
许若雪知道自己绝不能晕过去。荒郊野外,自己一个年轻女子要是晕过去,鬼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强撑着找个地方坐下,许若雪极力强撑时,耳边隐隐听见一阵大笑。
她睁开发花的眼,模模糊糊地看见,有七八个年轻的男子正不怀好意地指着她,哈哈大笑。大笑声中,有个男的走过来,伸手就要摸她的脸。
许若雪重的似山,疼得欲裂的头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遇见了,采花贼?
哈哈,哈哈,许若雪忽然大笑,采花贼?川蜀一带竟然还有采花贼敢打她的主意?不知道她云淡风轻之下,制造了多少太监?
许若雪就待提起血海剑,“铮”地一声,将这群色胆包天的采花贼直接变成太监。却不料,这一用力之下,她手中的血海剑竟然重逾千斤,她竟然提不动!
怎么回事?许若雪大惊!直到这时,她迷糊的脑袋才想起一事,自己,已然生了重病!
许若雪大急,她强行一提真气,却只觉全身空荡荡的。她一身的真气,竟不知所踪!
这一惊,许若雪直吓得魂飞魄散。她一咬牙,一拳打了过去。这一拳,轻飘飘、软绵绵的,被人一带,她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那七八个男子笑得更厉害了,他们哈哈大笑着,慢慢地,逼了过来,边走边还解着,身上的衣服!
前所未有的恐惧,猛地袭上心头。这个从来胆大包天,从来不知害怕是何物的绝世女侠,生平第一次,恐惧的直欲发出一声,震破苍穹的尖叫!
可连这声尖叫,她都叫不出。
眼前一黑,许若雪直接晕了过去。
在晕去的那一瞬间,许若雪心中闪过了,无尽的恨,和更无尽的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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