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瘪的小金库,逼迫红拂尽快做出了决定。
红拂已经下定了决心,她要向妈妈请假几天,找功夫好的老工匠学艺。
红拂坚信,只要她尽快将这个装置制作好,她的小金库便会再次鼓起来。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肥大的脑袋,鬼头鬼脑地透过门缝探了进来。
像个小偷似的。
又像是月夜私会的浪荡子。
那个肥大的脑袋上,蒙了一层薄如蝉翼的白纱。
如果不是看到她那副标准的汉人面孔,简直要误以为她是个异域女子了。
红拂坐在床头上,手里捧着那个闪闪放光的小匣子。
‘你在呀?’
那颗肥大的脑袋,无声无息地飘了进来。
红拂仿若未觉,依然目光呆滞地盯着那个小匣子。
那颗肥大的脑袋,悄无声息地飘然来到她的身旁。
瞅了那个小匣子一眼,顿时眼中放光。
‘啧啧,没想到你这么久不接客,还有这么多私藏呀!真是不得了呀!’
那颗肥大的脑袋,不停地啧啧称叹。
同时,她那双肥厚的手掌,不安分地揉搓着,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红拂缓缓抬起头,问道,‘妈妈,来此有何贵干?’
这颗肥胖的脑袋,正是楼子里的王妈妈。
王妈妈笑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王妈妈低头瞄了红拂手里的小匣子一眼。
红拂恍然大悟,道,‘哦,我差点忘了,你是周扒皮呀,你来我这佃户屋里,除了收租子,还会有什么事情呢?’
王妈妈愕然,她万万没想到,红拂会将她比作周扒皮。
不过,王妈妈却没有丝毫生气。
她的确是来收租子的,这点是辨无可辨的,她必须承认这个事实。
只要能够将今天的银钱收到手,被红拂奚落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呢?
更何况,王妈妈也不是那种心肠狠毒的人,她对红拂目前的处境,也深表同情。
所以,能包容的,王妈妈尽量包容。
王妈妈笑着说,‘按理说,你现在这种情况,我是不应该过来的。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呀!这间青楼明面上我是妈妈,可以呼风唤雨。
实际上,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打工仔呀!
即便我想减免你的银钱,我背后的那些大股东也不愿意呀!
你要知道,商人都是逐利而往的。逐利是他们的天性,为了利益,他们可以丧失做人的本性。
他们铁石心肠,根本不会容许我减免你的银钱。
所以,抱歉了,你必须把今天的银钱缴上来,即便你今天还没有开张!’
王妈妈说着,便将那只胖乎乎的手伸了出来。
红拂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小匣子。
那只小匣子里,已经没有多少银子。
每从中取出一两银子,她带心便要绞痛一下。
她捂紧了小匣子,哀求道,‘就不能通融通融?就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
王妈妈为难地说,‘道理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不是我心狠。你有男的难处,我也有我的难处呀!
咱俩都是女人,就不要相互为难了。你赶紧把今日的银钱给我,我也好回去交差。’
红拂捂着小匣子,执意不肯松手。
王妈妈露出狠来,她狰狞着脸,一把抢过那只小匣子,自己从里面抓出一把银子。
王妈妈的手,摸惯了银子。对银子的感知力,格外敏感。
她也不用细数,只消将银子在手里轻轻一转,便已经知晓了银子的数目。
‘这些银子呢,是三天的量。我就一次性拿走了,省的每天过来取,那样太麻烦。’
王妈妈摇了摇手里的银子,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红拂从床上滑了下来,瘫坐在地上。
她望着干瘪的小金库,不由得嚎啕大哭。
小金库越来越干瘪了,照这个速度下去,想必撑不了几天,小金库就会见底。
所以,她必须要采取行动了,她必须要将失去的客人抢回来。
红拂摸了摸眼泪,将小匣子收拾好,重新塞到床底下。
随后,她便跑了出去。
红拂径直朝着王妈妈消失的方向跑去。
王妈妈一手提着从红拂那里收来的银子,一边吹着欢乐的哨子,往老巢走。
忽然,她隐约察觉到身后有焦急的脚步声。
她赶紧将手里的银子,塞进怀里,然后渐渐放慢了脚步。
红拂一味地低头往前跑,竟然撞在了王妈妈的身上。
王妈妈被她这么一撞,身子便不可控制地向前趴去。
王妈妈栽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她怀里的银子,也散落了一地,滚的到处都是。
‘哎呦呦!哪个挨千刀的撞我?’王妈妈在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王妈妈早就跟大姨妈断绝了往来,也就是说,她的年纪已经很大了。
她胸前的肉刘子已经变得干瘪,像秋霜打过的茄子。
所以,她摔倒之后,完全不用担心因为肉刘子太沉重而爬不起来。
走廊里路过的神女,都停下脚步,惊愕地望着王妈妈。
她们的目光里充斥了羡慕与嫉妒。
‘王妈妈,真了不起!摔倒了居然还能站起来。换做是我摔倒了,我肯定爬不起来。’
‘是呀,是呀!王妈妈好棒!’
‘王妈妈好厉害!’
王妈妈自豪地昂起了头,整了整衣服,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路过的神女,对王妈妈的赞美,依然在继续。
大家都在赞美王妈妈。
唯独有一人,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说,‘有什么好吹捧的,不就是个头小嘛!个头小,当然能够爬起来啦!’
众位神女都惊呆了。
天呐,这是谁呀?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这么说王妈妈?
她是活腻歪了嘛?
众位神女皆是齐刷刷地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没有看到说话之人时,众位神女都为说话的那个人感到悲哀。
因为,她说这话得罪了王妈妈,以后肯定不能在楼子里混下去。
可是,等到她们看清说话那人是谁时,她们又不替她感到悲哀了。
因为那人不是别人,而是楼子里的花魁。
花魁的身材很魔鬼,傲视众女,脸蛋也是吹到爆的好。
花魁拥有楼子里海拔最高的高地,被公认为是楼子里的高地之王。
楼子里,这么多神女,唯独只有花魁的客流量是最高的。
每日,她的客流量是一般神女的两倍还要多。
因此,她赚的银子也比一般神女要多的多,当然,为楼子贡献的银子,也多到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