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大鸟同体呈现冰蓝色,所经之处,隐隐有浅白色的雾气升腾。
那只大鸟体形庞大,光身子便有一张双人床那么大。两侧羽翼展开,更是显得硕大无朋。
它的速度并没有多快,在天空中缓缓划行,滑行的时候,口中还不时发出类似乌鸦的‘嘎嘎’的叫声。
我从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飞鸟,今天是头一次见到。第一次见,便被它那巨大无匹的身形惊住了。
我张大了嘴巴,惊愕地望着天空中那只冰蓝色的大鸟。
大鸟似乎注意到我正在望着它,低下头来,冲着我啼鸣一声。
那声音尖锐而高亢,极具穿透性。夜晚的长空,被它这声音瞬间撕裂。
大鸟的啼鸣,将我从呆滞中拉了回来。
我赶紧蹿进身边的庄家苗里,以掩藏自己的行踪。
不过,我这等拙劣的伎俩,始终没能瞒过那只大鸟。
那只大鸟冲我嘶吼一声,便加速朝我扑了过来。
老实说,当时我吓尿了。
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我是真的吓尿了。
这么大一头巨禽,不分青红皂白就往我这边扑过来,别说是我,换做其他任何人,也得吓得尿裤子。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我被吓尿的时候,是站在那儿的。我以前从没尝试过站着撒尿,那天算是头一遭,还别说,站着撒尿还挺爽,至少不会因为尿等待而蹲的两腿发麻。
从那天开始,我便不再蹲着撒尿,而是采用站立的姿势。
虽说站着撒尿拥有种种好处,但对于我而言,坏处也多的很。
比方说,去女厕所解手的时候,被女同胞误认为是个男人,从而被她们兜头扣了一脑袋的大便。
再比方说,由于我特殊的生理构造,导致我站立撒尿的时候,老是尿在腿上。
这就尴尬了,每次上厕所回来,不是脑袋上顶了个屎盆子,就是裤裆里湿漉漉的。
欸,想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真难呀!
不过,好在我IQ高,学习能力特别强,接受新事物的速度也特别快。
没过多久,我便能灵活自如地站着撒尿,而不把尿液滴在腿上了。
那头巨禽振动宽大的双翼,裹挟着强烈的劲风,朝我扑了过来。
即便我掩藏在庄家苗里,也难逃它那双锐利的鹰眼。
它灵眸闪动,似乎一眼就能将我看穿似的。
我在它眼前,毫无私密可言。
我赤条条地暴露在它面前,任由它将我看个通透。
巨禽飞行速度极快,转瞬之间,便已经到了我的身旁。
它巨大的身体,就落在我的头顶。
我吓了一大跳,这么个大家伙,如果将全部的重量落在我脑袋上,岂不是要把我给压死?
即便压不死,也会将我的脖子压断呀!
我惶恐不安地站在那儿,期待巨禽能够高抬贵手。
可是,那头巨禽就像认准了我似的,就落在我的脑袋上,不肯离开。
奇特的是,他虽然落在我的头上,却并没有给我的脖子带来任何压力,我的天灵盖,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负担。
这就奇了怪了,我明明感觉到,它就落在我的头上,怎么感受不到任何重量呢?
我心底的疑惑,更加地强烈。这种强烈的感觉,促使我去一探究竟。
我轻轻抬起头,想要看看脑袋上那头巨禽。
可是,我抬头的时候,那头巨禽也随着我脖子的仰角而改变了方位。
我没有看到那只巨禽,但从我耳边扑闪翅膀的声音可以听的出来,它的确就在我的脑袋上。
后来,我又尝试了几次,可均已失败告终。
最终,我只得妥协。
‘只要它不在我的脑袋上拉屎,只要它不伤害我,那随它去好了。它爱咋滴咋滴?’我这样安慰自己。
噗滋~
一股恶臭在空气里突然弥漫开来。
同时,我的后脖颈也蓦然出现一股温和的暖意。
我伸手摸了摸,居然黏糊糊的,像极了牙膏,又像是浓稠的疙瘩汤。
这到底是啥东西呀,黏糊糊的,还臭了吧唧的!
我将手伸出来,凑在鼻子前闻了闻。
呕~
这恶臭,真是难以想象!
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它的形态,稀不拉几、灰不拉几的,简直就是一坨鸟屎嘛!
‘哎呀,我了个大草!这禽兽居然敢在我脖子里拉屎,真是活腻歪了。’
我在心里将这句话默默重复了好几遍,但是我始终没有将这句话讲出来。
这只巨禽身形那么大,我的身形那么小,从体型方面来看,它绝对会碾压我呀!
说完了体型,再说一说兵种。
巨禽能在天上飞,如果以兵种作为划分依据,那它就是当之无愧的空军。
我是只黄鳝,平时主要生活在淤泥里,算是陆军和海军的共同体。
空军在空中作战,作战方式灵活,机动性也非常强悍。
而我,只能在地上不停地跑来跑去,疲于防备。
两厢对比,我绝对处于完全的劣势。在敌我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形下,我若是与它闹矛盾,岂不是自寻死路?
所以,对于巨禽在我脖子里拉屎这件事,我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终,我原谅了巨禽。
巨禽见它对我的挑衅,取得了阶段性胜利,兴奋地挥舞起翅膀,嘎嘎大叫起来。
它的翅膀一扇,便惊起了一阵飓风。
周围的庄家苗被飓风一刮,纷纷弯下了腰,埋头趴在地面上。
‘真是造孽呀!’我望着那些被吹弯的庄家苗,不由得感叹道。
我这话引来了巨禽的强烈不满。
它的翅膀挥舞的更加快速,引起的飓风也更加强烈。
地上的庄家苗这下全都遭了殃,几无例外,全都死死地贴在地上,再也没有长起来的可能。
‘你他娘想搞事?’
农夫突然冲了过来,气呼呼地喊道。
‘我就是想搞事,你能把我怎么滴?’
农夫的话还没有说完,这句回答便已经传入了农夫的脑海。
‘嗯?谁在说话?谁在说话?’
农夫大惊失色。
此时,在场的只有农夫和我两个人,还有一头巨禽。
我没有说话,农夫也没有说话,那只有这只巨禽在说话了。
天呐,巨禽居然会说话,这是何等的荒谬和无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