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一起坐下来吃?’农夫拍拍身边的位置,笑吟吟地望着我。
他的脸上堆满了笑意,没有一丝伪善的感觉。
我踌躇片刻,终于还是走了上去。
说实话,我也跑了一整天,早就饿坏了。
之前说过,我是不吃马肉的。但现在如果有一块肥美的马肉放在我面前,我还是会忍不住扑上去大快朵颐。
这不是打脸,也不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香定律,而是因为我太踏马饿了。
平时人矫情的很,总是这不吃那不吃,这都是袁隆平的锅。要不是因为他让人们吃的太饱了,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多张刁蛮的嘴?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自己平时也是个矫情的人,吃东西挑三拣四,这吃了会长胖,那吃了要长痘痘。现在饿急了,就不矫情了,见啥吃啥,就算有坨屎在眼前,说不定我饿的再厉害一些,也会当做舌尖上的美味给吃掉。
我在农夫身边坐下,小嘴微张地望着篝火上的野鸡,不由得吞咽了口唾沫。
‘你饿了?’农夫笑吟吟地问。
这不废话嘛,我不饿我坐下来干嘛?难道你以为我坐下来是跟你谈情说爱来啦?
我心里腹诽着,不过,我却没有将此表达出来。我是个成年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还是拎的清的。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不怕你笑话,我还真是饿了!这野鸡可真香呀!’
‘你以为这是野鸡?’农夫哈哈大笑。
我又朝篝火上那些野味看了一眼,狐疑地问,‘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啦!这哪里是野鸡呀,分明就是天上的飞鸟呀!’
‘呀!’
我惊疑地又仔细打量了那些野鸡一眼,它们那么大的个头,怎么可能是飞鸟嘛?
那些飞鸟我见过的呀,顶多就只有巴掌大小,可现在篝火上的那几道野味,每一只都像西瓜一样大呀!
要说它们不是野鸡,打死我我都不相信。
我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农夫,农夫又是哈哈大笑。
这个农夫性格很开朗,总是喜欢哈哈大笑。从我突然出现开始,一直到现在,他始终都是笑呵呵的。
农夫笑着说,‘原来你是纠结这个呀,嗨,这事怪我,怪我没说清楚。
这几只的确是飞鸟不假,它们之所以变得这么大,完全是因为我。’
‘因为你?’
‘对呀,就是因为我呀!’
‘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跟我说说。’我急切地问。
‘那些飞鸟害我跑了这么远,气死我了。我一怒之下,暴揍了它们一顿,于是它们就变成了这样。’农夫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似乎在叙说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
‘它们全都是被你揍成这样的?’
我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眼睛里满是惊恐。
他说话的时候,始终笑盈盈的,没想到他却是如此残暴的一个人。
拳头大小的飞鸟,居然给揍成了西瓜那样大,这得施加了多少拳脚,才会有这样的效果呀!
我不由自主地挪了挪屁股,离农夫远了一些。
我挪动时,动作足够轻柔,以防被他察觉。
可不幸的是,还是被他察觉了。
农夫脸上依旧充斥着笑意,他也跟着往我这边靠了靠。
他靠过来,我便又向一边挪了挪。
然而,他还是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了过来。
我瞪了他一眼,道,‘停,打住!’
农夫笑嘻嘻地望着我,问道,‘怎么了?难道这游戏不好玩?我感觉挺好玩的呀!’
‘咱俩再这么继续下去,那些野味就要烤糊了!’
农夫脸上神情变了几变,叫了一声不好,便朝着篝火上的野味跑去。
没错,就是跑去。
因为我们因为刚才的游戏,已经远离篝火几百米远了。
此刻,篝火远在几百米外,火苗忽闪忽闪地扑腾着,篝火上那些野味,则因为太过遥远,只能看出个大概。
不过,我却是知道,那些野味已经快要烤糊了,因为清爽的夜风中,夹杂着一股浓烈的烧糊的气味。
农夫率先奔了回去,我则紧随其后,也跟着跑了回去。
我实在太饿了,饿的几乎连屎都不会放过,我又岂会让这些香气扑鼻的野味白白烧成灰烬?
几百米的距离,看似遥远,其实也就几秒钟的事。
我们回到篝火旁,将野味从篝火上拿下来,扔在地上,去除了表面的黑灰,便撕扯着开吃起来。
野味不愧是野味,肉质鲜嫩而有弹性,吃起来满嘴流油,那感觉真是太踏马爽了。
‘真好吃!’我满嘴咀嚼着食物,笑着说道。
‘吃东西的时候,不要乱说话。我可不想看到你嘴巴里那些嚼碎的食物!’
农夫白了我一眼。
嗬,这个农民居然还跟我谈餐桌礼仪,真是笑死人了。他吃东西的时候,嘴巴吧唧的震天价响,怎么不说?
现在倒来挑我的刺儿!如果不是他把野味烤的那么好吃,我才懒得跟他废话呢!
现在不是拌嘴的时候,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
而且农夫嚼东西的速度很快,就在我愣神的瞬间,他就吃光了手里的野味,又从篝火上取了一只。
篝火上统共也没多少野味,他又吃那么快,我若不加紧赶上,最后肯定是我吃亏。
所以,我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背过身子,不去看他,同时,嘴巴咀嚼的频率,也大大加快。
很快,我就吃完了手里的野味,然后理所当然地伸手再去拿一只。
可是,我的手刚伸出去,还没触碰到拿诱人的野味,就被一只大手拍在了手背上。
我粉雕玉琢的小手呀,顿时红了一片。
我悲愤地盯着那只大手的主人,怒道,‘你想死呀!’
农夫一边咀嚼着嘴里的美味,一边满不在乎地说,‘我就是死,也要做个饱死鬼!篝火上这些野味,都是我的,你不能再吃了!’
他的语气异常的坚定,似乎不接受任何反驳。
可我偏是要反驳他。
我怒道,‘你凭什么虐待我?凭什么不给我吃饱?’
农夫咬了一口流油的野味,笑道,‘因为这野味是我抓来的,也是我烤的呀!我自然拥有支配它们的权力。我见你是个弱女子,模样也长的俊俏,所以刚才我让你吃了一只。现在剩下的,它们都是我的。你一口也不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