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老哥既然不会薅我的头发,那我也就没必要与他保持距离了。
而且,我毕竟扯了他的头发,让他变成了一个血咕喇的光头。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被我迫害至此的。
我有必要对他进行必要的照顾。
我怀着愧疚的心情,缓缓朝他走了过去。
我在走向他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他的嘴角扯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我的心脏扑通跳了一下,当然,这不是恋爱的扑通扑通跳,而是因为感受到阴谋的气息,而产生的跳动。
他该不会真想薅我头发吧?
我心里这样想着,我停下了脚步,迟疑起来。
可是,这时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近。
我的头发暴露在他的一臂之内。
他倏地起身,身形比鹞鹰还要快,长臂一伸,就死死地攥住了我那视为瑰宝的秀发。
然后,他的胳膊猛地一拽,我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倒向了他。
他的怀抱已经张开,等待我这个猎物的自投罗网。
我头顶传来的阵阵疼痛,让我一阵恶寒。
我感觉自己都要死掉了。
脑袋上的神经细胞这么发达的么?只是拽个头发啊,怎么这这么痛?
我之前拽暴躁老哥的头发的时候,从来没有想到拽头发会这么痛。
现在,自己的头发被人拽着,我才切身体会到,这种痛是多么的彻骨。
我的身子直直地向他的怀里倒下去。
望着他那宽阔的胸怀,我并不认为,他会像一个寻花问柳的大嫖客那样,对我温柔以待。
他的怀抱充斥了恶毒的汁液,仿佛美杜莎有毒的芯子,只要我敢靠近,他就会冷不丁地叮我一口。
我想我当时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在那种突发状况下,任谁的表情,一定都不会太好看。
我只能这样宽慰自己,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呢?难道要在人前展示我的惊惶?
终于,我倒在了他宽阔的怀抱里。
我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敢看他。
我扯了他的头发,让他变成了个秃子。他一定恨极了我。
他一定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
当然,如果他还算个正常男人的话,在这荒郊野地里,在这浩瀚的星空下,他一定会先要了我的身子,让我痛苦一番,然后才弄死我。
相较于被他扯光头发,我更倾向于被他玩死。
起码,这样的死法能够保全我的头发,让我不至于在阴间变成一个秃子。
秃头的女人注定不会好看。
尤其大部分颜值要靠秀发来支撑的女性,被拔光了头发,更不会好看。
就像那个被幽禁在地井里的铁掌莲花裘千尺(罗兰版),年轻时也是一代美人,头发掉光了,不也是妖怪一个?
‘你为什么不肯看我?’
正当我准备大义赴死的时候,暴躁老哥突然开口道。
我依旧闭着眼睛,不敢看他。
嘴里却说,‘你不是要报仇么?你现在可以下手了。只愿你下手的时候轻一点儿,柔一点儿,不要让我感觉到。只要我闭着眼睛不看到你薅我的头发,我的头发就不会消失。’
‘哼,你说的话真奇怪,你看不到你的头发消失,你的头发就没有消失?真是奇怪,可是你的头发已经消失了呀!’
暴躁老哥疑惑地说。
我解释说,‘我只相信我愿意相信的,跟看到的没有一毛钱关系。所以,只要我想看到我的满头秀发,就算你将我也薅成你那样的秃子,我还是那个拥有海藻般秀发的美人!’
暴躁老哥听了我的话,若有所思。
为什么我知道他陷入了沉思呢?因为他薅我头发的手,在听到我的话后,停了下来。
良久,他若有所思地说,‘哦,原来这样也行呀!那如果我希望看到我满头秀发的样子,是不是我的头发就会长回来?’
‘不会!’
我斩钉截铁地说。’
这时候,杨花推了黄善医生一把,道,‘你怎么这么傻呀,你怎么能说不会呢?你要是说不会,他肯定还要薅你头发呀!’
黄善医生讪笑一声,道,‘我不会骗人!’
杨花玩味地瞧着她,道,‘你不会骗人?你少扯淡了,你是个医生呀,医生最会骗人啦,你居然说你不会骗人,你说这话本身就是在骗人呀!’
‘是嘛?’
黄善医生搔搔头,道,‘医生撒谎也是迫不得已呀,比方说你得了绝症,没有几天活头了,医生能直接这样告诉你嘛?他这样说,你估计连几天活头都没有,直接就给吓死了。’
‘说的也是。’杨花表示赞同。
黄善医生接着说,‘我说你,能不能别老是打断我,我的思路都要给你搅和了。
如果你有任何问题,就找个本儿记下来。待会儿等我把故事讲完,你再集中问我。
到时候,我会向你解释的。
偶尅?’
‘偶尅!’杨花表示同意。
黄善医生说道,‘好啦,我接着往下说。
暴躁老哥听完我的回答,有些生气。
他的手又开始用力,我的脑袋又感受到了那股生拉硬拽的疼痛。
‘你竟敢骗我!’
暴躁老哥吼道,‘你刚才跟我说的,也是在糊弄我吧!’
‘我没有。’我不卑不亢地说,‘我并没有糊弄你,只是你这种情况有些特殊。’
‘特殊?怎么个特殊法?’
‘你已经看过你秃头的模样,而且你的光头上全是血迹,这给你的视觉冲击力太强悍了,以至于在你的心底里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所以,即便你认为你的头发没有被我扯掉,你也不会相信。’
我向他解释说。
‘听说头发被强行薅掉的时候,会损坏它的根部,以后再也不会长出头发了。难道我今后就要一辈子秃顶了?’
暴躁老哥情绪很激动,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提高了几个分贝。
‘不要担心,我有办法可以让你的头发长出来。’
‘你有办法?’暴躁老哥抓着我头发的手突然撒开,然后猛地握住了我的肩膀。
他单手晃动这我的肩膀,说,‘快说给我听,那究竟是什么办法?’
他越是急切,我越是不说。
这个时候,我必须吊着他胃口。
因为,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我必须先跟他谈好条件,之后才能将方法告诉他。
‘你倒是说呀!’
他急切地催促道。
‘不急!’我慢悠悠地说。
‘不急?’暴躁老哥猛地一挑眉,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意图,道,‘你想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我满足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