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质被她拥在怀里。
王质几乎喘不过气来。
王质的鼻血一直在不停地流淌。
被王质的鼻血染红。
仿佛一朵盛放的殷红的牡丹,红的令人心颤。
‘你真是讨厌,鼻血溅的人家全是。’
她娇嗔地说。
王质瞪大了眼睛,望着那一抹殷红。
恍惚间,他又想起了她的妻子。
想起了和妻子一起缠绵的洞房花烛夜。
只是,稍有不同的是,眼前这朵牡丹,由于所处位置的不同,而显得更加立体。
王质的眼睛,瞪得溜圆。
王质的眼睛,目光呆滞。
王质呆滞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朵殷红的牡丹上。
王质的鼻血肆无忌惮地流淌。
他突然感觉有些发蒙,脑子好像被抽成了真空。
他感觉很不舒服。
可是,旖旎的温柔乡,却又迫使他无法离去。
他紧紧依靠在她的怀里。
他倾听着她咚咚的心跳声。
他的呼吸,曾有那么一瞬,有过短暂的停滞,只是为了迎合她心跳的拍子。
他以为这就是他想要的幸福。
他以为他轻而易举拥有了她。
可是,他想错了。
他大错而特错。
他伸手去触摸那朵血色的牡丹。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她伸手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她嘤咛着,骂他是个坏东西。
王质有些不解。
为什么她可以肆无忌惮地抚摸他,而他却连碰她一下都不行?
王质问她。
她不答。
王质又将手伸过去。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
她又伸出了纤纤玉手。
她的手虽然纤细,却很有劲儿。
她一巴掌呼在王质的手背上,王质的手背立马浮肿起来。
王质吃痛地哎呦着。
王质吃惊地望着她。
王质喃喃地说,‘我拿你当爱人,你却拿我当练武的靶子!’
她吃吃一笑。
她觑了他一眼,道,‘我也爱你呀!只不过我爱的不是你这个人,而是你鲜美的血液。’
她顿了一下,然后笑问,‘你愿意为了我,献上你的血液么?’
王质闻言一愣。他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同时,他心里也在嘀咕,狐狸精不是只吸取男人的阳气嘛?怎么还要吸人的血?
王质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愿意倒是愿意,只不过我怕疼。’
她拍打着他宽阔的后背,笑道,‘不要紧的,不我不会弄疼你的!’
‘嗯?’
王质满脸的问号。
她笑着从一边抓起一只石桶。
她将石桶放在王质面前。
她指了指那个石桶,道,‘快把你的鼻血滋到石桶里面去。’
王质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才平复了心情。
他不可思议地问道,‘你确定要的是我的鼻血?’
她笑着点点头,玉手朝着王质的脖子,轻轻一搂,便将他的脑袋摁进了石桶里。
王质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心里更是忍不住直骂娘。
这一会儿温柔以待,一会儿又暴力相对,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的,他还真受不了。
他的整颗脑袋,被她塞进石桶里,一点儿缝隙都没留。
没过多久,他便呼吸困难起来。
他双手捧着石桶,两条腿不停地踢踏着,一边踢踏,还一边支支吾吾地叫嚷。
‘放我出去——’
石桶和他的脑袋严丝合缝,他的叫喊声根本就无法清晰地传出来。
外面的人只能听到他呜呜的叫声,却并没有听清他在叫些什么。
两个童子不安地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满是担忧之色。
他们在这石房子里居住了这么多年,外界误闯进来的人也不少,可还不曾有人死在这里。
难道,今天要破这个先例?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银魔死在这里?
虽然王质出言不逊,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但童子也不希望他死在这里。
这座石房子是童子们的天真乐园,他们希望这里一直纯净。既不染指情欲,又不涉嫌杀戮。
一个名叫亚当的童子,率先向女子求情,‘大门姐姐,你就饶了他吧!死在这里,太晦气了。’
另一个名叫夏娃的童子,也跟着附和,‘是呀,是呀!’
大门瞥了他们一眼,笑道,‘他不会死的!’
亚当指着王质,狐疑地问,‘你确定?他的脖子可已经变色了!’
大门低头一瞧,果然,王质的脖子已经没了血色,乌青乌青的。
大门暗骂一声糟糕,要是他死了,他身体里的血可就沾染了死亡的气息。
沾染死亡气息的血液,如果输入到活人的体内,就会让被输血的活人,变成一个活死人。
大门越想越觉得心惊,她连忙伸手把王质从石桶路拽出来。
大门生怕他死掉,刚把他从石桶里拽出来,看也不看,就将嘴唇对上了王质的嘴巴。
大门是个医生,而且是个名医。
她的医术十分精湛,她可以做任何手术,而且,从来都不会失败。
除了做手术她十分在行,其他急救工作,也做的相当出色。
当她看到王质脖子上的铁青时,她便已断定,只有心肺复苏才能拯救他。而且,越快做心肺复苏,患者存活的几率就越大。
所以,她将王质从石桶里捞出来,第一时间便将自己的香唇,贴在了王质的嘴巴上。
大门将一股弥漫着清香气味的空气压入他的胸腔。
亚当和夏娃呀的惊叫一声,一边笑骂大门不要脸,一边用手紧紧捂住了眼睛。
大门冲他们嘻嘻一笑,‘你以为我是在享受?我这是在救人呀!’
亚当笑嘻嘻地喊道,‘那你也救救我呗!’
大门伸手从石桶里沾了一点血,向亚当洒去。
‘等你身体长开了,我就救你!’
大门笑着,又吸了一口气,将嘴巴对上了王质的嘴巴。
王质的嘴巴长的很大。
他渴盼大门的香吻。
大门的香吻,自带一股芬芳。不像自己的妻子,经常会有一股大蒜味。
他烦腻了妻子的唇,却恋上了大门的吻。
经了刚才那甜蜜一吻,王竹更加打定主意,要将大门迎娶回家。
如果她不想跟他一起回家,他留下来做个赘婿也是极好的。
大门意识到异样,猛然睁开了眼睛。
混蛋,难道他已经醒了?
大门心中愤愤不平。
居然他娘的敢占老娘便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大门并没有立即揭穿王质。
大门也没有将香吻从王质嘴巴上拿开。
然后,她猛然咬合。
‘啊!!!’
一声惨呼,忽然自王质口中传出。
十里之内的树林,都为之一振。
扑棱棱——
王质那声惨呼停息不久,屋外的密林里就传来一阵扑打翅膀的声音。
紧接着,透过房顶照射在屋内的那抹阳光,忽然不见。
一片黑压压的阴影,从天而降,将屋外的整片区域,都笼罩成黑夜。
‘喔——’
大门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屋顶那个窟窿。
透过窟窿,可以清晰看到天空中的动静。
此刻,天空被一只只黑色的大鸟覆盖。
这些大鸟平时都居住在密林里。
它们在密林里生存,繁衍。
它们从未从密林里出去过。
现在,它们却集体迁徙,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门走到门外,抬头仰望着天空,笑问,‘鸟兄弟,你们这是怎么啦?不在密林里好好待着,四处瞎晃悠啥呀?’
一只老鸟望了她一眼,道,‘难道你刚才没听到那声惨叫嘛?几十年了,这片密林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惨烈得叫嚎声,想必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们先集体出走几天,避避风头,过几天,等这片林子恢复平静了,我们再回来!’
说着,那只大鸟掉转身子,振翅飞走了。
这只老鸟真是个坏种,不仅相貌长的猥琐,连行为也一样猥琐。
老鸟离开时,撅着屁股,拉了一泡白色的稀屎,好巧不巧,正好砸在大门的G级高地上。
大门气得大骂,‘你真他娘的变态!看老娘不把你弄下来烤了吃。’
嗖——
话音未落,一柄银色的手术刀破空而行,直接刺向那只老鸟。
‘偶买噶!我要死啦!’
那只老鸟惨呼一声,身上已然多了一把银色的手术刀。
刀刃直接穿透了老鸟的脖子,雾蓬蓬的血溅的到处都是。
它惊愕地望着地面上那个女人。
它以为她温柔,它以为她好骑。
可它却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她的身份。
她是个医生。
而且是以做手术为兴趣的外科医生。
她是一匹孤狼。
哲学家也是一匹孤狼。
怪不得她会去救哲学家。
虽然两者都是孤狼,但也有不同。
大门这匹孤狼,背上始终背着一把银色的手术刀。
无论她游历到哪里,她始终都会背着那把银色的手术刀。
当然,她也没游历过多少地方。
她被下了诅咒,她只能在石房子附近活动。
除非有人能够打破这个诅咒。
哲学家也是一匹孤狼,但他背着的却不是银色的手术刀,而是一本厚实的大部头书籍。
无论他仰望哪一片星空,他背后都背着那本厚实的大部头书籍。
那只老鸟没有注意到大门背后那把闪烁着银光的手术刀,所以,它注定要被手术刀穿破脖子。
现在,那只老鸟已经死了。
它临死之前看到的最后画面,就是大门嘴角那抹张狂而魅惑的笑容。
老鸟的尸体和那把银色的手术刀,一起坠向地面。
大门缓缓几步,走到老鸟即将落下的地点。
她举起手中削尖的竹签,静静地等待那只老鸟落地成串。
噗呲——
竹签穿进老鸟尸体的声音。
大门望着手里的鸟串,哼道,‘不管你是什么鸟,有毛也好,没毛也罢,包着皮的也好,没包皮的也罢,都不要在我面前嚣张!落地成串就是你们嚣张的代价。’
大门收拾了老鸟,就进了石房子。
亚当和夏娃看到大门手里的鸟串,馋的直流口水。
他们争着从大门手上抢走鸟串,兀自坐到石凳上,探讨如何才能烤出更好吃的串。
王质还在地上躺着,不停地拿手扇着。
他的舌头耷拉在嘴巴外面,没精打采的,一点儿精气都没有。
大门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戳了戳那没精打采的舌头。
王质又痛的大呼大叫。
他应该是真的疼,因为他的眼角已经溢出了许多眼泪。
大门没好气地打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骂道,‘好啦,不要吵啦!你真踏马烦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可倒好,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我真怀疑你不是个男人。’
王质一脸委屈,他想出言反驳,可是他的舌头断了,他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郁闷的要死,他想通过污言秽语来辱骂大门一顿,以发泄内心的愤怒。
可是,他却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就说不出话来呢?真的好丧呀!这个该死的女人,真的好恶毒!竟然把我咬断了。’
王质暗暗腹诽道。
不过,他应该庆幸只是调戏大门,他用的要是钢铁侠,钢铁侠估计都要被她腰斩了。
王质一想到钢铁侠被腰斩的画面,背后就涌起一股阴森的凉意。
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裤裆,然后不安地望了大门一眼。
大门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心中不禁苦笑,你想的还真美,你究竟有何德何能,让我去咬你!
王质望向大门的目光,突然瞥见大门手中的木棒,便一把扯了过来。
大门不解其意。
王质握着那根木棒,竟然在地上画了起来。
王质的嘴巴不能说话,并不代表他不可以用其他方式来发泄呀!比如说在地上写出来。
王质在地上写写画画,写了又涂,涂了又写。捣鼓了老半天,终于一起之下,全部抹杀!
大门觉得好奇,就问他,‘你这是在做什么?’
王质说,‘我想通过写字来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
大门哦了一声,‘可我看你写的并不像文字呀!’
王质长叹一口气,拍着大腿,懊丧地说,‘真后悔呀!后悔当初上学的时候没好好认字,哪怕当初多给学堂的堂花写几份情书,也不至于现在连字儿都不会写呀!’
王质一边说,一边长叹。他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悲戚的样子。
想来,他是真的在后悔当初没有给堂花写情书。
大门说,‘我识字,你想写啥,说给我听,我给你写下来。’
王质感激地望了她一眼,握着她的手,说,你真是助人为乐呀!你能帮我,那真是太好啦!我现在就把要写的话说给你听!’
接下来,王质便把对大门的抱怨,一五一十地说给大门听。
大门的脸色越来越难堪。起初,她没听出端倪,饶有兴趣地帮他在地上书写。可越是到了后面,越是听出味儿来。她的脸色也越发的难看。
后来,她索性将手中的木棒往地上一扔,指着王质的鼻子骂道,‘あなたの彼の母のどんな意味か?私のに意见を率直に话す,斜めに叱る私をそのような物,兴味深い有するか?’
王质一阵发蒙,听不懂大门叽里咕噜在说什么。
‘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懂你说的话!‘
大门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弯腰成九十度,向他致歉,‘真是抱歉!我刚才实在太愤怒了,一不小心就飙了母语!还请你见谅呀!’
母语?
王质心头更加疑惑了。帝国疆域广阔,各地都有各地的方言,这他也知道。可虽然方言种类繁多,但听起来总有几分相似之处。
可是,她的母语怎么跟其他地方的方言一点都不一样呢?就跟它长期困居孤岛,不与其他地域交流似的。而且,她的母语听起来色色的,好像被荷尔蒙浸润过一样。
王质将自己的疑惑讲给大门听,大门笑笑,坦然道,‘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来自一座孤岛,那里的人民,也像贵邦一样文明守礼。只不过,当地人民相对来说,比较开化。人们之间的交流,普遍趋向于深邃化,和近亲化。’
‘秒懂!’
王质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坏笑。
王质笑了。
大门却不笑了。
大门绷着一张脸。
大门虽然绷着一张脸,却依旧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世界上总有一种女人,嗔怒悲喜之间,无不魅力四射,令人跃跃欲上。
大门绷着脸,问道,‘我且问你,你刚才为何要那样对我?有话你直接当面跟我说不就好了?为何还要让我在地上写出来?你觉得这样侮辱我很好玩是吗?你难道就不怕我把你的钢铁侠腰斩,让你以后再也不能到处耍流氓?’
王质一听,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他哭丧着脸,说,‘我冤枉呀!我那样做也是迫不得已呀!我本来是想直接骂你一顿来泄愤的,可我舌头已经断了,不能说话了。只好用木棒在地上写写画画,来发泄对你的不满!’
说到这里,王质扭头望了大门一眼,生怕她情绪崩塌,突然一个饿虎扑食,将钢铁侠嚼吧嚼吧吞掉。
可是,当他扭头看向大门时,却惊讶地发现,她正用歧视沙比的眼神望着他。
‘你瞅啥?’
王质不安地问。
‘沙比!’
大门嚣张地说。
王质:‘……’
王质被人骂了沙比,心里很不爽,他暗自思索着,如何才能将这个仇报了,以雪耻辱。
不过,报仇之前,他必须要搞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大门骂他是个沙比。
王质问道,‘你凭什么说我是沙比?’
大门笑着反问道,‘我说你是沙比,难道还需要理由么?’
王质哼道,‘当然需要。你要是有理有据,你说我是沙比,那我就认了。可如果你无凭无据,却仍骂我是沙比,我一定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