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后奶奶迫切想知道真相,那我索性就跟她摊牌。
我对她说,‘你平日里跟别人相处的很融洽,你那么美,即便你跟别人有龃龉,别人也会看在你惊为天人的美貌上,选择与你和好。所以,你分析说不会有人来杀你,这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却不完全对。因为今天半夜之前,确实会有一个人来杀你,让你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你后奶奶急得都要哭了。她啜泣着问,‘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是不是你在故意说谎话骗我?’
我拍掌叫好,‘你猜的很对,的确是我说谎话骗你!但是,关于你死亡的这件事,我绝对没有撒谎,你肯定会死的,可能是在半夜之前,也有可能是半夜之后!不管你何时死,你总归是在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前死掉。’
‘你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她再一次问道。
听得出来,她的情绪很激动,很浮躁。她想找种方式来泄压。后来,她选择了一般女人都会使用的方法,那就是扯着嗓子尖叫。
她扯着嗓子尖叫道,‘你今天必须跟我说清楚,不然我真要去报官了!我不能让你开口,但是那些官爷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我一想起官老爷的那些法子,身体就忍不住发怵。那些官老爷都不是人,他们高高坐在高堂之上,丝毫不体恤百姓的疾苦,只会为那些疏通过关系的人提供庇护,然后将没权没势的无辜百姓狠狠碾踏。
如果我和你后奶奶对簿公堂,以她的姿色,官老爷绝对会袒护她,把她当做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然后对我冷语相向,甚至还要给我动私行,逼我认供。
一想起官老爷那些恐怖的法子,我就浑身不舒坦,仿佛一脚已经踏入了黄泉。
我对她说,‘你也不必报官,官兵来了,他们也不会帮你!因为你长的实在太丑了!’
我不遗余力地打击她的自信,让她逐渐走向崩溃的边缘。
可是,她的意志力之坚强,是我远远无法想象的。
她说,‘我长的丑又没有犯法!难道这也可以成为我被弄死的理由?’
我对她说,‘如果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长得丑确实可以作为杀害你的动机。我的眼睛一向只看美女,现在忽然之间多出一个丑八怪,我看了它,自然要产生呕吐。为了我不再呕吐,为了我的眼睛得到净化,我必须把你弄死!’
你后奶奶惊呆了,她断断续续地对我说,‘想要弄死我的人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我说,‘理由倒是有一个。那就是,你刚才说过的话极大地羞辱了我爹的自尊心,当然,也伤害了我的自尊心,你在我心目中那仅存的位子,荡然无存。我必须要弄死你,才能把我爹的面子找回来。’
你后奶奶陷入一阵痛苦之中,她的面容开始扭曲,眼色变得犀利,而且其中夹杂一些凶狠之色。
我知道她要做什么,她一定是想先下手为强,先把我ko了,这样她就可以保住她的狗命了。
她的想法很好,只是不怎么成熟。如果换做别人,她一定能抢到先机,可是她遇到的人偏偏是我,那就不好意思了。我根本不可能给她弄死我的机会。
就在我发现她面容里的凶狠之色时,我全身的肌肉紧绷起来,硬的像块石头。我已经做好了迎接战斗的准备。只要你后奶奶发动突然袭击,我就能一指封喉,让她瞬间毙命。
我等了很久,也没有瞧见她发动突袭。我又瞧了她一眼,她脸上的凶狠之色居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痛苦。
我列文虎克的眼睛,立马从她细微的表情里,读出她的不忍心。
没错,她不忍心伤害我,她不忍将我送入地府。
她没了伤害我的念头,我也就解除了武装。我走到她跟前,拍着她的肩膀说,‘你有么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你后奶奶答非所问,她说,‘你想杀我就杀我吧,只要能让你开心,我死也无所谓。反正我的心早就已经在你那里,即便你用刀子捅进我的心脏,也不会让我心痛,真正心痛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她又在撩拨我了!咦——真是个讨厌的婆娘!
我在心口上轻轻锤了一拳,笑道,‘我的心脏只有一颗,但他却不是你的。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你把我逼急了,我照样杀你!’
‘要是逼不急呢?’
‘逼不急,那就等逼急了,再弄死你!’
‘你今天非弄死我不可?’
我望着她活泼的身影,沉重地点点头,“对的,今天我非弄死你不可。这些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你也不要埋怨我捅你心口,我也是迫不得已!”
‘好吧,既然你执意要弄死我,我也只好从命了。能够死在你手里,我这辈子也就算知足了!’你后奶奶说完,眼角滑落一滴眼泪。
这小小的一颗眼泪,却汇聚了许多的情绪。有对命运不公的抱怨,也有对我的喜爱。
她紧紧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我将明亮的匕首,捅进她的心窝。
她等了许久,也不见我动手,就睁开眼来,泪光在她的睫毛上打转,在金色的阳光里闪闪发光。
她惊疑地望着我,一双扑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它问我,‘为什么不杀我?难道你心软下不了手?’
我只能实话实说——我确实下不了手。她这么美丽的女人,如果杀了真的太可惜了。更何况,你爷爷已经病入膏肓,估计也没几天活头了,你后奶奶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也在情理之中。我不能仅仅因为她骑驴找马,就将她杀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些一边努力工作,一边又千方百计四处投简历想要跳槽的人,早就被捅死几百次了。
所以,我选择了放弃。我决定饶她一命,但是饶她一命也有个条件,那就是在你爷爷最后的这段日子里,她必须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心寒。
你后奶奶含着泪,答应下来。她跪在我的膝前,抱着我的大腿,泪雨连连地说,‘你真是个好人,爱恨分明,不错杀一个好人。’
她说话真是不要脸,她应该不能算是个好人吧?至少在我看来,她离成为一个守妇道的好人,还差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