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碧说,“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是要等线条原谅了你们,你们才肯起来是不是?但是线条实在太伤心了,没有点儿诚意,她很难原谅你们。”
仆从听老碧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有别的门路,来求得线条的原谅。
当即纷纷抬起头来,满含希冀地问道,“老爷,可有捷径妙法?”
老碧点点头,笑道,“有倒是有,只不过需要你们破费一点儿!”
仆从如同在黑暗里寻到了一线光明,急道,“还请老爷明示。我们伤了人,有错在先,出点血也是应该的。”
老碧笑道,“这可不是出一点儿血就能解决问题的呀!至少得出一盆子血才行!”
仆从一愣,他们显然没有料到老碧会这么说,但是只要能够求得受害家属的谅解,多出点儿血就多出点儿吧!
他们咬咬牙,问道,“老爷,你就明说个数吧,我们理亏,没啥好争执的,您说给多少就给多少,我们都听您的。”
“你们果真都听我的?”老碧再次确认道。
“老爷您就说吧!我们都听您的!”仆人们郑重地点头说道。
老碧等的就是仆从的这句话,有了他们这句话打底,他就没啥顾虑了,直截了当地说,“天下之大,没有谁是不爱财的。尤其女人,更是嗜钱如命。你们应交的罚款都甭交了,统统交给线条,让她给9527养病用。你们说,可不可以?”
“十两银子都给她?”有仆从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嫌少?”老碧眉挑眼斜,那表情比街头恶霸好不了多少。
那仆从看了他一眼,当即吓得浑身哆嗦。
他不是被老碧的怒颜吓的,而是被老碧说的那句“嫌少”吓的。我滴亲娘欸,十两银子已经够要他们的命了,再多加点儿,岂不是要逼他们跳粪坑自杀?
他连连摇头,频率奇快,比走街串巷的卖货郎的拨浪鼓还快。
“十两就十两,这是我们欠她的,给她我们心甘情愿。”那仆从咬咬牙坚定地说。
人都是从众心理,你买这个东西,他买这个东西,我也买这个东西,那大家伙儿就会认为,这个东西一定是个好东西,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买!所以,跟风买的人就越来越多。
仆从们也是一样,他们未必都心甘情愿掏这十两银子,但是那么多人都掏了,极少数人不掏,那不是显得不合群嚒?所以,大家都很爽快的答应了。
老碧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些喜笑颜开的仆从,心里暗暗骂了句,“沙比!”
又对线条说,“线条,你对我的处置方法满不满意?不满意的话……”
“满意满意,老爷真是包青天在世呀!即便天大的疑难案子,到了老爷手里,也会迎刃而解。”
线条不等老碧说完,就几句美言拍在老碧身上。老碧听的浑身舒泰,心情大好。
“既然满意,那就发个话,让他们都起来吧!这些家丁都是老实人,你不发话,他们可不敢起来!”老碧笑呵呵地说。
“他们不是怕我,而是怕自己良心不安吧!9527那么好一人,居然被他们……”
线条又开始无休无止地巴拉巴拉,老碧听得莫名心烦,这小丫头片子现在就这么能唠叨,等七老八十,走不动路了,还不整天坐太阳下念经啊!
这么一想,老碧反而觉得庆幸起来。庆幸线条没有答应他填房的要求。要是真给他填了房,别看现在可以旖旎春光,等老了以后,耳朵估计都能被唠叨出茧子。
嗨,总之非常幸运就是了!
“好啦,你只要对他们说一句我原谅你了,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必再提。”老碧断然打断线条的巴拉巴拉。
线条像吃了一记闷棍,所有的抱怨,所有的牢骚,都被憋在心底,不得发泄。
她郁闷死了,胸中有话说不出的感觉真不好受,就跟蹲在厕所里拉屎,酝酿了半天,终于有了屎意的时候,突然被人从厕所里赶出来一样。
但是,看在雪花花的银子的份儿上,这口恶气,她忍了!
线条让那些人起来,那些人就像兵营里训练有素的士兵,齐刷刷地从地上爬起来,满面春风地望着线条。
囧囧发亮的眸子里,竟满是感激之情。仿佛线条是个威严的女王,而他们则是犯了死罪的囚徒,女王母仪天下,慈悲佑世,大赦天下,将十恶不赦的他们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此刻,他们眸子里所蕴含的感激之情,丝毫不亚于那些被特赦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