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脚步,我看着镜子里无数的虚影,默默退回屋内,关上了房门。
“风险太大了。”就算有命鬼保护,我也没信心能够完好无损的逃出迷宫。
在狭窄的屋内焦急徘徊,这个时候不能冲动,我拿着阴间秀场手机和直播间里的弹幕大神交流,可是谁都没有好的提议,大部分水友也都处于懵逼的状态。
衣角被扯动,我扭头看去,那个身穿红裙的小女孩正站在木箱当中。
她指了指木质宝箱下方,示意我将其推开。
“箱子下面藏有东西?”我取出铁钳敲了敲木箱箱底:“空的?”
木箱四角被钉在地上,我费了好大劲才将钉子拔出,然后推动木箱,一条看不见底的幽深密道出现在眼前。
我用手电筒向内照射,潮湿的墙壁上,长着青苔,腐朽的木质楼梯摇摇欲坠。
箱子推开,女孩率先向里面走去,我心存疑虑紧随她身后。
踩着嘎吱嘎吱的楼梯,我仿佛又回到了鬼屋当中,阴寒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涌来,地洞里的平均温度要比外面低上很多。
女孩在前面领路,我让命鬼断后,漆黑的头发攀附在通道的墙壁上,仔细检查着每一寸地方。
“迷宫设计者能够避开监控杀人藏尸,迷宫里存在密道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不知道这密道会通往什么地方,一直走下去是不是就会和幕后之人相遇?”
想到这里我放缓了脚步,尽量避免发出声音。
地底下一点亮光没有,等我走到楼梯尽头,面前是一个堆放了各种杂物的房间。
光线照射,里面数量最多的就是未完工的人偶,走到近处随手拿起几个观看,塑胶的实体娃娃,外面裹着一层皮,至于里面……
“石膏?”闻着石膏那种特别的味道,我心里好奇,抬手将其摔在地上。
紧接着让我倒吸一口凉气的事情出现了,外面包裹的塑胶、石膏震碎后,露出了里面已经风干很久的尸体。
完全变质,看不出人体肌肉的构成,颜色呈现出一种紫黑色,血管全部堵塞,非常的恐怖。
“将活人杀害后放入石膏凝固,然后再裹上一层塑胶充当人偶?”我被凶手丧心病狂的藏尸手法惊出一身冷汗,这方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制作工序非常复杂,凶手至少要在尸体旁边呆上三至四个星期才行。
我看着一屋子的人偶,挥动铁钳,又砸碎了其中几具。
眼前的画面虽不血腥,但是却比那些血淋淋的凶杀案更加让人感到惊悚。
到处都是残缺的人偶,每一具丑陋的玩具里面实际上都包藏着一条鲜活的生命。
屋子不大,基本上都被人偶占满。
女孩走在我的前面,没过几步远,她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女孩怔怔呆立在原地,她抬起满是伤痕的手伸向墙角。
在一堆残缺的玩具下面压着一具和女孩身形差不多的人偶,这人偶身上挂着被撕扯开的,碎成丝缕的红色布条,隐约能看出那应该是从一套红色连衣裙上硬生生扯下来的。
我将周围的人偶搬开,单单将这一具拖拽了出来。
“红色布料,手感和鬼屋里捡到的红裙子一样,难道这具人偶里藏着的就是女孩的尸体?”我打量着手里的玩偶,眉目之间确实有几分女孩的样子,我不忍心当着她的面砸碎人偶,也不想去论证这个女性玩偶里藏着的究竟是谁。
“我们走吧。”我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几乎赤条条的人偶披上,然后将她放回原位:“你放心,我一定会抓住凶手,给你们一个交代!”
继续向前走,穿过一道铁门外面的空气中飘散来难闻的味道,好像是在炼油,又好像是生蜡的味道。
用手电筒照射,光束之下几台尘封的机器将五年前的地狱场景重现出来。
地底下是一个加工生物蜡的小型作坊,何为生蜡,简单说就是提取生物脂肪做成的蜡。
“机器上落满灰尘,开关处都生出了蜘蛛网,这些东西已经好久没有启动过了。”
迷宫下面出现一个小型制蜡工厂,对我来说是意外发现,在女孩和命鬼的陪同下,我没有急着离开,而是从每一台机器旁边走过,在脑海里清楚还原了他们当初魔鬼般的行径。
我记得乐园里好像有个蜡像馆,当初我还疑惑过,为什么游乐园里会特别修建一座蜡像馆,那种过时的展览厅跟这座象征欢乐的主题乐园完全不搭。现在一切都明白了,这座蜡像馆其实并不是供活人参观的,只是为了给尸体提供一个去处。
想到这一点,我更加觉得幕后之人心理变态到了极点,他不仅喜欢杀人折磨宣泄自己的快感,还要把那些被自己杀死的无辜者做成作品,让游客参观。
估计当游客们在蜡像旁边毫无察觉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时候,凶手就躲在门口默默的注视,他在享受这种特别的刺激,也在审视挑选自己的下一个猎物。
从机器中间穿过,地下室里空气混浊,怪味弥漫着。
我向前走去,两边的过道上放着一架架可以移动的梯子,我尝试着顺着梯子向上攀爬,爬到顶部,头顶对应的天花板是可以打开的,外面正好对应着迷宫的各个监控死角。
“设计的巧夺天工,凶手是个人才,只可惜没走正道,将这份天赋全部用在了犯罪上。”
迷宫进去就会被镜鬼攻击,我只好另寻出路,一直走到了通道尽头。
在分叉路口,我看到了一个单独的隔间,房门没有上锁,虚掩着。
“门锁上没有灰尘,这屋子在我来之前被人光顾过。”
推门进入,不大的隔间里墙壁全部被布匹遮挡,靠墙的位置摆着一张满是涂鸦的手工桌子,在桌子上还扔着几个被拽掉眼睛鼻子的布娃娃。
“跟鬼屋里的布娃娃模样类似。”
我随手拿起一个观看,这些布娃娃原本的脸都被撕扯掉,有人用水笔又给它们画上了其他人的脸。
有些布娃娃的脸只画到了一半,还有很多则是脸被笔尖穿透,似乎给它们画脸之人脾气非常暴躁,故意用这些布娃娃来发泄。
“早在鬼屋时我就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些布娃娃的五官都会被撕扯掉,然后画上别人的表情,现在看来应该另有隐情。”我将一个被笔尖穿透脸颊的布娃娃拿到眼前,拔出水笔,笔是很普通的笔,但是我在布娃娃的身体里看到了不普通的东西。
“头发?”我从布娃娃破开的脸里拿出一团女人的头发,对比布娃娃脸上水笔勾画的轮廓,这布娃娃山画的好像也是一张女人的脸。
隐隐的我好似抓住了什么,拆开了桌上的其他几个布娃娃,其中大多布娃娃里都藏着头发,或长或短,还有的藏着指甲,更有一个里面藏着半截断指。
“布娃娃里藏着活人身上的东西,这怎么感觉有些像是降头术?”我盯着那一张张画在布娃娃上表情各异的脸,忽然想到了迷宫里好似无穷无尽的镜鬼:“鬼物不可能是无缘无故产生的,难道每一个镜鬼就对应一个这样的布娃娃吗?”
我想起了李曼曼,又想起了红衣女孩放在楼梯上脸颊有颗痣的布娃娃。
“看来这东西应该就是控制镜鬼的媒介了。”布娃娃上用水笔勾画的脸栩栩如生,就好像是比着死者画出来的一样,颇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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