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月别院的某个院子里,一名掌事匆匆进屋,朝里头整理账册的主人道,“庄主,查清楚了,是裴家二小姐裴碧生假扮成其姐裴芳菲,去求见凤阳世子,原本凤阳世子不想见她,可裴碧生称她有法子令西凉撤兵,估计是凤阳世子心动了,便请她进屋,之后凤阳世子就中了招。”
朝月清听了冷哼,“又是这种肮脏伎俩,想当年,裴玉就是用这种法子算计了寻音公子,想不到她的女儿又用同样的法子算计凤阳世子,真是有什么的母亲,就有什么的女儿,上梁不正下梁歪。”
骂完,他不知想到什么,莫名一笑,“唉,咱们也比她们好不到哪去,大哥就不说二哥了,那凤阳世子如何了?”
掌事回道,“不太好,守在那边的人回话说,裴碧生用的是最烈的合情香,凤阳世子在院里整整泡了一个时辰的冷水,出来时,已人事不醒,期间还吐了几次血。”
朝月清哦了声,手里的笔头敲了敲下巴。
“想必是动用内力了,这合情香,最忌用内力强行压制,越压制,药性越强,这种天,泡冷天,还一个时辰,怕不得得废。”
“那咱们的计划……”
“无妨,废了他也还是凤阳世子,未来的凤阳王,不会影响咱们的计划,你去看着,等他醒了,把人叫过来一趟。”
掌事道了声是,人退出屋子,朝月清依旧埋头整理那些账册。
而另一边,算计凤阳世子失败,又担心会出事的裴碧生,一番天人较量后,还是决定去找她姐坦白,想着反正她姐一向疼她,肯定会帮她善后。
可裴芳菲这会不在别院,等知道这件事时,已是次日。
这一天一夜,凤阳世子都在昏睡,次日才醒来,他原本受了颇重的内伤,后又被秦珍用内力震伤,算是雪上加霜。
秦珍给他用了药,才使得凤阳世子安心的睡到第二日,醒来时,他只觉浑身轻松,不仅体内真气充盈,一直修炼的舞阳神功第八重境界也隐有松动。
凤阳世子疑惑极了,似他昨天那种情况,就算挺过去,事后怎么也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个月,怎么会,一觉睡醒,一点内伤都没有不说,内力还涨了,境界也松了,这未免太奇怪了。
彼时,秦珍在侧,尽管昨晚她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这会她人瞧着也非常镇定,但还是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目光只虚虚落在对方的肩膀处。
似知晓他疑惑,她解释道,“是我给世子哥哥服了药,这药是在南昭都城一家药铺买的,是解毒疗伤的奇药。”
“奇药?”
“嗯,一开始没给世子哥哥服用,是以为不严重,另外,这药似乎有个弊端,我也不敢轻易拿出来给世子哥哥服用。”
凤阳世子闻言,温声问,“什么弊端?”
“我也只是怀疑,”秦珍用不确定地语气道,“也许,可能,服用这药后,会让人对迷香之类的药变得毫无抵抗力。”
凤阳世子听后,瞥了眼秦珍的随身小包,“你身上是不是带了迷香,给我来一点,我验证一下。”
秦珍一愣,手捂住随身小包,“世子哥哥如何知道的?”
凤阳世子轻笑,头摇了摇,他本是生得极好看的,一笑真是满室生辉,摇头的动作令他额角的头发掉下来一缕,他随手往后勾了勾,那动作,他做出来,竟丝毫不女气,相反,还好看极了。
秦珍看傻了,直到额头一痛。
“又发呆,”凤阳世子收回手,掀开被子起身下床穿衣,边道,“你第一日来,我就闻到你身上有静海花的味道,虽淡,我却一下就闻出来了,按说我不应该闻出来,除非你最近经常接触它。”
“静海花?”
“是啊,迷香的原料大部分来源于静海花,静海花香气极淡,非常特殊,也不容易留下味道,除非经常接触。”
凤阳世子系着衣袍带子,头也不抬地问,“你是不是吃过那奇药,所以拿自己试药,想消除那药留下的弊端?”
秦珍神思不属地点点头,点完,发现他看不见,又出声说了句是。
“思路是对的,只是这效果不一定能达到你的预期,要我说,若想彻底绝了这个后患,你不如好好提升功力,若你能突破现在的后天之境,进入先天,别说迷药,便是一般的毒药,都不能耐你何。”
秦珍怔了怔,突破后天进入先天?那先天是个什么样的境界?又该如何突破?
想着,她便问了出来。
“你跟我来,”凤阳世子已穿戴整齐,他理了理衣袖,大步出了内室,秦珍跟上去,两人站在厅中。
“瞧着。”凤阳世子说着,运起真气,聚气于手,缓缓推出,然后,神奇地一幕发生了,秦珍只见厅中的那张八仙桌,随着他抬手,轻轻巧巧地就离开了地面。
凤阳世子手指开始凌空划圈,那张八仙桌也在半空中转起圈,而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后面八仙桌转得只剩残影了,可凤阳世子手一停,八仙桌也立时停下。
他放下八仙桌,又用屋里的花瓶矮几和茶杯演示了一番,完了问秦珍懂没懂。
秦珍表示懂了,先天之境,总结起来就四个字,真气外放,隔空御物,但是,要怎么才能做到呢。
凤阳世子绝对是合格的老师,对秦珍有问必答,又极有耐心,厉害的师傅加上聪明的徒弟,不到半个时辰,秦珍就摸到了门,但因为她还没到那个境界,虽能令真气外放,却始终御不起物。
她也不急,准备等晚上,一个人好好练。
两人还没吃早膳,秦珍去膳堂取早膳,吃完不久,别院一名掌事过来,在门外传话,说庄主有请。
隔着门,凤阳世子说稍等,他朝秦珍使了个眼色,让她守着门,他则起身去内室。
出来时,他已另换了一身浅色衣袍,脸不知如何弄的,苍白又憔悴,唇上不见一丝血色,眼底泛青,连胡渣都冒出来。
为了装得更像,他还披了件厚厚的狐裘在身上。
确定没问题了,他肩膀耷拉下来,手抵着嘴角轻咳了两声,另一只朝秦珍伸着,有气无力道,“珍珍,扶我去见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