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顾先生背手望着兄妹俩,王府的那位武先生也在,二人先生一坐一站。
两位先生皆是久经世事的人,被那洞悉人心的视线瞅着,秦珍摸了摸鼻子,浑身不自在的很。
二朗上前一步,“先生,并没发生什么事,学生和妹妹想回村一趟,故才请假一天。”
“一天够吗?”武先生突然问。
二郎缩了缩脖子,想说不够,那回村的借口就站不住脚,面对师长,说慌令他心虚得慌。
顾先生瞥了眼心虚的兄妹俩,淡声道,“还不从实说来。”
二郎垂头不语,妹妹得罪的青平公主,现在又跳出来个定侯府二公子,弟弟是先生的关门弟子,他不想把先生牵扯进来,还是他们兄妹自已解决便好。
“丫头,你来说,”顾先生定定地瞅着秦珍,“若不说,你二人今日就留在学馆让武先生指点武功。”
二郎急得出声,“这不成。”
顾先生,“为何不成?”
二郎语塞。
秦珍暗叹,拱了拱手,“先生,还是我来说吧。”
她将自已惹了青平公主前前后后的事如盘吐露,又将昨夜自已欲杀季俊,而季俊趁机抓走五郎和善之的事道出。
顾先生与武先生十分震惊,顾先生气得直拍桌子,“简直胡闹,发生如此重大的事,你们居然还敢瞒着,老夫不知骂你们无知夸你们无畏。”
武先生倏地起身,“顾先生,这会也不是责怪的时候,咱们还是想想法子,如何将五郎与善之救出来。”
“唉,你们这群孩子啊,”顾先生怜惜秦家兄妹的遭遇,转头痛斥青平,“堂堂天家公主,气量如此狭小,你几次三番救她,她竟恩将仇报,无聇。”
武先生抚额,现在是骂人的时候吗。
“顾先生,我回王府请世子帮忙派出铁甲军,应该很快就找出五郎和善之的下落。”
顾先生忙拱手,“有劳武先生了。”
目送武先生离开,顾南生急得直踱步,他是个文弱书生,一直隐于柳林镇,虽有薄名,若真遇上事,也只有干着急的份。
秦珍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不过是多个人担心而已,她故意隐了布条的事没说。
递了个眼神给哥哥,她对顾南生说,“先生,良之和孝之出去打探消息了,我也不能干等着,哥哥会守在家里等大家的消息。”
“好好,你注意安全,那季俊即是冲着你来,定会以五郎与善之为诱饵,引你上勾,你切不可私自行动,省得着了他的道。”
“我知道。”
秦珍转身离开,二郎也冲顾南生拱手,“先生,我也先回去了。”
顾南生追到门口,“若有消息速来告诉老夫。”
二郎边跑边回头,“知道了先生。”
秦珍欲去城外十里坡赴约,碰到急冲冲来找她的风纯,他拉了她就跑。
“好消息,那个混蛋真是大胆,他去了凤王府,阿回正拖着他,珍珍,等会他从王府出来,我负责搞定他身边的侍卫,你趁机找将他劫了,弄到无人的地方,有他在手,不怕救不出你弟弟。”
秦珍大喜,“好,我带他到哪里好呢,城外那处断崖如何,离十里坡不远。”
“十里坡?”
秦珍把手里的布条递给他看,“他倒是两不耽误,堂而皇之的现身王府,是笃定我会去城北赴约。”
风纯扫了眼布条上的字冷笑,“像他老子,也好,你就教教他如何做人,我打发他侍卫后就赶去十里坡,放心,没抓到你,五郎他们不会有事的。”
“最好如此。”
秦珍心里很沉重,她不知道季俊抓到善之和五郎会如何。
也许已经……
不,她甩了甩头,善之和五郎一定没事的。
两人赶到王府外,那头凤阳世子见时间差不多起身送客,以他的身份,特意挤出时间见季俊,已是极给对方颜面。
管家将季俊送出府外,风纯见他出来,同秦珍相视一眼,两人分开行动。
身形单薄瘦弱的季俊确实符合文弱公子的称号,眉目清秀,温文尔雅,一身玉白衣袍衬得周身气质翩翩,
这样一个男子,哪里瞧得出来他前两天才命人一把火要了十四条人命。
浑身都叫嚣着贵气的公子行走于路上,总是令路人侧目,他身后只带了两名侍卫。
风纯与秦珍一前一后,直跟到偏僻的路段才动手,风纯蒙着面突然现身,两名侍卫将季俊护在身后。
秦珍却趁风纯与两侍卫交手时,悄然现身,点了季俊的穴道拖了就跑,等侍卫回头,才发现上当,而风纯却收手离开。
侍卫不能杀,还要留着他们回去报信。
断崖,秦珍将季俊绑在树上,解了他的穴,季俊睁开眼,瞳孔猛地缩了下。
秦珍拍拍手,双手环胸的站在他面前,“瞧你这反应,想必是知道我是谁。”
季俊心里一沉,“秦珍!”
嗬,不打自招。
“是我,”秦珍自袖中取出一柄短刀,这刀是她随手买的,本是用来杀鱼的。
她吹了吹刀刃,在季俊胸前比划,想着到底刺哪里好,能让人痛,血流得少,还不会死得太快的部位。
上辈子异兽杀得多,丧尸更是不计其数,当然,人也不少,那时候都是讲究个快准狠,一刀下去,抹脖子完事。
扎不死人的手法,头一回做,还挺难的。
季俊望着胸口雪亮的刀刃,冷汗爬上后背,他终是低估了这个丫头,也是,青平都忌惮的人,怎会是简单的角色。
他咽了口口水,手拼命的想挣脱绳索,“你想干什么,别忘了,你兄弟还在我手上。”
“是啊,若我兄弟还在你手上,我早就结果了你,哪能容你多活这一时半刻。”
秦珍好像终于选好了该刺哪,当刀一点点靠近皮肉的时候,季俊说话都哆嗦了,“住手,你,你可知道我父亲是谁,敢伤我,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好怕哟。”
秦珍做了个鬼脸,表情一派天真,下手却毫不手软,手上一用力,刀已刺入对方肋下。
“啊——”季俊惨叫出声,五官痛得扭曲。
“你说说你,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和青平那个女人掺合一起,青平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卖力,嗯。”
季俊心中一寒,目光狰狞地瞪着秦珍,“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面色凶狠的季俊,其实他怕了,害怕自已就这么死去。
他还没将季秀从世子的位上拉下来,还没做上定国侯,他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