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丢了,吴氏一口咬定是杂物间里捡的,秋儿跪在门外,一脸委屈却咬着唇低眉顺眼,一个劲地掉眼泪。
对比吴氏的耍横撒泼,秦家人明显更相信秋儿,吴氏嘴都说干了,秦家人就是不相信。
闹了半天,吴氏也累了,说什么公爹都不信,她摊在地上,悔断了肠子,一时贪心,造成这种后果,心里又怕又急,生怕公爹让相公休了她,没办法,她扯开嗓子嚎,只是没人理她。
秦小宝秦贵仁在家待了两天,家里人就闹了两天,心里烦透了,便找借口要回学院。
他们并不担心银子的事,有父亲(祖父)在,银子一定会找回来,到此时,他二人也认定是吴氏偷的,吴氏真是浑身是嘴说不清。
家里有了银子,秦小宝和秦贵仁伸手要银子,秦老爷子不舍的拿出银子,小儿子和大孙子都是要考试,他不能厚此薄彼,便一人给了四十两,缺的银子,他会尽量凑齐。
秦家什么情况,秦小宝和秦贵仁心里清楚,秦贵仁四十两银子够他使了,补齐欠学堂的束修,请同窗吃饭,打点一下先生足够。
秦小宝拿着四十两银子,走不能走,留又不想留,四十两银钱,弥补他闯的祸事只够零头,对方说了,十天之内,不能凑齐银子,就到学院告他,要是那样,他就完了。
都怪他喝酒误会,调戏了不该调戏的人,惹下大祸。
秦小宝躲在房里长吁长叹,愁眉苦脸。
他不走,秦贵仁也不走,他心里有自己的小算计,祖父一向偏疼小叔,若是他先走,袓父私下里再塞银子给小叔,他就亏大了。他要在家里看着,不能让小叔多拿银子。
大家一样读书,一起参加县试,凭什么小叔就得多拿家里银钱。袓父手里存有余钱,他照样也能多要些,去结交官家子弟也是好的。
秦贵仁装模做样的拿了本书坐到自己的屋子里,同秦老爷说好,他要等小叔一起上学。
秦珍三兄妹回来时,大堂里吴氏哭得声嘶力竭,秦王氏尖着嗓子骂吴氏,满院子都能听到。
幸好邻里住得远,不然,秦家又会成为村民口中茶余饭后的笑柄。
“咱们找个地待会,天黑了再回。”
家里人都在,又闹成这样,她买了许多东西,叫他们看见,徒惹是非。
秦珍打算在外面窝到天黑,可五郎这里出了状况,他一个小人儿,走了几十里路,早累坏了,看到家门,小家伙嚷着要睡觉。
“不行,再支持一会子,不然,篓子里的包子小心秋美她们抢走,明天你还想不想吃肉包子。”二郎威胁说。
五郎看看背篓,又想想家里凶凶的堂姐,一时拿不定主意,可他真的好困,腿还痛。
秦珍看看弟弟,再一想秦家一家子,狠狠心,拖着五郎就走,嘴里哄起弟弟,“五郎听话,哥哥姐姐要去山里办点事,不然单放你在家,等会到了山里,给你找地睡行不,还给你烤鱼吃。”
还是烤鱼的魅力大,五郎一听到有烤鱼,顿时来了精神。
“咱们去山里抓鱼去,明天拿到集市卖,肯定能换不少钱。”
今天几条鱼换了一两银子,二郎高兴坏了,有来钱的门道,家里不给饭吃,他们也不用担心饿肚子。
“暂时不了,哥哥明天有更重要的事做,另外,卖鱼的次数不宜过多,否则外人会怀疑。”
“哦,说得也是。”二郎想到妹妹编的那些谎话,也知是自己操之过急。
鱼在集市上走俏,眼红的人多了,若有不怀好意的人打他们的主意,他和妹妹未必能护住。不过,梧桐山那条小溪鱼好多,干看着不能多捕来换钱,着实可惜。
秦珍一看二郎的脸色,就知他心里想什么,遂安慰道,“放心吧,哥,鱼就在那里,总没落在别人手里,是你的跑不了。”
“嘿嘿~我就想多存些银子,将来供五郎读书用。”
二郎在头上挠了两下,有些失落的说,“再过两年,五郎大了,我能做三房的主,可以帮五郎报名,先生就没有理由将他拒之门外。”
“嗯,会的。”
秦珍应得凌磨两可,她没讲自己有法子让兄长进学堂的事,因为不是十足的把握,担心希望落空。
今天在集市上走一遭,她心里有了底。
二郎背着背篓,兄妹三人缓缓朝山里进发。
秦珍捕鱼的小溪离梧桐村有些距离,但并不是很远,只是地处隐僻,小溪的位置,村里人按说应该有人见过,毕竟他们能发现,时常进山的村民更能发现,还是他们不知道这里有鱼,委实令人感到奇怪。
他们费了些时间,才赶到小溪边,秦珍看五郎困得不行,就地找来枯草树叶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五郎眼睛快睁不开,躺在草地上睡得香甜。
秦珍让二郎休息一下,她下河去铺鱼,二郎没拒绝,也是累了,那一篓子鱼不轻,他的肩膀被绳子勒得火辣辣的痛,他也不能告诉妹妹,平白让妹妹担心。
悄悄摸着肩膀,二郎暗吸了气,坐到五郎身边休息,山里气候温润,轻风微拂,不一会,二郎半眯起的眼睛缓缓合上,发出轻轻的憨声。
秦珍脱鞋,挽起裤腿,走到小溪中间,溪水没到大腿部位。
她眼睛仔细的盯着溪水,这溪水清澈进底,底下的石头都能看清楚,捕鱼也容易。
看到鱼游过来,仅是指尖触到鱼背,连鱼带水进了空间,半个时辰,空间的小池子里挤得满满当当。
随意浇了些水到空间的土地上,秦珍准备上岸,眼睛扫到小溪对面,心里一动,回头看看他哥,见二郎手撑着脑袋,侧头看着她这边,离得远,不知二郎睡了,她笑着挥挥手。
耐不住好奇,秦珍淌过溪流上了对岸,她来了小溪好几次,都没到过对面,实在想看看对面是什么样。
隔着溪流,对岸温度更高,跟夏季差不多,她抹着汗,解开棉袄的系扣,在林子里穿行。
山里林间,开满了不知名的野花,暗香幽浓,这一片的树不如溪对面密实,隔了间距,地面的野花野草有了阳光雨露的滋养,争相绽放。
太美了,要知道,外面的树刚刚舒展新叶,村民们还穿着薄袄,梧桐山里已是百花开放,姹紫嫣红。
多久没到看到这般美景了,末世后的世界,因病毒的侵袭,城市早已变成灰色,冰冷的钢筋水泥房里,暗藏危机。
人类逃离城市,迁移至远离城市的地方,可是,那些变异的植物,比变异动物更凶猛,往往还让人防不胜防,杀人不见血。
当花不再是花,草不是草,树也不是树,它们有了一个统一且令人痛恨的名字——妖植,那时,谁也记不起,它们曾经让人喜爱的本来面目。
秦珍流连忘返,在花草树木间穿梭,渐渐走得远了。
她看到好几株不知名却似茶花一样的花木,心里难舍,便用菜刀将之挖出后移植到空间里。
有一就有二,但凡是好看的花儿,都叫她祸祸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