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看向檀越,檀越面上含笑,心底满是鄙夷,谁和护国公府是一家人?从头到尾挑事的都是他护国公世子,他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现在还要和他一起迎接宾客,这比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还叫他难受呢。
不过想来护国公世子也一样,看谁忍耐性更强了。
檀越他们留在前院招呼宾客,姜绾陪着王妃,和护国公夫人一起由丫鬟领着去了内院。
护国公夫人笑道,“清兰郡主脸上的红疹并不传染人,怎么没陪靖安王妃一起来?”
说着,眸光从姜绾脸上扫过,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显然觉得姜绾来不合适。
王妃淡淡一笑,“清兰不喜别人盯着她的脸看,世子妃陪我也一样。”
护国公府大姑娘庞嫣并没有来,虽然有先皇赐婚,之前顺阳王就住在护国公府,但毕竟还未成亲,避着点是应该的。
到了内院,王妃和护国公夫人就去了花园。
花园内,百花齐绽,虽然不能和前些日子的御花园相提并论,但各有各的美,显然是用了心的。
王妃夸赞护国公夫人,因为顺阳王府修葺,多护国公府操心,她虽然是顺阳王的亲姨母,但她动胎气卧床休养,连靖安王府都交给姜绾管了,又怎么操心顺阳王府修缮一事?
护国公府对顺阳王越是尽心,王妃就越急着帮顺阳王迎娶庞嫣过门。
姜绾有些坐不住,带着金儿去赏花了,道,“王妃怎么和护国公夫人商量庞大姑娘的亲事?”
庞大姑娘是护国公府长房所出,护国公夫人只是她的婶娘而已。
护国公府大太太尚在人世,虽然护国公府由护国公和护国公夫人当家做主,但这么越过人家亲娘,姜绾觉得不合适。
金儿道,“姑娘不记得了,庞大姑娘虽然是护国公府长房所出,但从小在护国公夫人膝下长大的……。”
姜绾有些吃惊,“为什么?”
金儿道,“当初护国公府大太太和护国公夫人一起怀的身孕,护国公夫人先生下一姑娘,护国公府大太太后生,只是护国公夫人生的孩子福薄,刚出生便夭折了,护国公夫人痛失爱女,受不了打击,精神不振,听说差点疯了。”
“护国公夫人抢护国公府大太太的女儿,抱着不撒手,护国公府老夫人心疼她,就劝护国公府大太太把女儿抱给护国公夫人养……。”
护国公府大太太自然不愿意了,护国公夫人舍不得女儿,她哪里就舍得了?
何况护国公夫人那时候病的稀里糊涂的,护国公府大太太还怕女儿在她手里有危险呢。
但护国公府大太太那样子实在可怜,她也于心不忍,再加上护国公也求她,说什么不会抢长房嫡女,只是让护国公夫人养在身边,等她精神好些了,就把侄女送回去,他们会把庞嫣当亲生女儿疼。
只要让庞嫣待在护国公夫人身边,护国公什么条件都答应。
护国公府大太太能怎么办,只能让女儿暂时离开身边了,养到会喊娘了才接回身边,庞嫣叫的第一声娘不是她护国公府大太太,是护国公夫人。
护国公夫人知道女儿早夭,却是真心疼庞嫣,再加上她后来再没能怀胎,有什么女儿家喜欢的东西都紧着庞嫣,对她极尽宠溺,不比河间王府疼姜绾少。
王妃和护国公府大太太打过交道,护国公府大太太性子温和,远比护国公夫人好说话。
让护国公夫人满意了,护国公府大太太那儿自然不在话下。
金儿说的小声,姜绾回头看了一眼,凉亭内,护国公夫人已经转了话题了,“我和靖安王妃一样,生下一女便再没法生养了,本来以为儿女双全,人生已然无憾,生不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那可怜的女儿……。”
说着,护国公夫人拿帕子抹眼泪。
王妃都不知道怎么劝她好,护国公夫人道,“万幸护国公府怜惜我,让嫣儿陪着我,我也是真心拿嫣儿当亲生女儿看,一想到她就要嫁人了,我这心里实在是舍不得。”
说到这里,护国公夫人握着王妃的手,哽咽道,“听府上二太太说,王妃是请了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叫什么铁大夫的帮着调养身子的,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有没有福气再生个女儿?”
王妃手被握的紧紧的,下意识的看向凉亭外还未走远的姜绾。
护国公夫人可真会给她出难题。
要世上真有铁大夫,就冲着护国公府对顺阳王,她一定会一口允诺。
可那铁大夫是假的啊,真正会医术的是姜绾,让她给护国公夫人调养身子,这可能吗?
再者她并未怀身孕,想来调养效果也不大。
姜绾翻了个白眼,抬脚走了。
金儿气呼呼的,护国公府和河间王府斗了那么多年,还想她家姑娘帮着调养身子,做梦去吧!
王妃没辄,劝慰护国公夫人道,“铁大夫还未回京,等他回京了,我请他去府上给护国公夫人你瞧瞧。”
护国公夫人道了声谢,然后把庞嫣的聘礼加了两成。
对着太皇太后,护国公夫人还真不好开这个口,但和王妃,她开的理直气壮,再者顺阳王是王妃的亲侄儿,朝廷多给些聘礼给庞嫣,顺阳王也受益。
王妃虽然觉得有些为难,但她只能说尽量帮着周旋。
来客人了,护国公夫人出凉亭去迎客,从凉亭出来,她嘴角勾起一抹冷弧,走远了些,还回头看了眼凉亭。
收回眸光后,护国公夫人示意丫鬟附耳过来,低语了几句。
丫鬟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夫人,会不会是您弄错了?”
护国公夫人脸一沉。
丫鬟自知失言,赶紧道,“奴婢这就去办。”
丫鬟走后,护国公夫人笑容灿烂的去帮着迎接那些贵夫人。
都知道皇上看重顺阳王这个嫡亲的侄儿,再加上顺阳王有靖安王妃这个亲姨母,护国公这个半准岳父,收到请帖的来了,没收到的也来了。
顺阳王府清净了十几年,再一次喧嚣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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