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听了木槿的话,在木然了片刻后,不由苦笑着道:“其实,他是怎样的人,在被大太太逼着跟了大少爷后,我就有些了解了,毕竟那会儿爱情破灭了,完全没希望嫁给他了,所以反而理智清醒了,知道他跟很多婢女有染,这次他来提亲,我也曾想过他这么大年纪,只怕在我离开李府后肯定订了亲的,不可能这么大年纪还没订过亲。而且李大奶奶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好心给我介绍一门好亲事,里面肯定有猫腻。只是,到底是我早年喜欢过的人,而且长相的确很好,我便动了心。但我真没想过,原来李大奶奶不是单纯想害我,而是想通过我害你。你是对的,这样的人,的确不值得我嫁,谢谢你点醒了我。”
明知他们想害木槿,她要还坚持嫁的话,估计她跟木槿也做不成朋友了吧,毕竟木槿怎么会跟一个明知别人会通过自己加害她的人做朋友呢。
而一旦自己跟木槿不是朋友了,就像木槿说的,到时松墨肯定会气急败坏,马上休了自己吧。
到时好了,喜欢的人不要自己了,朋友也不要自己了,她落了个丈夫朋友全落空的凄惨下场,有什么意思呢?
她不是那种觉得自己帮着丈夫加害朋友,朋友还不能怪自己,还得继续跟自己做朋友,还得给自己好处的脑残,要不然她就不会觉得自己要嫁想害木槿的松墨后,木槿会跟自己疏远了。
丁香一旦想明白自己执意嫁给松墨的后果是不但喜欢的人得不到,
朋友也失去了,自然就不会干这种傻事了。
喜欢的人得不到就得不到吧,总不能连朋友都丢了,一无所有。
到底只是年幼时喜欢的人罢了,这些年认清了他的真面目,尤其是听说了他跟李大奶奶合作,想加害木槿的事后,那丝喜欢便差不多消失殆尽了。
木槿本来还担心自己将真相跟她说了,她不但不感激,还反过来怪自己多事,粉碎了她的粉红幻想――这样的人真的有,前世有个朋友被人骗了,她好心提醒,结果人家不但不感激,还怪她多事,说要不是她说,她还幸福着呢,让她完全无语了,不过之后再碰到这样的事,要不要提醒当事人,她就变得谨慎多了,免得好心当作驴肝肺。
好在丁香显然不是这样的人,这会儿听她说了真相,便直接表示不会再嫁松墨了,然后又托木槿帮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木槿点头道:“我会的。”
丁香回去后,将情况跟父母说了。
丁香父母比丁香更看重木槿这个靠山,一听那松墨的人品不好就罢了,竟然还跟李大奶奶合谋,想找木槿的麻烦,生怕得罪了临江王妃的老两口,比丁香还不犹豫,马上就说不要嫁了,反正有临江王妃这个靠山在,他们女儿不可能找不到更好的亲事的,没必要为了个那样的人,得罪临江王妃。
既然父母也同意推掉这门亲事,丁香当天便将自己无意向与松墨结亲的话,让父母转达给了松墨那边。
李大奶奶听说丁香拒绝,不由懵了,她那些计划,最重要的一环,可就是丁香,要是丁香不愿意,她岂不是什么计划都没用了?
李大奶奶显然没料到丁香会不愿意嫁松墨,暗骂丁香不识趣,松墨这样条件的人都不要,她一个破鞋还想嫁什么样的。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发展,于是听说丁香拒绝了的李大奶奶,便赶紧追到了丁香家,问道:“这门亲事不错啊,你们怎么不愿意?”
丁香父母看李大奶奶来了,想起对方的恶毒心思,心中不由嫌恶,暗道他们还真是傻了,还真当这个毒妇改邪归正,真的是来道歉忏悔要帮他们女儿寻门好亲事的,事实证明,狗改不了吃屎,而且更恶心的是,人家木槿根本没怎么着她,她也能像疯狗一样想找对方的麻烦,由这个情况可见,这个李大奶奶当初找女儿的麻烦,估计根本不是什么不贤良,嫉妒,所以才整的女儿,而纯粹就是个疯狗,逮谁咬谁的,要不是条疯狗,怎么会从进忠勇伯爵府起,就开始搞事,现在将忠勇伯爵府搞的天怒人怨呢?丁香父母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个搅家精,也是了,听说清安伯爵府都培养姑娘们宫斗技能,什么宫斗啊,这是说的好听点,说的难听点,不就是无事生非搞乱嘛,现在想来,人家估计就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哪儿没事她浑身不自在,非要搞的到处鸡飞狗跳了才满意。
丁香父母算是看明白李大奶奶的性格了,说起来也亏的这世李大奶奶有木槿这个仇恨目标,一天到晚想找木槿的麻烦,所以没闲着,要不然估计就要像李欣记得的上一世那样,没事可做时,要找李大夫人的麻烦,跟李大夫人斗法了,这一世,李大奶奶还刚找李大夫人的麻烦,木槿真实身份的事就冒了出来,于是李大奶奶便转移了仇恨目标,跟木槿斗去了,倒是跟李大夫人没像上一世那样斗个你死我活了,这样的变化,说起来便是李欣,也觉得奇怪呢。
转回正题,却说丁香父母看李大奶奶还敢来,不由恶心,不过一开始他们也没直接戳穿李大奶奶的真面目――虽然有木槿做靠山,但也不能太狂,所以能少得罪一个人就少得罪一个人,于是只道:“不想要这门亲事就是不想要呗,还要有什么原因吗?”
李大奶奶以为丁香家人是觉得靠上了木槿这棵大树,觉得自己能嫁更好的,所以看不上松墨,于是当下便劝道:“虽然临江王妃跟你们家丁香是好朋友,也许能帮丁香挑个不错的,但丁香毕竟是嫁过人的,松墨这个条件已经算很不错了,你们都不愿意要,还想要怎样的?也别太挑了。”
这意思是说,
丁香就只配嫁松墨那样的人渣?这话丁香父母就不爱听了,当下丁香母亲道:“大奶奶为什么给我们姑娘介绍那样一门亲事,我们不想戳破,是想给你脸面,你还这样说,还怎么好意思。”
李大奶奶听她这样说,不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虚虚地笑道:“我给你们姑娘介绍这门亲事,还不是为了当日的事赔罪,还能有什么原因?”
丁香母亲看她还这样狡辩,也不由烦了,道:“我们给你脸,不想说,你非不要脸,逼我们说出来有意思么?你介绍这门亲事有什么原因,还不就是你想找临江王妃的麻烦,所以才故意介绍了那样一门亲事给我们,我们拒绝了,现在还来干什么?”
李大奶奶从未想过丁香一家人知道自己的计划,想着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又想着他们知道了,只怕木槿也知道了,一想到木槿知道后,只怕会找自己的麻烦,李大奶奶不由慌了,于是猝不及防之下,一时没忍住慌乱,半晌才反应过来,定了定神,道:“你……你们胡说什么啊,我是为了以前欺负过丁香的事道歉,才给你们介绍这样一门好亲事的,你们就算不愿意接受这门亲事,怎么可以冤枉人!”
“你不想承认就算了,反正我们知道你的计划了,所以这门亲事我们不可能再同意了,你再纠缠也没用。”丁香父母回绝的很彻底。
李大奶奶看丁香父母的确知道这事了,无论自己怎么否认都没用,便知道这门亲事是说不成了,于是只得回了来,只心里一边对丁香一家充满了怨恨,想着都是他们不好,有眼无珠,不要这门亲事,破坏了自己的计划,一边又担心木槿知道了自己想找她的麻烦,会报复自己,一时间不由心乱如麻,等了几天,没发现有什么风吹草动,才稍稍好过了点。
而松墨显然没想过丁香会拒绝自己,当下不由懵了,这下好了,丁香不愿意嫁自己,自己原先订的还算不错的亲事也丢了,再加上人家父母因为退亲的事,恨死自己了,眼下也在府里找自己家的茬,让自己家日子过的颇为不好,这可真是倒了大霉了,而松墨自然不想倒这样的大霉,便去找李大奶奶算账。
“你不是说丁香喜欢我,这门亲事十拿九稳么?现在这样,你可是害惨我了!”松墨不快地道。
李大奶奶做这个计划时,那是信心满满的,自然也没想过这桩亲事会不成功,这会儿面对松墨的指责,便有些心虚,道:“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事啊,我怎么知道会这样,我也不想的啊。”
她当然不想的,她还指望着松墨能从木槿那儿给自己源源不断地挖钱呢,现在这种情况,的确是她不想看到的。
所以李大奶奶的话,松墨也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但关键是,真的也解决不了他现在的情况啊,于是当下松墨便道:“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这亲事也没结成,还倒欠了你一大笔钱,前未婚妻家也在不停地找我父母的麻烦,要不是你出这种馊主意,我家也不会被人针对,我也不会欠钱,还能继续当书童,在府里还能过着舒服的日子,可是因为你,这一切全毁了,你就说,你怎么赔偿我吧,最起码,那五百两别想我还你了。”
虽然这个钱他家还是拿的出来的,但他家凭什么该将辛辛苦苦挣来的五百两血汗钱,给李大奶奶啊,所以当下松墨便这样说了。
但这话李大奶奶就不爱听了。
“赔偿?什么赔偿?要不是我说情,你能五百两就赎身出府吗?起码要一千两!现在花那点钱就成了自由身,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有,你要敢不还我的钱,我就去衙门告你,你那欠条可是白纸黑字地在我手上,想赖账门都没有!”
哼,钱是她的命根子,让她赔偿他的损失,想的美,门都没有,本来么,她就没多少钱,要是松墨不还她的钱,那不是要她的命啊!
松墨也怒了,道:“我没那么多钱,我就不会赎身出府!现在是你搞的鬼,让我花大价钱出了府,出了府我又没钱还你的钱,就得再卖身赚钱,好嘛,这一进一出的,我又成下人了,钱还莫名其妙地少了五百两,你说,你是不是把我当冤大头,还是给我找亲事是假的,而是府上没钱用了,故意逼我赎身,好大赚一笔钱,而你呢,跟在后面分红,也得了好处,是不是这样?”
这是真冤枉李大奶奶了,虽然当初她为了邀功,在李大夫人跟前说是她促成了松墨赎身的事,但她真正的目的,还是想松墨娶丁香,然后坑木槿的,根本没想过设计松墨搞这点钱。
但这会儿面对松墨的指责,李大奶奶也怒了。
她一个伯爵府少奶奶,这样的尊贵地位,需要跟个刚脱籍的平民解释这种事吗?于是当下便冷笑道:“就是这样,你又能拿我如何?”
“果然是这样!”松墨叫道。“这样陷害我,还想让我还五百两,真是好算盘!你去告吧,只要你敢告,我就将你想算计临江王妃的事,跟临江王妃说了,到时只怕不但临江王府要找你的麻烦,便是昌平王府都要找你的麻烦!我看你怎么办!”
李大奶奶听了他的威胁,一点也不怕,捂嘴娇笑道:“我好怕哟!可惜你没证据,空口无凭,别人怎么会信你?要不然还人人都能红口白牙地诬陷别人了呢。”
松墨看她丝毫不怕的样子,一想到自己被她坑的这样惨,人简直气的要失去理智了,暗道当初自己要跟她一式两份,让她也按手印就好了,现在好了,她那边有自己按手印的东西,自己这边却没她任何证据,还真治不了她,这可怎么办?难道自己还真要赔她五百两银子?可是凭什么啊?!
急怒攻心之下,人就容易鸡血,做出错事来,松墨这时也这样,看着李大奶奶猖狂笑着,一副自己不能拿她怎么办的样子,不由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下看着手边不远处的一个花瓶,抄起来就往李大奶**上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