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辛刚坐下,就有人来撵他走。
眼皮都没抬,帝辛伸手一指,背后金鞭就飞了出去,往来人身上打去。
帝辛既然坐在这,就没打算善了,这个位置不是三圣的弟子,就是三圣的亲信,反正跟自己不是一路,干就完了。
不过帝辛也没打算要人家性命,所以金鞭没冲顶门而去,而是往身上落下。
“你发什么疯?”就见来人同样伸手一指,龙魂金鞭不由自主的就倒飞回来,磕在帝辛脑门上。
“恩?”帝辛揉揉脑门。
金鞭反弹回来,打的倒是不疼,可来人是谁?居然如此轻易,就指回了自己的金鞭?
帝辛这才抬起头来,“女,女娲,女娲娘娘?”
帝辛的声音都有些结巴和颤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出手打的人会是女娲娘娘。
自己也是真笨,刚才一门心思跟三圣找麻烦,最靠近三圣的,不就应该是女娲娘娘的位置吗?
自己占了女娲娘娘的位置,还动手打人家?一滴冷汗从头上滴落,帝辛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
果然,就见女娲倒竖柳眉,再次开口,感觉空气都要被冻住,“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
许是看到了刚才帝辛的状态不对,虽然问的严厉,倒也没有进行责罚。
帝辛这时才缓过神来,赶忙站起身,腆着脸,“娘娘请坐,请坐,实在没想到是娘娘您亲自到此,误会,误会。”
女娲一转身子,雍容落座,“亲自到此?我不亲自来,还能有人替我来?”
帝辛真想给自己一嘴巴,真是越着急越糊涂,这不就跟后世之人在卫生间见到领导,情急之下,问领导‘您亲自上厕所啊’,一样的吗?
不过此处朝贺之地,自不比那等污秽之所,帝辛像个乖宝宝一样侍立在女娲旁边,自己理亏,只能如此。
女娲看见帝辛站在那局促的样子,也有些不舒服,再稍一掐指,就明白原委,促狭心起,“站在这干嘛?自己找地方去坐。”
帝辛得了女娲法旨,立刻转身去寻座位。
“起来,这是我的位置。”帝辛随意找了个离女娲最近的位置,连对方是谁都懒的问,直接撵人。
虽然自己在女娲娘娘面前是个小弟,但在别人面前,自己可以很霸道。
女娲则是暗中撇嘴,“居然还学我的样子,连说的话都不改一个字的。”
那人前面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帝辛被女娲赶走,还暗暗偷笑,可转眼间,相同的事情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帝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此处不是你能嚣张的地方。”
帝辛二话不说,抽出金鞭,一鞭就砸在那人胸腹之间,直接把那人砸翻在地,“知道我是谁,你还不赶快让位?”
“你欺人太甚。”说着,那人就要祭出法宝。
旁边的女娲悄咪咪撇了他一眼,那人一个哆嗦,爬起身来,就向别处走去,也不知去抢谁的位置去了。
帝辛稳稳坐下,“谢娘娘援手。”
“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收场?你还准备大闹火云洞不成?”
帝辛沉默了一下,“他们不给我脸面,我也不会给他们脸面,有时候,脸面比性命更重要。”
女娲偏过头,叹息一声,再不言语。
不一时,就听见仙乐传来,空中童子捧炉,仙女撒花,三圣降临。
终究还是修道之人,不像凡间那般多的规矩,就见三圣台上落座,伏羲在中,神农在左,轩辕在右。
女娲首先站起,对伏羲等人一礼,“为伏羲圣人贺。”
台下的众人行礼,“为伏羲圣人贺。”只不过,他们的礼节就大的多了,全部拜伏在地。
帝辛,没有起身。
原本其他人起身,帝辛端坐,还不是那么明显,现在其他人全部拜伏,只有帝辛一人端坐,在场众人全部看了个清清楚楚。
虽不敢窃窃私语议论,却都把目光投向帝辛,想看看帝辛到底要做什么。
伏羲也把目光投注过来,脸色平静,目中却闪烁凶光,仿佛体内藏了一头洪荒巨兽。
帝辛慢慢起身,打一稽首,“晚辈帝辛,当代人皇,为伏羲圣人贺。”
听见帝辛此语,伏羲瞬间明白帝辛的意思,“我是人皇,与其他人不同,其他人会叩拜于你,但我不会。”
伏羲眼睛逐渐眯起,“此处不论人皇还是臣子,只论道友。”
帝辛抬头看向伏羲,平静回答:“若是单论道友,我不会来。”
此话则有两层意思,一个,我是怕麾下将士因我之故遭殃,所以才来。一个则是我乃截教弟子,若论修道人的身份,还真不用来。
伏羲眼中的凶光都快变水,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如此,还该多谢人皇赏光,请安坐。”
帝辛毫不客气,再打一稽首,当即坐下。
空中想起一片吸气声,气氛瞬间凝固,其他人继续拜也不是,起身也不是,只得僵在那里。
女娲心中为帝辛多捏一把汗,前面已经不知捏了多少把了,开口道:“拜毕,献礼。”
女娲说完,就有童子上前,高声道:“三山散修~”。
童子的话刚说一半,就被帝辛打断,“晚辈帝辛为伏羲圣人献礼。”
不用想,既然先是三山散修,那帝辛就跟安排住处一样,肯定是被安排到最后一个了,帝辛才没那心情等他,直接打断童子,第一个献礼。
这次伏羲脸上倒是一切如常,好像对帝辛的行动早有预料,“那就多谢人皇了。”
女娲却是诧异的看了帝辛一眼,你献礼?你不捣乱就不错了,还献礼。
帝辛缓缓走上法台,在专门搁置礼物的案前站定,“换一张大案来。”
案旁的童子听见帝辛命令式的语气,不由把眼看向三圣方向,看见伏羲点头,忙转身跑下法台,去搬一张新案。
“一定要大案,最好是能放下五个人那种。”帝辛在后面又补了一句。
此话一出,台下其他三山四海的修道人都是一脸好奇,不知帝辛到底献的什么礼,居然如此之大。
伏羲、神农、轩辕三人,却是面色瞬间一变,想到一个可能,只是现在也不便打断,各个沉脸看着帝辛。
不一会,童子将大案搬来,帝辛走到近前站定,再向三圣打一稽首,“前些时日,晚辈新得一法术,名叫大变活人,还请三圣指点。”
伏羲三人到了现在,哪还不知道帝辛要做什么?不当场处置他就不错了,还指点?
帝辛当然也没指望他们指点,话说完,就把手搁在案几上方,轻喝一声“变”。
就听‘砰’的一声,案几上多出一个人来。
可惜光电效果不行,帝辛咂咂嘴,不然,此处该有掌声。
掌声没有,杀人的目光倒有四对,除了三圣,还有台下的燃灯。
燃灯听见帝辛说要五个人大的案几的时候,就预感不妙,果然,刚刚掉在案几上的,不是广成子,又是何人?
而广成子,刚被从空灵珠中放出来,扫了一眼四周,就明白了情况,只觉脸上发烧,十二金仙之首,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此时的广成子,身上绑着绳索,脑门贴着符印,那有一点金仙的风采?
“哎,你看,真的变出个人。”
“说了大变活人,当然是人,就是不知道是谁?”
“那人身上有绳索,是被帝辛擒住的?”
听着台下的议论,广成子蹭蹭身子,把脸埋在下面,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此举被帝辛看见,冷笑一声,心中暗道:“你还知道丢人?那些丢命的人,又该如何?你不想让人知道你是谁,我偏不让你如意。”
心中想着,帝辛的手上可没停,就听见连续的四声“变”,案几上又多了四个人,正是赤精子等四人
那童子也是听话,搬来的案几刚刚好能躺五个人,赤精子等四人也是各个把脸埋在下面,紧紧缩作一团。
可惜,对他们来说是魔鬼的那个人开口了,“晚辈帝辛为伏羲圣人贺,送金仙五人,为广成子、为赤精子、为惧留孙、为太乙真人、为清虚道德真君。”
说完,帝辛就静静站立在那,任凭台下喧嚣四起。
“广成子?那不是阐教十二金仙之首吗?怎么会被帝辛擒住?”
“不光是他,被擒住了五个呢,怎会如此?”
燃灯在人群中,脸上早变成了猪肝色,双手握拳,指甲扎进肉里,只觉得自己几千年的养气功夫,被帝辛瞬间破去。
燃灯如此,可想而知广成子等人是何感觉,两滴耻辱羞愧的泪水从广成子眼角滴落,而脾气暴躁的赤精子,牙齿都咬碎了几颗,已经在心里把帝辛碎尸万段,碾压成泥。
“够了”,伏羲圣人一声低喝,场中瞬间安静,别说掉根针,就算掉根头发,以在场之人的耳力,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贺礼?”冷冰冰的话语从伏羲的嘴里迸出。
“当然不止,还有其他东西。”帝辛只当感觉不到那股寒意,自顾自伸手一拍案几,‘哗’一声,掉出一堆法宝来。
番天印、阴阳镜、混元幡、五火七禽扇、莫邪宝剑、花篮、乾坤尺等等,其中大部分是清虚道德真君的法宝。
说起来,道德真君被擒最冤,法宝还未使出,就因为惧留孙被变消失,一时失神,中招被擒。
帝辛知道,既然三圣开口了,自己不但得放人,连法宝也都得还回去,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一股脑全拿出来了。
“这就是你假借我法旨,半路袭杀阐教道友,夺得的法宝?”伏羲开口就先扣一个帽子。
你不是说是遵我法旨吗?现在我自己否认,看你如何说法?
帝辛既不想分辨,也不想狡辩。
三圣明显偏袒阐教金仙,自己分辨无益。
昨天自己确实狡辩,只是不想在轩辕面前服软,才那般说法,现在当着伏羲的面,自己说遵法旨,他说不是,也没有辩论的价值,徒然惹人笑柄。
不过,不能不回答,那样会显得自己理亏。
“回禀圣皇,我没有假借法旨,对他们,我想杀也就杀了,想抓,也就抓了。”
干脆,直接摊牌,我也要看看,你们到底要如何?
今日还不同昨天,此刻天下散修齐聚,其实对自己还有一种变相的保护,他们真的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自己下杀手?
伏羲冷笑连连,也不再多说,伸手往外一拂,一个八卦图案凭空生出,倒是不像昨日轩辕弄的那般大声势。
而是飘飘荡荡,将帝辛头顶盖住,再往下一落,帝辛只觉自己如同身在泥沼,连龙魂金鞭也不听召唤,奋力挣扎却全无效果。
这倒不是伏羲的修为就比轩辕高出许多,而是力量属性不同,大抵就如同凡人壮汉面对一柄铁锤,还能对抗几下,面对一张渔网,就只能徒劳挣扎了。
眼看的帝辛越来越无力,身子被渐渐挤压,女娲忍不住喊道:“伏羲,帝辛毕竟是人皇,你~”
伏羲挥手打断女娲说话,“前番帝辛囚禁我弟子姬昌七年,我也不取他性命,就囚禁他七月,七月后,放他下山。”
说完,一挥手,帝辛已经落在了昨日自己居住的房间之中。
“这是什么意思,被软禁了?”帝辛一点都没有劫后余生之感,反而心中越发焦急,七个月啊,自己不在,无人能主持大局,等七个月之后,恐怕西岐大军都能杀到朝歌去了。
帝辛当即就往门外闯,“咣”的一声,门上一片金光荡漾,随后归于平静,没于无形。
果然圣人手段,只一瞬间,不但把自己送回来,禁制也布好了。
手捂脑门,帝辛颓然坐在椅上,不用试了,既然门上有了禁制,想必窗户上、墙上、头顶、地下都会有禁制。
伏羲不是那些狱卒,是不会给自己越狱的机会的。
既然出不去,帝辛也就不再白费力气,将一切抛之脑后,自己上床静坐修炼。
“郑伦陈奇,还有敖丙,以后的事情,就看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