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泽面前栽了跟头的元念开始刻苦修炼。
不单在松澜院里规规矩矩的听从桑泽的指点和教导,虚心求教。出了松澜院,桑泽不在跟前了,元念也不会放松,暗自下了不少功夫。
他常常独自到凤屐山的一处飞瀑下去练习斩煞术。只因桑泽曾说过,若是能在嘈杂的境况下凝神静息,那这斩煞术就有了一定的境界。
飞瀑直下,湍流不息,轰轰烈烈,想要凝神并不容易。元念常常坐了半天,耳边全部都是水流激荡,始终无法平静心境,不免心烦气躁。
于是御灵化剑,手挥屠灵剑在飞瀑前横劈竖砍的发作一通,看着急流断成一截一截的落下,元念心里畅快了。再重新坐下去继续修炼。
经过一段日子的反复练习,元念的凝神静息已颇有成效,往往刚一坐定就能心思空明,身融万物间。
他的耳力又极其敏锐,一片叶子从枝头落下,随风飘摇,元念感知到它的行径,就用灵力拾取了这片叶子,然后飘到飞瀑前。
挑一滴圆滚滚的小小水珠,用那片叶子从中间切开,一分为二,然后又稳稳的接住这两滴水。重新飞回元念身边。落到他掌心里。
元念睁开眼,望着绿叶上滚动着的再次合二而一的一滴圆润的水珠子,禁不住朗声大笑。这斩煞术最关键之处终于被他攻破了。
元念回到水月阁时神色间仍有些激动,随便择了一处坐下,就开始凝神静息。
靖瑶看了觉得莫名其妙,以为他又在胡闹,想要上前问个究竟。玉什婆婆却对着她摇摇头,将她带去一旁,静静看着元念的一举一动。
元念虽然双目紧闭,但能感知到她们的动静,甚至神色。于是用灵力摘取了旁边的一红一白两朵花,然后分别插在她们发髻间。
接着又从一个侍女手中取了水壶,向玉什婆婆的杯中添了茶水。
直等做完这些,元念才肯睁开眼。看到他所做的与想要做的完全一致,便十分得意的起身,到靖瑶身边抢过她手里的果子吃着。
“如何?有没有觉得我这一招很妙?”
“是,是,这仙界就属你最厉害了!”
说完又瞥他一眼,有些埋怨的道:“你把我和婆婆冷落了这些日子,真的是去修炼这个了?”
元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果真如此,若不然,小仙岂敢怠慢两位上仙大人。”
一边说着还一边躬身做礼,把靖瑶和玉什婆婆都逗笑了。
靖瑶道:“你可不准骗我们,不然……”
“不然就怎样?”
元念故意做出一副威逼的样子去看靖瑶,使靖瑶莫名有些心慌,于是她就拿玉什婆婆打掩护道:“不然就让婆婆教训你。”
“好哇!你在我的地界还敢威胁我,看我怎么对付你!”
说着拿腔作势的要去捉靖瑶。
靖瑶当然知道元念是有意和她打闹,就一边躲一边向玉什婆婆求救。
“婆婆,这次您可是亲眼看见了的,元念他总是欺负我。”
玉什婆婆只笑不语。
后来见元念逼得靖瑶没有退路了,她才道:“念儿,不得欺负瑶儿,她可是公主,是这凤屐山的贵客。”
这时,靖瑶就趁机逃到玉什婆婆身边,还要玉什婆婆和她一起惩办元念。
元念终于“败下阵来”,装苦扮怜求饶不断。在水月阁中伺候的一众侍从们见了,都忍不住去笑他们这个在外面威风凛凛的公子俨然还是个顽童。
桑泽也注意到了元念的变化,不过他向来喜怒不行于色。所以在元念看来,桑泽依旧是冷漠严厉的桑泽叔父,与从前并无不同。
这日,桑泽又带着元念来到松澜院修炼的地方,元念像往常一样坐下,然后要凝神静息去尝试操控周围的一草一木。
桑泽却道:“你的斩煞术已入境界,可以自如的控制邪气。今日便教你如何斩杀聚集起的邪气。”
“是,叔父。”
“你既有屠灵剑傍身,相信不难做到。”
元念听后,神色间立刻添了些得意。
然后,元念依桑泽的吩咐坐定,闭目凝神静息。桑泽取出了腰间那个极不起眼的葫芦。源引里面的邪气扑向元念。
元念已入心境空空可容万物之境,用灵力将这些四散开来的邪气召集起来并不费力。刚刚离了桑泽的葫芦做张狂之态的邪气立刻被收拢起来,化成黑雾氤氲的一团被缚在元念面前。
桑泽见时机成熟,道:“出剑!”
元念便召出屠灵剑,然后挥剑将那一团邪气一举斩杀殆尽。
桑泽大喝道:“好!如此,你的斩煞术算是修成了。”
元念亦是高兴不已,但他又有些疑惑,道:“叔父,既然最后都要用手中的灵剑屠尽邪煞,那为何还要这斩煞术?”
桑泽道:“灵剑是可以对付邪气,但若他们四处逃逸,会无端消耗剑主的灵力。斩煞术最绝妙之处就是可以将邪气聚拢起来,一剑斩杀,做到既快又狠。”
元念思量片刻,道:“叔父所言极是,元念刚刚也觉得对付邪气时自如许多。”
“你的定力还有些欠缺,但是领悟能力绝不在你父亲之下,他当年可是……”
桑泽说到此处又突然住口了,而且神色间还有些后悔刚才出口的那些话。
元念一听桑泽终于提到了他父亲,就急急的道:“父亲当年如何?叔父为何不说下去?”
桑泽突然转身道:“我还有事,告辞了。”
“哎,桑泽叔父。”
桑泽却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又道:“从今日起,你就出师了,日后施展斩煞术时,切记平心静气、戒骄戒躁。”
一直守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星云,道:“谢天谢地,公子,你的斩煞术终于成了,真是可喜可贺!”
元念望着桑泽离去的身影道:“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位叔父很奇怪?每次我一提起父亲他都借故躲避。今日他自己不小心说了一两句,最后还是潦草应付过去了。”
星云只顾着替元念高兴了,并不做细究,道:“桑泽上仙一向如此,高兴了就说两句,不高兴了整日一句话没有也并不奇怪。不过他今日,倒真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
“公子难道没看到吗?刚刚上仙夸赞你时竟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