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若头疼的不行,还有些发昏,见他醒来,想着方才那事,便有些破罐子破摔,不管不顾的架势。
“仙人,为何姻缘石上没有炎凤与锦宁的名字?
不是说六界姻缘石,显天下姻缘吗?”
饮尽杯中佳酿,川越歪着头,半眯着眼睛看她。
“你这小家伙,可是偷去老夫的后殿了?”
边说边又倒了杯酒。
“男女有情便有姻缘,若一方有情一方无情,怎能说是姻缘呢?
既非姻缘,那老夫的姻缘石上自是不显的,你要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姻缘可不能乱牵。”
听他一说,湮若赞同的点点头。
“是啊,男女之情必要两情相悦,那仙人此般说,便是锦宁心中没有炎凤了?”
川越点点头,贼兮兮的对她招招手。
“来,来,小湮若,靠近点——”
湮若有些疑惑,但还是自觉靠近几分。
见她乖巧懂事,川越脸上笑的更加灿烂,伸手自袖中掏出一块圆镜。
“小湮若,你看这个。”
“这是何物?”
“六界姻缘镜。”
川越刻意压低声音,靠近她的耳边小声道。
“从这镜子里,可以看到六界之内,所有神仙魔,妖鬼人心中眷恋,只要他心有所,这镜中便能显现。”
湮若瞪大双眼,很是惊讶。
“您,您是说,这镜子里能看到六界所有人,所有人的心上人?”
川越一脸骄傲的点点头。
湮若颤颤巍巍的伸出手。
“那,那您能借我看看吗?”
川越眯起眼,定定的看了她半响没有说话。
被她这般盯着,湮若咽了口,有些紧张。
少顷,川越伸手拉了她一把,手中镜子拍到她的手心中。
“给,若是外人想看,老夫定时不给的,可小湮若想看,嘿嘿,看吧,随便看——”
定定盯着手中有些烫手的镜子,湮若双目噙泪,满脸感动,猛地抬头看他。
“仙人——”
却是忽的顿住,只见对面男人,又趴在桌上,呼呼大过去。
那他方才可是清醒了?
颇有些哭笑不得,湮若摇头苦笑半下,翻开手中的镜子,认真看了起来。
六界姻缘镜,名副其实。
只一眼,便看到炎凤日日跟在锦宁身后,双目泛着心看着那抹人影,接着是那不成功的四百九十五次告白,然后是偷窥被发现后,双颊泛,慌不择路的逃跑——
越来越觉心酸,不觉有些心疼起那只狐狸,这般喜欢一个人卑微到骨子里,真的不累吗?
转念间,镜中已是换了副画面。
一身大锦衣女子,身形高挑,容貌艳丽,头戴五彩发冠,装扮虽有些夸张,却不难看。
这,便是锦宁。
画面一动,衣男子站在无望海边,双目含情盯着身前男子的背影,看得出神,又有些绝望的感伤。
那男子,湮若识得,是水神玄冥。
惊得捂住樱,瞪大的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锦宁,她,竟倾慕玄冥上神!”
天啊,她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微蹙的眉头锁紧,她有些为难,现下如此情况,她真不知该不该如实转诉给炎凤了。
“他若知道锦宁欢喜玄冥上神,定会很难过,怎么办?”
越想越觉心中苦恼,抬手挠了挠头,镜中画面却再次转换。
而这次,镜中出现的场景,她看着有些眼熟。
宽敞的屋内,依稀能看出大概是女孩子的闺房,房内陈设简单,干净亮堂。
咬想了片刻,湮若心中一动。
“哎呀,这,这不是我的房间吗!”
对,这正是宸华宫紫云殿,她的房间。
就在她惊讶不解之间,房内咯吱被人打开,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进入眼帘。
是离暮。
睁大双眼,湮若浑身不自觉紧张起来,好似要把镜子盯出个洞般,她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很快,便被接下来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镜中,离暮抱着一身粉衣的女子,漫步走到床边,动作轻柔的放下那女子,褪去她的外衫,转身走到屏风边放好。
而就在他离去的瞬间,床上女子娇俏潮的小脸出现。
正是她本人无虞。
只见离暮放好衣衫后,复又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拉过被子为她盖好,而她也好似醒了,正拉着他的手不放,不知在说些什么。
两人就那般说了好一会儿,才见她放开手,乖巧的躺在被子里,闭上眼睛。
接着又过了好一会儿,离暮伸手确认床上的人着了,弯腰低头在慢慢靠近那沉中的女子。
“咚——”
手中镜子落地,湮若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她看到了——
她看到离暮了她,离暮了她——
天啊,离暮了她——
不得了了,离暮了她——
石椅上,粉衣白裙的娇俏女子,在风中凌乱了。
不知呆了多久,湮若再次清醒过来时,木楞的捡起镜子放回川越袖中,接着转身僵的往殿外走去。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宸华宫,当躺在紫云殿自己房内的大床上,蒙头盖在被中,她觉得自己要死了。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我不过是觉得他长得好看些,脾气虽有些古怪,但人还是不错的,又给了我半数灵力,我只是感激他,只是感激他。”
“对,就是感激,感动,对,就是这般!”
如此一想,心中稍稍好过些,但耳边另一个声音传来。
‘你若只是感动感激,为何那姻缘镜中,会显现你的心声,你想让他抱你,还拉着他的衣袖撒娇,最后竟还想着让他你。
难道这也是感激感动?
湮若,你别傻了,你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色胆包天,心里一直惦记着人家呢!’
刚刚松了两分的心瞬间收紧,湮若闭上双眼,脑门使劲磕向床板。
“没有,我没有,我我,他,他是长得好看,我,我只是多看几眼,我没有肖想亵渎之意,没有,绝对没有。”
‘你都想让人家你了,还说没有肖想,骗子,大骗子。’
“不,我不是骗子,我没有说谎!”
‘想便想了,欢喜便欢喜,你害怕什么?’
“不,我不,我不——”
‘你不欢喜他?’
想到这里,湮若头上一停,再次愣住。
“我,我竟是喜欢他?”
好吧,她不知那六界姻缘镜,只显实事,不显幻境,那方才离暮抱她她,不过是前些时日她醉酒之后发生的。
而那些画面,并不是她的,而是另一位当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