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三春过后诸芳依旧;四女寻亲各有所归(一)
女大不中留,南安太妃这会子算是看的明白了。好在宝玉脸上并无轻视之意,心里这才舒服些。又吩咐一回,这才准宝瑢随着出去。离了南安王府,宝瑢直如脱离牢笼的鸟儿一般,见宝玉和香菱是骑马过来的,便命人带马出来,又要出城去。宝玉能说什么呢?何况香菱兴致,便点点头。
许是有心灵感应一般,宝玉,宝瑢,香菱,燕儿虽是都没说话,却到了那片河滩。“再有几日,又能放风筝了!”宝瑢说着话,看向宝瑢和香菱。
宝玉道,“可是大人了,还只是想着那些个小儿玩意儿。”
宝瑢道,“那年还见你带着姐姐来呢,不是多了我,便没了兴致?”
宝玉道,“不是没了兴致,而是今日这般,以是过分了!不是我们家老太太不准我哀伤,可是不能够的。”
“却是了!”宝瑢说罢了,四下看了一回,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地界的。一起骑马,一起放风筝,还一起打过街痞。想着都觉得心里甜甜的。等眼神落了香菱骑的的马上,又觉羡慕。
香菱倒也明白,甩镫下马,笑着道,“这匹给郡主!”
宝瑢红着脸道,“哪里好了!这可是你们爷赏给你的。”
“说的了,还不是我们家的!”说着话,上前抱了宝瑢下来,和她换了马。
王短腿买回来的马却是神俊,宝瑢骑上后美的不成。来回溜了一圈,又看向香菱的腰间,“姐姐这把剑看着便不凡。”
香菱听了一笑,便把宝剑解下来。递向宝瑢。宝瑢见了,下意思就要接过来,又觉难为情。想着香菱以是换了马了,便道,“姐姐必是用了惯的,以是服手。我不过说句话罢了!”说罢了,把剑推了回去。
“听这话说的还算明白!”宝瑢抹不开要要宝剑,却不表示能听的下宝玉这话,不由哼了一声。宝玉道,“也别使性子,你可知这把剑来历么?”
宝瑢听了微微一怔,又不想接宝玉的话,便看向香菱。听了宝玉的话,香菱以是把宝剑收好了,又见宝瑢看过来,才道,“老国公昔日的佩剑。”
“这是老太太送给莲儿的。”宝玉说着心里暗叹,不由想起当日之事。那时自己为了能忽悠住贾雨村,便让香菱挂着佩剑去寻贾母。贾母这才分派鸳鸯叫走了贾政。给自己留下许多时间,得以忽悠住雨村。宝瑢听了宝玉的话,很是羡慕地又看了眼香菱。暗想香菱命好,这样的好物件都能体面地落了手上。
宝玉倒也明白宝瑢心思,提马上前,探手把她抱了过来,一马双跨。宝瑢脸热的不成,虽是心里欢喜,身子却是扭动不停。宝玉微微用力这才好些。又轻道,“疼护你,不表示可以使性子。知道你姐姐和我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得么?这会子送了住处给你,又送了马,便只剩下这一把剑了。”
宝瑢道,“不是没要么!”
“知道你是明事理的,不过平白嘱咐你罢了。”宝玉说着,带马回城。往宝玉身上靠了靠,宝瑢又道,“知道你心里偏着香菱!”
宝玉道,“知道就好,可算是放心了!”没想宝玉会顺杆爬,宝瑢气恼地暗算一回,这才作罢。眼见城门在即,又挣扎着逃回自己马上。
又过了几日,皇帝下了诏,正式把大观园变成了金陵郡王府。临街从起了牌楼,开了府门。又赏了几个钱,说是从新装点一回,怕是就算敕造了。宝玉又命人把原本通往两府的过道,临街的一些个角门封了。东西南三面只余下四门,这就算成了。皇帝的决定自然是最大的,即便宝玉还是戴孝之身,谢鲸等人还是来庆贺一回。即便酒水有限,不过是为了说话罢了。
戚建尡是个好酒的,茶水点心很是不合胃口,未免没话找话,打发无趣儿。“说的好好的,要死在花下的,怎么一朵花不见?”
谢鲸道,“莫不是茶水也醉人?老戚这话可见是喝的糊涂了。”他们可是上了朝的,知道宝玉这边还个长公主呢,哪里好见的。
宝玉是个不在意什么礼数的,心里也没想着什么不能抛头露面一说,况且和谢鲸等人算是过命交情,便吩咐小丫头去叫宝钗,黛玉,宝瑢,香菱几人过来。一一引荐给谢鲸几人。
戚建尡见了几人不由叹口气道,“我也想死在花下的,只是不能够的。”
“老戚这才算是说了句正经话!”谢鲸说着笑了一回,又对黛玉几人施礼,才对宝玉道,“都是嫂夫人么?”
宝玉道,“老谢也闹起来,哪里来的什么嫂夫人呢?该叫弟妹才是。”
谢鲸见宝玉依旧从前一般,不仗着王亲身份,不由道,“只听说你们家里姐妹们多,又都是极好的。若是便宜,何不请出来见见?”(虽是礼数重,世家子弟却也有相见的时候,比如薛蝌来的时候,姐妹们便都见了!当然也有不见的时候,就是拿不出手,比如薛蟠。)
沈世文看了宝玉一回,也道,“妹妹们若是方便,见见却也是好的。”
“什么大事了?”宝玉心里也知晓些个,何况自己也有点子想法。便又打发人,叫了姐妹们过来。这回好了,就连湘云都跟着过了来。谢鲸等人看过后,心里暗赞一回。具是起身见回礼。又说了回话。宝钗这才带着众人去了。
戚建尡笑着对石玉和冯涌道,“恨不恨自己来得晚了?”
众人听了,都不理戚建尡这话,只是互相让让,吃些个点心茶水。谢鲸又说要看看园子。宝玉笑着起身相让。许是都知谢鲸同宝玉有事,彼此间不由拉开了距离。
谢鲸道,“和王爷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心里有话,也便直说了!”
宝玉道,“直说这二字是极好的,什么王爷这话竟也罢了!”
“这又是王爷,又是驸马的,还是这么个脾气。”谢鲸说着一笑,又道,“老戚虽是诙谐,可有句话是对的,我们是不成了。石玉和冯涌两个年岁却是极好的,这会子也算有了身份,家世倒也说得,王爷可有入眼的?”
“我们好一回,有话也不瞒着你。虽是身边人不少,可偏偏还要讲个情分。”宝玉说着苦笑摇摇头,“我自然知道石玉和冯涌是不错的。可也要姐妹们看着好才成!”
“这话对别人说了,却是未必信的。不过我们却信。知道你是重情的,当日锦香院宝二爷算是常客了,却是没一回留宿的时候,我们还什么不明白呢?”谢鲸说着又道,“今日也算见了一回,妹妹们心里未必没个章法,宝二爷只管问问就是了。咱们能促成一件,也是功德不是!”
宝玉道,“这会子可不是两军阵前了,老谢也不是三军主帅,这等事莫非也能做主?”
“倒也做得一二。”谢鲸说着一笑,“听这话,可是有入目的么?”
宝玉道,“既是问起,也不瞒着。我看石玉是极好的。”
谢鲸一笑,“看来王爷这是要嫁妹妹了!”
宝玉一怔,“这是怎么说?”
谢鲸道,“你们家虽是姐妹不少,可没上头的,也就那么三四个了。这里面恰好便有另妹。再加上前一回在军营中,老戚说起此事,宝二爷便瞄了眼石玉。想来那时候怕是就有打算了!”
宝玉看了谢鲸一回,不由摇头叹了口气!
谢鲸忙道,“可是错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