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黑瞳中闪过点点讽意,看得易湃云好笑,“难道KK还看不上我?”
易湃云这个已经三十岁事业有成的男人宛若一个孩子般和临渊就这个问题杠上了。
他把自己的脸怼到临渊面前,笑道:“我可是事业有成多金又帅气的大总裁一个,多少人喜欢呢,追求我的人可以从天南排到海北,怎么你还不喜欢?”
懒得理会他这种幼稚举动的临渊把脸一撇,不说话。
易湃云今天还非要让她“表态”不可:“KK啊,你就说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这么好!”
易湃云锲而不舍的把自己怼到临渊面前,偏还不放弃了。
临渊被烦的不行,爪子一挥,直接拍到了易湃云那张冷峻的帅脸上。
“喵。”做梦去吧。
你就是个铲屎的,要有铲屎官的自觉,哪来那么多戏?
易湃云揉了揉自己一点都不疼的脸,一把把傲娇又可爱快要炸毛了的黑猫rua进怀里,“走咯。”
……
段丁站在三中门口,三中检查严格,校外人员不能随便放进去。
今天正好是星期天,第二铲屎官易湃云相亲去了,所以今天谢鸿便带着临渊去吃喝玩乐。
等好不容易玩够了的时候,临渊已经累瘫了。
毕竟她现在就是个猫,矜贵的很。
谢鸿揉揉怀里呼呼大睡的小猫咪,放轻自己的动作,调整姿势到最舒服的位置。
从出租车上下来的谢鸿眼睛一瞥,便看到了在校门口徘徊身影鬼祟的段丁。
谢鸿对段丁还有点印象,初中时候他们班上的人,不过两人没有多少交情。
以谢鸿的性子自然也不可能去打招呼,所以便直接进去了。
段丁咬牙切齿,“谢鸿!”
……
在学校里每一日若是没有特殊的事情都很平静,不过今天显然有些大消息。
谢鸿的前桌关旋犹豫了会儿,还是转了过来,谢鸿注意到她的动作道:“有什么事吗?”
听到他开口关旋心下一松,她是个腼腆的性子,况且谢鸿的性格虽谈不上高冷如冰山,但也不是热情的,那礼貌之下的疏离之感细心的人都能感受到。
班级里的同学们也莫名不是很敢打扰他。
关旋脸上有几分担忧的神色,“谢鸿,我在学校论坛看到最近咱们学校附近有虐猫的事发生,很多小猫都死了,我想提醒你要照顾好KK。”
她很喜欢猫狗,但因为妈妈有过敏体质,所以家里养不了猫狗这些毛茸茸。
所以看到那些可爱的毛茸茸就心生欢喜,最近的这些虐猫事情让她愤怒心疼,但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等警察破案了。
想着谢鸿平日里经常不看论坛,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关旋才鼓起勇气提醒他,希望他没有觉得她多事就好。
谢鸿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他对很多娱乐方式不感兴趣,就是偶尔会和KK打一打游戏,所以对这些消息自然不知道。
闻言脸色沉凝,向关旋道谢:“多谢提醒,我会照顾好KK的。”
周围听到他们说话的同学也跟着道:“对啊,最近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丧心病狂的人,专门挑小猫杀害,一定是心理变态!”
“就是,这种人一定是生活中过得不平,没有本事改变自己,就在弱小的动物身上发泄,真是恶心死了。”
接下来的课谢鸿的心神因为这条消息分去了大半,他想到KK今天去找易湃云,因为易湃云要带KK去玩,所以打电话过来说可能要晚一点回来,但最晚也不会超过十点。
谢鸿让自己安下心来,KK很是聪明,她应该不会出事的。
临渊今天被易湃云带去了游乐园里玩,各种刺激的项目都玩了一遍,例外云霄飞车过山车之类的。
当然是易湃云抱着她坐,不过易湃云显然很是适应,整体玩下来没有任何不适。
等再吃个饭之后差不多已经八点多了。
“我送你回去?”易湃云开着车问道。
“喵喵。”临渊没有答应,这里距离三中不远,她今天吃的有点多,消消食也好。
“好吧。”易湃云稍显失落揉了揉猫咪的身子,便让临渊自己去了。
猫的步子很是轻巧,几近落地无声。
临渊今天比较精神,所以特意绕了个远路,走到一处废弃小楼面前的时候停住了动作。
她听到了幼猫凄惨痛苦的哀叫声。
深邃奥秘的黑瞳在黑夜之中幽幽泛着光,空寂苍渺,临渊猫步轻移,向着眼前废弃的楼里而去。
而楼里面,段丁手里拿着小巧的刀,正在对着地上一只白色的幼猫割去。
鲜血涌出把白色的皮毛打湿,在手机的微光之下血淋淋的一团躺在地上,小猫嘴里发出细微到不可闻的叫声。
已经是虚弱到了极致。
段丁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割着幼猫的身体,嘴角还带着快意舒服的笑,他没有把猫弄晕。
那样有什么意思呢?
听不到猎物的惨叫声,这场猎杀行动可就无趣极了。
幼猫的四肢此时全都被段丁割了下来,满身是血,还有一点点的呼吸,但也已经快要死去。
最后在段丁终于玩腻了的时候,他把刀直直插入幼猫还睁着一点的眼睛之中,带着畅快的笑意把刀旋转了一圈。
“喵!”
幼猫嘴里发出最后一声哀嚎,痛到了极致的惨叫在段丁耳朵里变成了令他愉快的声音。
那双蓝色的眼睛渐渐失去了所有光彩,刚才还稍微有点起伏的肚皮在一瞬之后没有了丝毫弧度。
一条原本鲜活的生命在此刻终结。
刚进来的临渊亲眼目睹了这一幕。
幽黑的眼瞳望向段丁,如广阔无垠的宇宙星海,满是苍寂漠然。
段丁只感觉自己全是一寒,汗毛直立,微一转头,就看到了站在断裂的石柱上的黑猫。
宿舍里的谢鸿又看了一眼时间,时针显示在九点,而分针已经到了十。
少年清俊的脸上此时一派沉冷,眉头紧皱,显示他的心绪波动。
KK不会超过九点还不回来,因为这是他们的约定。
他拿起电话。
易湃云刚洗漱好,就听见手机铃声响起,是特殊的铃声,他专门为谢鸿设置的,还从来没有响起过,毕竟他们两人很少需要联系的事。
易湃云眼中疑惑一闪,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冷了下来。
“怎么了?”
谢鸿语调低沉:“KK回来了吗?”
易湃云神色也肃了起来,“八点多就回来了。”
谢鸿拿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脸上却是镇定,语速变快开口道:“最近学校周围有虐猫事件发生,我先去找KK。”
交代完之后便立马挂了电话。
易湃云此刻的表情如风雨欲来前的平静,他告诉自己镇定下来,很快的穿好衣服给秘书助理都打了电话让她们帮忙,便立刻到车库开车走了。
而宿舍里的谢鸿拿好手机,出了宿舍门,直接便从墙角翻过去了。
谢鸿在三中附近搜索,夜晚太黑,便是有手电筒也没有太大的用,有很多视野盲区。
谢鸿想到他不久前在论坛看到的那些被虐待致死猫咪的照片心下便一阵阵发冷,血液都冻结了起来。
“KK!”
“KK!”
“KK!”
穿着白衬衫的少年单独一个人在夜晚中大声呼叫着。
声音中的焦急和惶恐不安一如主人此时惊怕到痉挛的心脏。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易湃云今天开的车没有了一点平日里的沉稳。
好在他理智尚在,没有造成什么祸事。
“上来。”
没有多话,易湃云直接便叫谢鸿上车。
“我的秘书刚才调查了附近废弃无人的地点,我们一个个找过去。”易湃云声线冷凝。
他在听到谢鸿说有虐猫事情之后便立刻让秘书调查了A市这附近适合作案的地点,比这样盲目的找有用。
后座的谢鸿如一座雕像无声无语的坐着,眼睫低垂,周身都是寒冰冷意。
易湃云此刻的心里也如翻江倒海一般,更没有多余的心神来安慰谢鸿,因为也没有用,任何安慰都没有用。
外人永远也不能理解那一只贪吃傲娇的猫对他们的意义。
找了两个地点,都没有任何痕迹。
谢鸿和易湃云身上的气息越发寒冷。
谢鸿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色,漆黑的眼睛隐隐泛着死寂之色,掌心的指甲已经把手心掐出了血,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一样。
他转过头,用手捂住自己,遮掩住眼睛里面肆意横生的惊人戾气。
易湃云把车开到了废弃的小楼前,谢鸿下了车。
“KK!”
已经沙哑到嘶鸣的嗓子艰难的叫出了这两个叠词,谢鸿一边伸手拨过杂草,一边向着前方走去。
“喵。”
听到外面声音的临渊轻轻叫了一声,她身上受了一点伤,毕竟这个位面确实没有一点神力,以一只小猫的力量更多的也做不了什么。
淡漠清泠的黑瞳如看肮脏无比的腐肉一般看了一眼地上疼到晕迷的段丁甩了甩尾巴,剩下的就交给铲屎官做就好了。
熟悉的声音令谢鸿整个人都僵住了,漆黑的眼睛里细碎不明的东西波动。
“KK……”
清越动听的嗓音如破旧生锈的机器,只剩下本能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喊了不知道多少日日月月的叠词。
下一刻,谢鸿径直冲了进去,易湃云都没有赶得上他的速度。
易湃云冷肃沉凝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松动,跟着谢鸿进了小楼。
手电筒的光照到了站在一个旧纸箱上面的临渊身上。
谢鸿的手细细颤抖,看着他的KK,他从来干干净净的KK身上的尘土和点点血迹,眼睛里面波动的细碎东西终于悄悄落了下来。
“喵。”
临渊自然看到了谢鸿眼睛里的泪光,看着铲屎官明明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但那几乎哀伤到极致痛苦的难受,轻轻安慰着他。
【我没事了,铲屎官。】
紧跟着谢鸿的易湃云也看到了临渊身上的血迹,牙齿轻咬,拳头握的死紧。
谢鸿轻到像是对待什么心头至宝把临渊轻轻抱进了怀里,控制不住的泪水如碎裂的水晶落在临渊身上,便是泪水都是悄然温柔到生怕让临渊再疼一分。
与此同时,那双漆黑的眼睛之中半分光亮,沉寂一片。
在临渊看不到的地方,戾气横生。
易湃云自然也注意到了谢鸿的变化,微叹一声没有说话。
他以前便稍微调查过谢鸿,最是明白KK这只在外人看来无关紧要的猫对谢鸿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那是他与这人世唯一的联系羁绊。
若是KK出了什么事,谢鸿还会活着,但那唯一一点的羁绊也消逝了,他都不知道谢鸿会做出什么事来。
毕竟谢鸿表面那清泠优秀的样子只是他很少的一点真实,黑暗暗藏于心,这才是真正的谢鸿。
KK是他的一切,同时也是牵绊他的最后一丝底线。
为了KK,他可以很好的收敛掩藏心中黑暗,让自己变成世俗意义上优秀无比的存在。
若是KK真的出了什么事……
易湃云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段丁,没有说话,总归他的结局已经定了。
易湃云和谢鸿带着KK去看医生,留下易湃云的秘书处理剩下的事情。
他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自然不可能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
“伤的不是很重,这些日子注意一点。”
兽医给临渊受伤的前爪子上了药绑了绷带还打了一个非常漂亮的蝴蝶结。
看着眼前这一人一孩子紧张不已的表情,兽医细心安慰着。
“喵。”
躺在谢鸿怀里的临渊甩了甩尾巴。
那当然,虽然在这位面没有一丝神力和可调动的力量,但大佬就是大佬,就算是一只猫,那战力也不弱,相比于段丁,她只是被段丁的小刀伤到了一点。
易湃云向兽医道过谢。
对小心抚摸黑猫安慰着的谢鸿道:“这几天你便请假吧,宿舍里的环境不好,这几天便先住我那里,等KK伤好了再回去如何?”
谢鸿没有任何意见,便是易湃云不说他也是要开口的。
他心里的恐惧还没有彻底消失,恐怕以后再也消失不了了。
他看着窝在自己怀里温软的猫咪,眼神温柔至极。
他再也不想重复今天的事。